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第一百零三章 臥龍鳳雛(1 / 2)

8月31日, 薑南柯在釜山宣傳電影。

作為名義上的釜山人,也算回了‘老家’的薑南柯,這一天的行程安排很緊湊, 上午主要是接連不斷的采訪, 下午他們連續要跑五家影院去給觀眾們創造驚喜。其實不用忙到這個地步, 但薑南柯不想讓粉絲失望, 再說反正跑都跑了,多跑幾趟也沒什麼。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 都已經回老家了,當孫女和外孫女的怎麼都得回去看看兩邊的老人家。這就導致, 薑南柯必須空出午飯和晚飯的時間門, 中午去離劇組酒店距離更近的外公外婆家,陪老人吃飯。晚上則要去離最後一家影院更近的爺爺奶奶家陪老人吃飯。

中午大家暫時解散去休息時, 金權澤叫住要走的薑南柯, 他清楚她的行程表,除了感慨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之外,還勸小朋友悠著點。

“你年紀也不小了,這麼折騰我拍你扛不住。下午要我說, 不如就跑兩家影院就行, 不然我在釜山多停一天也行。”金權澤已經有點扛不住了, 他下午都不打算出酒店,關鍵是他也有公司的事要忙。

突然被‘攻擊’年齡的薑南柯很無語,“多停一天我沒問題啊, 可仁川那邊怎麼辦(明天他們要去仁川)一直往後順延?”看他歎氣,笑了,“又沒人讓你跟,你在首爾待著不挺好的。”

“你第一次當導演, 我不是不放心麼。”金權澤斜了她一眼,“好心沒好報啊?”

展顏笑開的薑南柯雙手合十衝他拜了拜,“多謝照顧。”放下手,“問題是,我隻是第一次作為導演跑宣傳,不是人生中第一次跑宣傳,沒什麼好擔心的,能出什麼事啊。要我說你就回首爾,真有什麼事我也能解決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金權澤實在不放心,“首爾到處都是人,你朋友也不少,不管什麼事都有人盯著,你身邊也不缺人,這一出來,又沒人看著你說不定就被誰騙了,還是....”

“什麼叫被誰騙了,我能被誰騙?”薑南柯笑著打斷他,“你以為三歲嗎,出個門還會走丟?而且這裡是釜山,嚴格來說,我是釜山人,這是我家鄉,我這叫回家了。”

覺得小孩子太天真的金權澤讓她想清楚,“你也知道這裡是釜山,釜山最多的就是那些沒事找事的人,你難道不知道?”

釜山是韓國最大的社-團聚集地,在這座城市,特產就是街道上描龍畫鳳的人。電影圈跟那波人接觸的又非常深,有些不大不小,自認為有點本事的人,打著地頭蛇的旗號,能搞出什麼事來實在不好講。

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說的就是金權澤。他不怕混到頂端已經洗白爬上岸的大混混,那種人他不說認識全部,至少認識五成以上,彼此之間門多多少少能套點交情。也不怕小混混,根本走不到他麵前。怕就怕那種不上不下的,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薑南柯秒懂,她在電影圈也混了那麼多年呢,但她有些疑惑,“你怎麼會以為那些人想不開會找我麻煩?”

“人家憑什麼不能找你麻煩?”金權澤嗤笑,“怎麼,你以為這裡是首爾,打個報警電話警察說來就來?還是以為什麼世道好了,亦或者你帶的保鏢夠多就安全了?”怎麼那麼天真!

歪了歪頭的薑南柯好似明白了,不太確定的問他,“我們家,我是說我爸,我爺爺,我大伯、小叔和我姨夫,全是警察,你不知道嗎?連我姨母都是警察,雖然隻是文職。”

“而且我爸和小叔是在首爾沒錯,但大伯和姨夫都在釜山,我爺爺還是是警監(地區隊長)退休的。他老人家徒子徒孫一片,都在釜山。再加上堂哥和姐姐們,我們家十來號警察呢。我就是在首爾被怎麼樣,也不可能在釜山被怎麼樣。哪怕我倒黴到真的被怎麼樣了,求救他們也比求救你快。”

一下愣住的金權澤茫然,“你們家全是警察?”

“是啊,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會知道?”

“媒體報過啊,我的背景不是早就被扒乾淨了?”

幼年出道的‘巨星’身家背景早就被媒體扒的透透的,薑南柯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不知道。

壓根也不關注娛樂八卦的金權澤隻知道她爸是警察,她媽是老師,結果一家子警察?

金權澤眉頭微皺,“你們家一家子警察,你怎麼還那麼容易被人騙?”

薑南柯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哪有被人騙過?”

“光我知道的,你至少被人騙了兩次...三次?”金權澤幫她回憶,“就幾個月前,你不就差點被個傻逼騙了。”

努力回憶的薑南柯想不起來,“有嗎?”

“你比我記憶力都差,就是有人忽悠你投電影啊,不記得了?那人還是你介紹給我的呢,要不是我盯著,你分分鐘上當!”

