486. 第八十七章 高分低能(2 / 2)

抬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的張誌堯說,“南柯認為你的人品不會出現劈腿這樣的事,換句話說,她認為在你的世界裡,你們沒有分手。因此,她懷疑你劈腿的照片可能是被什麼人威脅了,她想知道你是否需要幫助。”

在他說出‘人品’時,就已經重新垂下頭的李準輯聲音沉鬱的開口,“我們分手了,我不是劈腿,我是有了新戀情,還有問題嗎?”

張誌堯勾了勾唇角,“OK。”說完就要轉身,身後卻傳來一句‘她身體怎麼樣’的問題,他也沒有回頭,反而是徑直開門往外走。身後有人跳下台階的腳步聲,他也全然無視。

就在身後的人要拽住出門的人時,電梯門響了,身後的人停下了動作,出門的人就這麼出去了。

從緊急通道出來的張誌堯跟從電梯裡出來的李東旭撞了個對臉,兩人都站住腳,同時露出笑臉,他們是認識的。張誌堯跟薑南柯的爸媽有來往,李東旭更是三不五時會去一趟薑家,兩人偶然碰到過幾次,有一次剛好薑南柯也在,就介紹了雙方認識。

認識但不熟的兩人一起往病房走,李東旭疑惑張誌堯為什麼從緊急通道出來。本來不準備回答的張誌堯想了想,跟李東旭講了個故事。

“你應該聽南柯說過,她有個粉了她很多年的粉絲,從高中到大學,乃至於出社會,對方一直都是她的真愛粉,早年南柯還給那個粉絲去做過高考應援。”張誌堯看向他,確定他能想起來。

隱約記得有這麼回事的李東旭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前些年南柯不是有個巡演,那時候她演唱會的票很不好買,她擔心那個人買不到票,還專門讓經紀人給她留著票,還讓助理聯係到人把票送過去了。可惜....”

李東旭想起來了,“那個人沒去演唱會,好像是加班還是家裡出什麼事來著?”

“我也記不清原因了,確實沒去。南柯給她留的內場票,她記得那張票的座位,那個座位上坐的不是她記得的人。”故事就是這麼個故事,張誌堯詢問他,“你知道南柯演唱會結束後還專門讓助理聯係過她,以為她出什麼事了嗎?”

李東旭停下腳步,不太確定的問,“你想說....?”

南柯說李準輯是她的粉絲,我覺得像是一個借口,像是她說服自己的借口。張誌堯想說的是,“她好像不太會離彆,或者說主動跟什麼人告彆。而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或許你可以跟她溝通。”隨後就講了他剛才為什麼從緊急通道出來。

眉頭皺起的李東旭去摸口袋裡的煙,煙盒都掏出來的才想起來這是醫院,又塞回去,“你認為南柯不會分手?我是指,她不會正式的跟一個人說分手?”

“我認為她有點理想主義,亦或者完美主義,我也不確定。”張誌堯也不太能準確定義,隻是,“她很重情,重視身邊的每一段關係,每一個人。她想做到儘可能的儘善儘美,這樣會導致她在麵對感情的時候,尤其是碰到感情危機的時候很被動,可能是不喜歡生命中有人徹底離開?”

李東旭懷疑道,“那孩子對不喜歡的人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哪裡被動了。

“所以我說,我不確定她的想法,我隻是很肯定,我不太方便乾涉這件事。”張誌堯一聲笑歎,“我們的友誼維持在一個很微妙的界限,風花雪月可以聊,再深入聊感情,我怕我會陷進去,這樣對她對我都不好。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可能需要你幫忙,可以嗎?”

表情有些微妙的李東旭試探了一句,“你對她不止是朋友嗎?”

張誌堯笑了,“我們更適合做朋友。”

聽懂了的李東旭明白,“也彆說什麼幫不幫忙了,我謝謝你才是,多謝你告訴我。”

兩人一起進了病房,姑娘們對新出現的探病者沒什麼反應,另外兩個還在屋裡一南一北站著的男人們也就看了一眼,沒有多言。

薑南柯見到李東旭則是歎氣,“你打電話來的時候不是在片場嗎?那麼快拍完了?”

“請假了。”李東旭上下掃視病患,“確定沒問題?為什麼在床上躺著?不舒服?”

躺在床上的病患伸手讓他看看這間屋子裡有多少人,她除了在床上躺著還能在哪待著?李東旭環視一圈,沒覺得有什麼特彆的,他知道柏原崇是妹子的前任,卻並不清楚殷誌原的身份,隻以為對方是普通探病者之一。

張誌堯看他們兩這麼聊沒結果就先說,“讓我們單聊兩句,你們再繼續?”

