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第一百章 資本的日常(1 / 2)

基於性彆為女, 薑南柯對兵役這事兒的關注實在不大。可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邊陸陸續續出現服兵役的小夥伴後,薑南柯對此就有了那麼點關注, 尤其是在李東旭要服兵役的事情上。

這不是薑南柯主動關注的, 而是親媽在她耳邊絮叨, 說李媽媽最近因兒子要去服兵役而唉聲歎氣。在媽媽們的嘴裡, 薑南柯總覺得小夥伴不是去當兵而是要去上前線,總之十分誇張。

誇張到薑南柯碰到不服役的人會很好奇, 為什麼你不用去服役啊?

“服什麼役?兵役?”樸鴻朗疑惑。

薑南柯也很疑惑,“我大學就認識你了, 服役限製是十歲吧?按照最遲十歲就得去服役的標準, 你應該是沒有服過兵役?”

如今是八月,年中, 給錢的老板和打工仔是為了一年兩次, 分年中和年末的投資規劃彙報見麵的。講起來是很高大上啦,實際上就是幾個團隊開會對賬,老板們則是一起喝杯咖啡等結果就行。兩人各自都有團隊,賬目問題就是各自的團隊去確定。

員工們在開會, 老板們就在閒扯, 薑南柯偶然想起來, 學長好像沒有服役過,就很好奇,為啥?

歪坐在椅子上的樸鴻朗懶洋洋的說, “博士不用服役你不知道嗎?而且理論上我服過兵役。”

薑南柯一秒坐直,“什麼叫理論上,意思是可以虛假服役的嗎?”

“你關心這個乾嘛,身邊有朋友要服役啊?”樸鴻朗隨口道, “讓他投資移民,換個國籍不就能躲開了。”

“藝人,換國籍就一條死路。”薑南柯讓他說個靠譜點的,“你那個理論上是個什麼理論?”

“我這個方法你的朋友用不了,我是高精尖人才的特殊通道。”社會精英用輕飄飄的語氣很是凡爾賽的說,“我讀博的時候被教授推薦去國家金融委員會學習,名義上是跟隨教授進行一個經濟規律的理論研究,掛職教授的研究所和國家金融委員會,前者能出具我在後者工作的證明,後者能出具我在參與一個很重要的研究的證明。兩者結合,我就可以申請代役。”

薑南柯沒聽懂,“代役是什麼意思?”

“替代服役,相當於工作,當然是給國家工作的那種。你看鄉村的那些衛生所,那裡麵的醫生有很多就是這種代役的性質,高精尖人才回饋社會,拿低於市場平均值的工資,兼顧兵役,就是替代服役,實現更好為國家服務的目的。”

表情微囧的薑南柯吐槽,“說人話。”

“這你都聽不懂?”樸鴻朗也坐起了身,堪稱驚奇,“就是義務給國家打工,雖然不是純義務還是有點錢拿,但有跟沒有區彆不大。”

聽得懂的薑南柯想說的是,“我是指這種代役是隻針對特殊人群嗎?什麼高精尖人才?”

“至少是博士在讀,對學曆有要求。”講到學曆,樸鴻朗想起來,“我當初其實想申請免役的,35歲前博士畢業,理論上就可以申請,我是首爾大,申請通過的概率也高。但是當初不是想著進國家部門當公務員麼,那服役的話會讓我的履曆更好看,教授也建議我申請代役,我就去糊弄了一下。”

薑南柯倒回沙發,小夥伴是沒指望了,隨口吐槽,“本科學曆居然會被軍部歧視,還得博士才行。”

“事實上軍部連博士都歧視,所以我說隻是理論上可以申請,不是你申請就一定能過,還是要講人脈。”樸鴻朗抬起腿交疊搭在茶幾上,直接躺在沙發上,“我們國家什麼都講人脈,我要是沒讀教授的博士,我也不是很有信心我一定能申請免除兵役。”

兩人在樸鴻朗的辦公室裡,這間辦公室占據大半層樓,屋內是室的格局,一間算臥室,裡麵所有涉及都齊全,有時候通宵加班樸鴻朗就睡在公司。第一間是休息區,待客用,還有個酒吧的吧台,搞得薑南柯第一次來的時候以為這裡是按照會所裝修的。最外麵的那一間才是辦公區,不熟的客戶和下屬也在外間接待。

薑南柯就在之前她吐槽過像會所的這間房裡,兩人都坐在靠窗的換型沙發上,看著外麵的江景,閒聊。

聊天的內容奇奇怪怪,一會兒是兵役,一會兒又是國會議員選舉。

樸鴻朗跟薑南柯說,金子琳打算參選國會議員,男性社會精英頗為感慨的講,女人的心中一旦滋生權利的欲望,政客就變成了沒有性彆的生物。

薑南柯聽著怪怪的,“你是在對我說你歧視女性嗎?”