自早年X-檔案公開後,韓國娛樂圈就出了一對知名冤大頭,堪稱臥龍鳳雛,分彆是臥龍鄭宇盛和鳳雛薑南柯。

那份檔案對薑南柯和鄭宇盛的描述都是經常被人騙錢的傻白甜,圈外人信了多少不談,圈內反正很多人信。

尤其是鄭宇盛,其冤大頭的名聲可謂眾人皆知,隻要跟他借錢,幾乎沒有借不到的。而薑南柯呢就比較妙,坊間門傳聞她經常被騙子當‘怪’刷,簡直是個刷新點,但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證據證明,她真的被人騙過。不像鄭宇盛,有不少人能舉出實例,他真被人騙過錢。

而已經被傳成騙子吸引器的薑南柯,在她本人的視角裡,她沒有上過當。可在她身邊朋友的視角裡,永遠都是‘要不是我攔的快,你這腦殘就給人家簽支票了!’,比如金權澤。

金權澤至少碰到兩次以上,是薑南柯給他介紹了個什麼人,誇讚對方劇本不錯,項目感覺還行,讓他可以接觸一下。他接觸下來,就是騙子,還是能搞出高端騙局的騙子。

比如幾個月前,有個號稱海歸回來的導演,拿著一個真的還不錯的劇本,在首爾大校友會上,作為某位校友的家屬被帶去,‘偶然’認識了薑南柯,就給她推薦自己的劇本,說是在找投資。

重複一遍那本子真的不錯,薑南柯也是覺得本子不錯,才會把人推薦給金權澤。有項目要開發當然是介紹給公司啊,不然呢?

看在薑南柯的麵子上,金社長就見了那位頗具才華的年輕人。年輕人口才非常好,拿出來的過往短篇作品,金權澤也覺得不錯,那項目幾乎都要談攏了,就差簽約立項。

負責做基礎背調(背景調查)的職員冒出來,告訴上司,這劇本的著作權不在那位導演手上,對方提供的個人資料和著作權所屬人不是一個人。下屬以為對方資料給錯了,上司也這麼想,就去聯係了那位導演。

導演第一次的解釋是,兩國信息可能出現誤差,他在加拿大登基的著作權,韓國這邊可能搞錯了。

負責人沒太在意,就讓他把加拿大那邊資料送過來也行,他們找律師核對。加拿大的資料遞過來後,還是不對。這次直接變成,加拿大那邊找不到劇本的著作權登記。

導演一邊說著不可能啊,一邊又好似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編出了第二個故事,講說是當初登記的時候他用了兄弟的身份,他當時在加拿大碰到點意外沒顧得上這事兒,就找兄弟幫忙來著。

負責人隱隱覺得有點怪,也沒多想,去問了法務,法務說那就讓著作權所有人簽署轉讓協議啊。他原話告訴那位導演,導演又把協議弄過來了。

法務看了協議,表示這個不行。他要的是著作權轉讓歸屬協議,不是代理協議。對方給的協議是導演作為代理人可以代作家進行項目開發。這壓根不是一回事。

這麼來來回回折騰了得有快一個多月,負責人察覺不對了,這裡麵好像有問題,他就找人去查了劇本版權所屬的那個人,有沒有辦法聯係。人家就是在韓國登記的NEW也不是什麼小公司,輾轉聯係到作家本人才發現,這是個騙局,還是兩頭騙。

寫本子的作家本人也是個導演,這個導演真的在找投資。而那個騙子導演是號稱能拉來投資,哄著前麵那個小年輕上當,拿到了劇本,拿到了協議,這要是去小公司說不定就弄成了。

畢竟業內這樣兩頭牽線的人也叫獨立製作人,就是本人不屬於任何一家公司,純粹是自己能拉來投資再讓導演拍片,隨後兩邊抽傭金,正當職業。

可那個騙子偶然見到了薑南柯,發現對方很看好那個本子,貪念一起,想搞筆大的。而薑南柯純粹是出於好意,把人介紹給了金權澤。

偏偏NEW內部的審核機製非常完善,不然怎麼做大做強。版權歸屬又是一個項目最重要的事,根本糊弄不過去。

如果那個騙子一開始就打出獨立製作人的旗號,未必不能讓項目立項,但他不讓兩邊碰麵,想兩頭騙,弄筆巨款就跑路,謊稱自己就是導演,這不就炸了麼。

這事兒金權澤記的很清楚,再說起來都忍不住抱怨,“你說說你,怎麼就那麼好騙,人家說是導演你就信。”

也想起來這事兒的薑南柯很是無辜,“這怎麼能說是我好騙呢,不應該是你好騙嗎,答應立項的人是你。”

“那是因為劇本確實不錯啊。”

“我也是因為劇本確實不錯才把人介紹給你的啊。”

身為圈內有名的大資方,三不五時有人通過各種關係給薑南柯送劇本過來,她自己都習慣了,對此事毫無戒心。但她看劇本也挑啊,眼光在那呢,不是什麼劇本都能打動她的,何況幫她篩劇本的人也不少,光金長均那邊還有三五個人呢。