李東旭直接點頭,隨即往他以為唯一的‘客人’殷誌原那邊去了,不能讓客人乾站著啊,總要招待一下。

病床邊又隻剩兩位語言小天才,自動切換粵語。

張誌堯肯定了薑南柯的猜測,“他有沒有劈腿我不知道,但他應該不是被威脅,比較像自願的,可能心裡還想著這是一種自我犧牲?也就是說可能是他主動曝光了新聞。”柔軟的唇舌含著利劍,一刀見血,“自我犧牲跟自我感動一貫是配套出現的,一段戀情一旦陷入這種局麵,另一個人得立刻跑,否則會倒大黴。”

“你想清楚,沒有任何付出是不求回報的,他陷入自我犧牲的情緒裡越久,他期待得到的回報就越大,而你已經不喜歡他了不是麼。淺薄的好感早就沒了,你再陷進去,就是兩敗俱傷。”

薑南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拽著靠枕放平,人也挪成了趟的姿勢,“讓我安息吧。”

“那我先走啦?”

“那麼快?”

“不然我留下?”

“再見。”

病房裡少了一個人,病房裡還是五個人,坐在休息區的姐妹們正在猶豫,她們是不是要給柏原崇空個地方。李東旭就在張誌堯走後,挨個跟大家道歉說,他有點事想跟薑南柯單聊,正事,希望諸位能給他們一點空間。

空間爭取到了,病房總算隻有兩個人了,李東旭卻沒有跟薑南柯說什麼,而是拆了不知道誰送的果籃,從裡麵拿了根香蕉,坐在病床邊,安靜吃香蕉。

‘安息’的病患眼睜睜看著他一根香蕉吃完了又去拿橙子,被他搞得也有點餓,先開口了,“我也要吃香蕉。”

“你還喜歡李準輯嗎?”李東旭扒拉著果籃都沒回頭看她,就突然襲擊。

被突襲的薑南柯尬住,“這跟我要吃香蕉有關係嗎?”

“你要還喜歡了就餓著,不喜歡了我給你拿。”手上香蕉都掰下來了的李東旭抬頭看她了。

薑南柯直接從床上下來,“我自己拿!”

剝開香蕉皮的李東旭很滿意,把香蕉遞過去了,“不喜歡就行,就怕你腦子出問題。”等她把香蕉接過去了,再度突襲,“不喜歡了還跟他糾纏的意思是,你覺得對他有虧欠?為什麼?你欺騙他感情還是欺騙他身體了?”

香蕉都已經放進嘴裡了的薑南柯又把香蕉拿出來,“我們真的要聊這個嗎?”

“那就換,伯父伯母為什麼沒出現?”李東旭刀子捅的也直接,“彆跟我說他們認為上班比你的身體還重要,除非你住院就是場戲。而這場戲的目的很重要,重要到你跟所有人撒謊,包括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薑南柯不想吃了,合上香蕉皮,“要不我們還是聊李準輯。”

“我們幾歲認識的?五、六歲,七、八歲?有二十年了嗎?”李東旭回憶著,“二十年的關係,我還不足以讓你信任,那我做人挺失敗啊。”

默默展開香蕉皮的薑南柯湊到他邊上,討好的笑著,雙手上供香蕉,“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故意瞞著你,這....”

李東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有些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挺好,我是你多出來的那一事是吧?”

腦袋微歪的薑南柯仔細打量他,有些堂皇,“真生氣了?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而是.....”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李東旭反手從果籃拿了顆橙子出來,神色涼涼的剝皮,“也是,您忙的都是大事,牽一發動全身,跟我這個小人物解釋什麼呢,沒必要麼。”

眨了眨眼的薑南柯,手上的香蕉要遞不遞的,帶著些無措的開口,“真的生氣了嗎?”

被撕開的橙皮在空氣中迸發出的汁水散開香味,低著頭專注剝橙子,完全不看她的李東旭聲音很平淡,“易地而處,車禍,新聞還報道重傷,頭條都寫我進搶救室了,你會不會心急如焚?還是你無所謂,你死命打電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好不容易打通了,我一句沒什麼事,新聞是誤報,你就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昨天拍大夜,人困的要死,助理拿著報紙衝過來,你知道我都慌嗎?組裡上下都在趕工,片場那麼多人在,機器開著的每一秒都在燒錢,我卻根本沒辦法拍攝,這在你看來是我小題大做是吧?”

“電視劇趕拍趕的有多凶你不是不清楚,我為了請假跟導演在片場吵起來,回頭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得罪導演還是個電視劇導演對你而言也無所謂是吧?得罪個導演算什麼大事,您忙的才是大事,事情的保密級彆,連給我發條短信暗示一下都不行,多厲害呀。”

薑南柯縮著肩膀,不安的看著他,左手的香蕉懸在空中,右手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對不起,我....”

“對不起,哇~好輕鬆啊。”李東旭抬眼掃向她,手裡的橙子也剝開了,還掰下一瓣往她嘴邊送,“我是不是應該原諒你啊?畢竟你都道歉了哎~偉大的薑南柯跟我道歉哎~”

渺小的薑南柯僵硬的張開嘴,接住果肉就叼在唇邊,都不敢含進嘴裡,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他,渾身肌肉都崩緊了,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大腦當機了。

丟了一瓣橙子進嘴裡的李東旭思緒運轉的很是良好,都能說出,“薑南柯,在你眼裡,我是你的跟班還是你的狗?開心就逗逗,不爽就一腳踢開,讓我彆煩你?”