“我是在提醒你彆被她忽悠了,那家夥特彆善於用你們都是女人的角度去勾搭你,你沒發現嗎?”樸鴻朗表示,這叫職場的危機意識,老板要被彆的小妖精勾走了,“光州那事兒你砸了快兩百多億了吧?這錢你乾點什麼不好?做公益當然也很棒,但你這個....已經要變成一種政治獻金了,金子琳就是你養的政客。”

“聾啞學校的事兒就是金子琳晉升的台階,她靠那事兒吸引了多少當地選票,把自己塑造的跟聖母一樣,內裡一分錢也沒出啊,不管是學校收購還是福利支援,都是你在給錢。她乾啥了,就嘴上說得好聽。”

“你知道養一個地方議員才多少錢麼,五十億就夠那幫人對你點頭哈腰,兩百億,這錢隻砸在她身上,怎麼算怎麼虧。她現在就是被你養大了胃口,要去衝國會議員。光州一個席位她就能要你兩百億,進國會她不得跟你要上千億?”

這麼說薑南柯就懂了,“你最近缺錢嗎?”

“我什麼時候不缺錢?”樸鴻朗側頭看她,“學妹,你藏挺深啊,我還以為我就算不是你的唯一,至少也能排進前,結果一會兒冒出來一個人,給人當小弟都得搶位置了嗎?你到底還藏了多少身家?”

斜了他一眼的學妹嫌棄,“彆來這套,直接說,你為啥缺錢,要多少?”

台階上的腿順勢一收,端正坐姿的樸鴻朗露出八顆牙的微笑,“金子琳找我給光州開發一塊地,預計建設影視基地,拉動當地.....”

“彆扯,直接給數字。”

“大概一千兩百....”

薑南柯手一抬,“彆扯,我又不是傻子,‘大長今’的投資也就百億上下(大長今影視基地,MBC運營。)你們要上天啊,要一千多億?”

“不一樣!”樸鴻朗按著沙發滑到她身邊,被她伸手推開,還按下她的手,硬擠過去,拉著老板的手腕,對著25樓外的江景豪爽的一揮,“我們想要統治市場!統治,一統天下你懂嗎~”

抬腳就踹他的薑南柯抽回自己的胳膊,“我看你是想騙我錢!”

“你這樣就不可愛了~”學長故意板起臉,“以前那個不管我做什麼都會無條件支持的學妹呢~”

學妹‘嗬嗬’一聲,“我現在也無條件支持你啊,你看我管過你投資嗎?但是你欠銀行快四千多億了,這數字太誇張了吧?就這你還要持續擴張?我怕你一著不慎得去跳樓。”

“做生意就是得不停的加杠杆,這方麵你得聽我的,現在是銀行上趕著給我們借錢,有政府背書,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樸鴻朗不覺得這數字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欠的錢越多,地盤才能占的越多,又沒到資不抵債的程度,怕什麼。”

薑南柯懶得跟貪婪的資本家講什麼人不能貪,這幫人隻信奉,風險愈大,受益於高。

“隨你,反正我沒錢,拒絕。”薑南柯讓他自己折騰,反正她當初投資的本錢早就收回來了,如今都是純賺,看他還要叨叨,就說,“你想清楚,再怎麼樣我這邊也是你的一條後路,你非得把我這條後路都掏空?”

樸鴻朗一樂,“我看你是掏不空的,我現在連十億現金都拿不出來,你隨手給了人家兩百多億,我都驚呆了!”

“那是分批次給的好不好一開始也隻給了六十億啊,一點點給的。”薑南柯表示自己很窮,“那是我做藝人的收入,努力打工的血汗錢,這你都要坑我?”

“彆鬨。”樸鴻朗伸手扒拉她,“我知道你上個禮拜給了金子琳72億四千萬?有零有整的,這更像是什麼小企業分紅的數字,能是你藝人的收入?前後加起來都快百億了,金子琳怎麼忽悠你的,什麼公益值得你給她那麼多錢?”