跟電影相關的騙局薑南柯還真碰到過不少,她身上疊的buff太多,又有錢,年紀又小,還是個女的,在很多騙子眼裡就是天然的金礦,當然想騙點金子。

但薑南柯入行至今沒有碰到一個騙她騙成功了的,很多時候她壓根也意識不到她被騙了,理由非常之簡單,她身邊的朋友太多了,自身攜帶的利益共同體也龐大,人脈圈廣的比蛛網都密。

像是那位騙子導演搞出來的操作,根本就不需要薑南柯做什麼,金權澤就按死了。

而另一種生活中很常見的,也算不上騙的....借錢事件,薑南柯也從來沒有上過所謂的當。

這事兒李正宰有發言權,作為薑南柯和鄭宇盛共同的朋友,他可以很肯定的跟外麵那些誤以為薑南柯很好騙的傻子們說,薑南柯那種做人做事都非常端正的姑娘,恰恰是最不好騙的。

就說借錢,李正宰跟鄭宇盛之間門的錢財關係都算得上混亂,而他和薑南柯之間門的資金往來非常清晰。他跟薑南柯借錢都是要寫借條的!他什麼時候給鄭宇盛寫過借條?

從來不好意思跟朋友要借條,也開不了那個口的鄭宇盛正在被兄弟教訓,而坐在車裡正在回外公家的薑南柯,則是被李正宰一個電話打來,瘋狂吐槽鄭宇盛是傻逼,以及,讓她好好教教鄭宇盛不要那麼蠢,借錢出去要問人家要借條!

鄭宇盛最近不是在跟李正宰合夥做生意麼,後者也不是完全沒有良心,講義氣還是很講義氣的。李正宰不是要騙鄭宇盛的錢才找兄弟投資,而是真的想著大家一起發財。

但薑南柯之前給李正宰打電話說,他承接的東洋集團的項目可能會出問題。接電話時,李正宰信誓旦旦的跟薑南柯說,大不了我提前跑路。掛了電話,李正宰還是有點擔心的,就是找鄭宇盛商量,要不咱們悠著點,彆砸那麼多錢進去,真血本無歸咋辦?

鄭宇盛屬於都可以,還很順嘴的跟李正宰說,正好有個兄弟找他借錢,他本來因為要把錢投進他們的公司裡還不夠呢,這下錢夠了。

李正宰大無語,問清楚是誰借錢後,就更無語了。

必須要說,對方也不是個把鄭宇盛當冤大頭的人,那真是鄭宇盛的兄弟。人家借錢也是碰到了急事,賭債到期,不還會被打死。那人什麼都好,那人就是好賭。

這種賭狗在李正宰看來就是渣渣,可對鄭宇盛來說,那是相識於微末的兄弟。再說哥們跟他借錢基本都是還的,不是不還。而且人家也有工作,每次都是把跟身邊親朋好友借的錢都還了,再湊一筆錢去賭,勉勉強強算是還有理智的賭狗。

在對方是兄弟的基礎上,鄭宇盛覺得可以借錢給兄弟保命。在對方是賭狗的基礎上,李正宰強烈阻攔兄弟作死。

至於這個電話為什麼會打到薑南柯這裡.....

“我讓他寫借條他死活不願意。”李正宰拿著開了擴音的手機,小眼神一刀一刀的戳像傻子,嘴裡的話是跟電話那頭的人講的,“你說,賭狗的錢能不能借,還不寫欠條!”

薑南柯說,“他就算答應你寫欠條也沒用啊,你忘了你當初根本不會寫借條,隨便抽個紙就想給我寫,我還以為你想騙錢呢。那玩意兒想要法律認可是有規則的,不是隨便寫誰誰誰欠誰誰誰多少錢就行。”

“借款日期,還款日期,中間門是否涉及利息,擔保人是誰,三方身份信息都要寫清楚,數目太大還需要抵押物。這種東西,那傻子這輩子也不會讓朋友寫啊,他張不開那個嘴,麵子比天大。要不說直男好騙呢,光在乎臉麵了。”

兩個直男都被噎住,鄭宇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李正宰。

李正宰給這兩人氣笑了,“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啊,讓你好好跟那個傻子講講。”

“講不通。”薑南柯早就放棄了,“他當初幫你擔保找我借錢的時候,我還提醒他哪怕不寫欠條也要讓你給個抵押物,你看他聽嗎?”

再度被噎住的李正宰聽到邊上的笑聲,又是一個眼刀殺過去,鄭宇盛完全不慫,咧開的嘴還變大了,伸手抽走他手上的手機。

“我跟他說沒那個必要,他非不信。”鄭宇盛半是抱怨,半是好笑的跟薑南柯講,“他纏了我一上午了,我本來約了跟女朋友吃飯的,被他纏著,我女朋友都要懷疑我性向了。”

薑南柯完全可以理解,要她,她也懷疑,“我說真的,我覺得你跟李正宰挺合適的,你們倆考慮一下,不要去禍害其他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