【你把我當你的玩具。】

某個深夜,某輛車內,某個人突然衝入腦海。

鼻頭驟然一酸的薑南柯眼眶都紅了,下一秒,自稱‘犬類’的家夥一爪子給她的腦袋都打歪。

李東旭張嘴就噴她,“你TM腦子是真進水了!這種鬼話都TM信!還敢哭!你哭一個給我看看!”

胸中翻湧的歉疚驟然被打斷,腦袋真的被打歪了的薑南柯,愣愣的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橙子,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情況?

當哥的恨不得去掐死李準輯,再把妹妹也掐死的情況!

硬生生給氣笑了的李東旭什麼火都出來了,“你跟那傻逼是不是這麼分手的?隨便找個稀奇古怪的理由責怪你還不夠好?你還傻乎乎的就信了,還真在想是不是自己有問題,就TM這麼分手的吧?!”

妹子人還傻著,依舊垂著頭看地上的橙子果肉。

李東旭給氣的,上前一腳踩爛了果肉,大手按住她的腦袋,卡著她的腦門把她的頭給拉起來,“你TM低什麼頭?能講出那種話,傻逼的是我!你應該甩我一巴掌,讓我清醒一點!給你當狗是我的榮幸,你這點自信都沒有,怎麼長大的!”

腦門被卡住了,腦漿也被卡住了的薑南柯,都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到他手腕。

“你這些年怎麼混的你告訴我?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就想到你身邊蹭點關係,這個圈子捧高踩低有多嚴重你難道沒見識過嗎?我也好,李準輯也好,我們兩如果能得到你這種資本的垂青,那TM叫榮幸,得感恩戴德要去廟裡還願!”

“他TM自卑關你什麼事?我TM自卑又關你什麼事?那是我們兩想不開,我們兩腦子有問題,我們兩貪得無厭,又TM想吃好處又不想付出,這TM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告訴我!”

這要是個‘弟弟’,李東旭巴掌都甩過去了,力氣絕對夠打醒傻逼弟弟的狠。可這是個‘妹妹’的,當哥的都要氣死了,也隻是彈了個腦瓜崩,給自己氣半死還拿她沒辦法。

“你要不要出去問問,給人當狗怎麼當?你不是認識李秉憲嗎?那幫人耍人的招數多的TM能拍部電影,你沒見識過啊?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我說當狗就當狗啊?我TM時候衝你搖過尾巴?你剛才就應該懟我一句,我既然是狗為什麼不衝你搖尾巴,這話不會說嗎!”

“我說當狗你就信,那外麵死人了是不是都怪你?你混什麼娛樂圈,當什麼演員,出去搞個宗教好不好,你就是當代聖母瑪利亞,能TM立地成佛,天下苦難你都要.....”

突兀響起的一聲抽泣給李東旭噎住,他正要繼續噴,小姑娘突然嗷一嗓子嚎出來,蹲地大哭,嚎啕大哭。

愣怔片刻的李東旭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有臉.....”

病房門突然被大力拉開,妹子哭聲一頓,李東旭迅速上前把人擋在身後,僵著臉看站在門外的兩個男人,“麻煩關上門,這是家庭糾紛,我是她親哥,跟你們無關。”

非常清楚薑南柯家庭成員有哪些的兩個男人正要往裡走,早前最先出門的張誌堯卻一左一右把人拉回來了,還穿過他們兩,搶先關上門,就擋在門口,讓病房內的兄妹自己解決家庭糾紛。

病房裡的哥哥飆了好長一串臟話,狂噴,都不知道在罵誰,可能是傻逼妹妹,也可能是狗逼男人。但李東旭的聲音並不高,壓著火,也壓著嗓門,這房間都不隔音,理智還在就得壓著。

眼淚鼻涕都下來了,正經是嚎啕大哭的熊孩子沒有理智,腦子都離家出走了還跳起來想跟親哥決一死戰。被高她一個腦袋的親哥伸長胳膊抵著腦袋,小短手瘋狂揮舞,根本打不到。她還想上腳踹,腿剛抬起來就被親哥攔腰扛起丟床上,被子一裹,鎖懷裡,徹底封印。

這次真的是被蠢妹妹逗笑的李東旭還很嫌棄,嘴毒的很,“就你這這智商居然能考上首爾大?高分低能說的就是你吧。”

高材生在被子裡蠕動,拚死反抗,手腳並用,毛用沒有,就哭聲很大,勉強算有點殺傷力吧。

中午十一點多,正午時分,哪怕是寒冬,陽光也溫暖的很,透過窗戶撒在病房裡的光線很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