“電影投資分紅,不行嗎?”薑南柯抖著肩膀甩開他的爪子,“你還讓我小心?我看你們倆聯係挺緊密的啊。”

“這話說得,我也是基金會的負責人之一,我們公司還有股份呢,好多稅款就是從基金會避開的。”樸鴻朗讓學妹不要轉移話題,“我跟你說那個影視基地真的能搞,國內目前的影視基地都是小打小鬨,幾家電視台圈塊小底盤折騰,私人運營的很少,政府掛靠比較多。”

“娛樂產業這個盤口好像有越做越大的意思,一個大型的影視基地是國內的剛需。基地做的越大,裡麵的景布置的越多,就越能把產業集中起來。你自己就是演員你最清楚啊,好多劇組為了景,拍一次得跑好多個地方,如果有個地方能讓他們一次性拍完,那他們肯定願意出錢租。畢竟到處跑,交通住宿也是一筆費用呢。”

“大長今占地才四十萬平方,我們弄個比它大五倍的,絕對能碾壓他們,碾壓市場上所有影視基地,真就是我們一家獨大。這世上的規矩本就是贏家通吃,隻要我們能做到最大,市場就是我們的。”

“而且好的影視基地盈利渠道也多,不止能租借場地給製作方,還能開發成主題公園,周圍賓館、餐飲,搞得好連地皮價格都能升。比如長期駐紮在影視基地的藝人可能會買房,再開發個小區,炒一炒名人住宅。這事兒真心能乾,光州地價正好便宜,你考慮一下。”

薑南柯不考慮,“我真沒錢,你都知道我給金子琳的錢有零有整了,還指望我口袋裡有錢?”

“哎~孩子長大了越來越不好騙了。”學長歎息,“你過兩天要去見金子琳是吧?發揮一下演技啊,你既然跟我演沒錢,跟她也得演沒錢,不能給我暴露了。”

來了精神的薑南柯好奇,“你們倆要折騰什麼?”

“就是這個影視基地啊,我真打算搞,你沒錢我想辦法搞錢唄。”樸鴻朗是看準了就出手的人,“隻不過錢不夠可能沒辦法搞那麼大,不過不能讓金子琳知道,那女人精的很,我想從她手上搶政府補助,得好好跟她掰扯。那人為了政績把我當傻子,想忽悠我給她名聲買單,她做夢去吧!”

薑南柯無語,“你們慢慢折騰吧。”

折騰一上午,工作量才完成一半,但大框架確定沒問題,細節老板們就不盯著了,主要是薑南柯不想在這耗。她會過來‘耗’,是另一位負責她名下資產賬目清查的學長把她給‘薅’過來的。按照那位學長的說法.....

“樸鴻朗那崽子就是見人下菜碟,你不過去,他TM就跟我耍心眼。什麼這個項目還在核算,那個項目是保密項目不能公開。你讓他滾,老子都沒懷疑他中飽私囊,他一個季度私人招待的數字多的都能買棟樓。你去過他辦公室沒有,裝修的跟TM窮人乍富一樣,那窗簾還搞什麼金線繡,神經病啊。”

“你聽我的,那小子肯定有鬼,他真就是窮人乍富我告訴你,那種人最容易死在貪字上。你得過去鎮場。你過去了,他要是在跟我說什麼保密項目不能公開,老子給他頭都打歪!”

被學長一號呼叫過來的薑南柯蹲在這一上午,什麼問題都沒出,什麼保密項目,什麼還在核算中的項目,啥啥都沒出現,順利的不能再順利。

中午吃飯的時候不太順利,兩位學長互相陰陽對方,一個說什麼管賬的都是算盤精,光計較成本不算收益,做生意那有那麼膽小的。另一個說,活了這麼些年就沒聽過哪個有錢人是純靠膽子大發財的,人家有腦子都知道賬目清晰才能讓團隊安穩,賬目越混亂,內裡的組織架構也都是一攤汙水。

“水至清無魚的道理,您不知道?”學長一號微笑,“跟政府打交道,有些錢的出處怎麼可能擺在明麵上呢?”轉向老板,“你說說看,就算是娛樂圈,人際來往的錢也不可能一筆筆記吧?”

學長一號是同款笑臉,“政客最清楚什麼叫來往的錢財必有出處,他們可是把清廉當立身根本的,怎麼會留下把柄呢,必然能讓汙水變清水啊。”也轉向老板,“娛樂圈的人際來往也是有來有往的吧,送出去的禮多少也辦成了什麼事,總不會忘?”

安靜吃飯的老板歎息著放下切牛排的刀叉,“你們倆在演後宮劇嗎?公公還是嬪妃?我能不能不當皇上?我都聽不懂,考慮一下我的智商,超綱了。”

學妹被學長聯合鄙視,薑南柯一下就精神了,“表情收一收啊,我可是老板,大BOSS,皇上!”

“是~陛下~”學長一號樸鴻朗給她倒酒,“您嘗嘗,我上個月在拍賣會拍下來的,據說.....”

據說什麼薑南柯不想聽,她又不會品酒,喝就完了。

午飯吃完,喝到微醺的薑南柯以超凡的演技演不勝酒力,撤!

下午,薑南柯去見學長一號曾經的老板,她現在的資產主要管理人之一,金教授。

教授麵對資方不是下屬的狀態,他確實也不算下屬,大佬主職是教授,兼職給國家部門當顧問,投資公司是兼職中的兼職。公司裡給他打工的中高層管理人員八成都是他的學生,他也很支持學生出去創業,堪稱金融圈桃李滿天下。

教授跟薑南柯見麵聊的不單單是投資的事,這事兒薑南柯是真不怎麼管,對方主要是給她介紹新的代理人,接替樸鴻朗的位置。

這事兒已經拖了一年多了,教授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小姑娘從某種意義上也是教授看著長大的,不說多上心吧,總有那麼點香火情在。何況薑南柯有點特彆,教授就想給她找個安穩點的人。

“做我們這一行膽子大是很重要,可一輛車如果隻顧著往前衝而忘了刹車怎麼踩,年輕人太氣盛也不是好事。”教授把一份簡曆遞給薑南柯,嘴裡說的對樸鴻朗的評價,“他碰到你是他的幸運,但你碰到他福禍難料。如往後都是一帆風順,那你們攜手,就是共贏。”

“怕就怕中間但凡出點什麼岔子,成功的太容易的年輕人往往承受不了失敗的滋味。所以我讓你盯著他的賬,在他隻顧著往前衝的時候,你就需要變成那個踩刹車的人,他上個禮拜跟韓亞申請一千四億的貸款,我不知道他要乾嘛,但....”

教授搖搖頭,沒再說下去,伸手點了下那份簡曆,“這孩子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學生,做事風格很謹慎,對某些想賺快錢賺大錢的投資人來說,她屬於太謹慎,顯得有點小家氣,又是個女孩子,我們這一行還是有點在乎這個。”

“但她很適合現在的你,你性格太軟,也做不來壞人,讓你去控製樸鴻朗也是為難你。你把這事兒交給她,她會在後麵拉著樸鴻朗,兩人如何能打個配合,未來說不定無可限量。”

“不過兩人性格差太多,也可能處不來,總之你彆管。你是出錢的人,底下人怎麼打,你作壁上觀就好,隻要確保你財產沒損失,他們愛怎麼打怎麼打。”

教授是以教導弟子的態度對‘客戶’的,話說得很直接,“你始終小富即安的心態,這個心態早一十年,是人是狗都撲上來咬你一口。你就是小兒抱金磚過鬨市,彆怪人想搶。但世道好了,你這樣的也可以再往上走走,我聽樸鴻朗說,你在養一個地方議員?”

“地方議員沒意思,既然想養,哪怕是養來玩的,也可以去碰一碰國會議員。彆覺得那幫坐在國會椅子上的就是官老爺,我們都是資本主義了,你現在也可以平視他們了。這孩子就能幫你走這條道,她家裡一直做的就是掮客(中間人,牽線搭橋抽傭金),雖然家裡落幕了,但老關係多少有點,也能幫你捋清楚那條道。”

教授跟學生說了不少,確定小孩子聽懂了,也聽進去了,再把一直等著的員工叫進來,介紹雙方認識。隨後薑南柯跟教授告辭,跟新認識的小姐姐去她的辦公室,喝咖啡。

小姐姐名為金婷秀,人如其名,亭亭秀麗,看著不太像是混跡金融圈的那種‘白骨精’,反而溫溫柔柔的很淑女,講話也輕聲細語的。薑南柯對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好到對方稍微有點交淺言深的告訴她一個有些微妙的消息,她也沒有不舒服。

“我不確定這件事是否會牽扯到你,隻是按照我搜集的資料,輿論和公眾都默認你們是好友,那在他出問題的情況下,多少會影響到你的聲譽,不知道你是否要先做切割。”

這位跟薑南柯說的事稍微有點複雜,簡單點講就是李正宰成立了一家建築公司,公司承接了‘東洋集團’的地產項目,計劃是建立高端社區對外賣房。

明麵上這沒什麼問題,但內裡,金婷秀得到消息,李正宰的那家公司即不符合項目資質,本身的資產也不足以支撐項目籌建。純粹是李正宰跟‘東洋集團’的一位高層,女士,有夫之婦,私交甚密,進而拿下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