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第十二章 淒淒慘慘的暗戀(2 / 2)

鄭宇盛看見就叫住她,“還有客人在呢。”過來陪客人往哪跑?

“你陪他不就行了,我吃飽了。”薑南柯拿著冰淇淋,“我在寫你的MV劇本,忙著呢。”

鄭宇盛白了她一眼,揮手讓她去,衝孔佑笑笑,“小孩子脾氣,彆介意。”又想了想,“她是你前輩吧?”那無所謂,“吃吃吃,多吃點,彆客氣。”

孔佑想說這個家是我先進門的,孔佑還想說這頓飯是我做的,孔佑想說很多,孔佑夾菜吃飯。

飯吃完,同樣屬於前輩的鄭宇盛還是很有禮貌的,沒有留後輩一個人收拾,而是以對這個家非常熟悉的樣子,先去廚房的櫥櫃角落拿了垃圾袋出來,又給廚餘垃圾分類,又是把碗碟放進洗碗機。隨後帶著後輩來到客廳,還從櫃子裡摸出一個煙灰缸,帶著後輩站在窗邊,開了窗戶的一條縫,進行飯後一根煙活動。

“那家夥明明自己也抽煙,又嘰歪什麼煙味要散。”鄭宇盛的語氣說嫌棄也行,說親昵也行。

孔佑就隻是笑,“你經常來嗎?”

“也不算經常,偶爾會過來。”鄭宇盛沒打算聊這個,他跟孔佑沒有熟悉到可以隨意聊薑南柯的地步,還是把話題繞回到孔佑身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非常偶爾才會抽煙的薑南柯在他們倆過來後聞到了煙味,就衝鄭宇盛伸手,後者斜了她一眼,再給她掏煙,又去拿之前都洗好還放回了櫃子裡的煙灰缸。

已經坐在沙發上的孔佑就看著他們倆互動,那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沒有任何曖昧的味道,純然就是非常熟稔。

可那份熟悉讓他忍不住想,他對薑南柯而言,會不會隻是另一個鄭宇盛?關係很好的友人。

點燃煙的友人們在討論劇本,薑南柯給鄭宇盛寫的本子很簡單,MV麼,要搞多複雜。兩人商量鄭宇盛什麼時候有時間拍,鄭宇盛說時間越近約好,他有個項目準備開機,開機就沒時間了。

“那就下個禮拜,有空嗎?”

“不太確定,你要拍多久?”

“快的話兩三天。”

薑南柯也沒打算搞太長,“主要看你啊,你靠譜我們殺青就快。”

鄭宇盛才不信呢,“我靠不靠譜又不是我決定的,你當導演也很磨嘰。”

“什麼啊,我當導演不比你給力?”

“我是說你拍起來很磨嘰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

“精益求精被你說成磨嘰?”

“是~我的錯,行吧?”

薑南柯‘切’了一聲,鄭宇盛就樂。

他們倆也是什麼都能都聊,話題能從薑南柯的MV跳到鄭宇盛首次擔當製作人的新項目。聊著聊著又變成小區門口開了家新飯店,鄭宇盛去吃過很不怎麼樣,讓薑南柯避雷。

純然是個聽眾的孔佑並沒有被排斥在外,兩人都會把他拉入話題,不可能‘孤立’他。鄭宇盛會在講起小區門外那家餐廳口味一般時,誇獎孔佑的手藝很好。薑南柯會在講MV的時候,問孔佑什麼時候有時間,她好定一下拍攝計劃。

偶爾也會搭話的孔佑就是覺得自己是個聽眾,他這個聽眾介入不了那對友人的結界裡,在這對朋友中,他是外人。他和薑南柯好像也沒有多熟?也不對,應該說這兩人實在太熟了,他們怎麼會那麼熟?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孔佑好奇。

薑南柯想不起來了,看向鄭宇盛,“零幾年?”

“認識的話那就早了,01、02年吧?”鄭宇盛不是很確定,“我記得那時候你們團還沒解散呢。”算了算,有點驚奇,“我們認識十來年了哎。”

薑南柯也覺得挺神奇的,“還真是。”都2015年了,可不是十來年了麼。

“那麼早就認識了?”孔佑也有些驚訝,“怎麼認識的?”

鄭宇盛講,“拍廣告認識的,當紅藝人廣告都是搭配著拍啊,我最紅的時候市麵上一線女藝人我都搭過。”轉向薑南柯,“你應該也差不多,一線男演員你都搭過?”

頷首表示差不多的薑南柯對後輩講,“你最紅的時候,也有廣告商約我們一起搭。”

孔佑微愣,我怎麼不知道?“有嗎?”

“肯定有。”鄭宇盛回答,“圈內有段時間拿她和沅彬當基準線,女藝人跟沅彬合作過廣告就叫一線,男藝人跟她搭過才算一線。”轉向薑南柯,“你拒絕了?”

輕易承認的薑南柯讓孔佑差點控製不住表情,為什麼拒絕?

“他當時的狀態跟我,對他不是什麼好事。”薑南柯在跟鄭宇盛解釋,視線看的也是他,“我投了《熔爐》,製作方宣傳的方向卻是項目純屬他一力推動。業內知道這事兒的人有多少不確定,但我們要是搭檔拍廣告,外麵評價不會太好,不如避開。”

鄭宇盛瞄了孔佑一眼,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心有不甘亦或者底氣不足的表情,結果那家夥在笑?

確實笑了的孔佑說,“長均哥拒絕的吧?”

“也算是他,他是抱著我肯定會拒絕的心態來找我的。”薑南柯含笑開口,“所以我就說金長均挺靠譜的,他給自己手底下的藝人做的規劃都很不錯,不是那種隻衝著錢去的經紀人。”

微愣一瞬的鄭宇盛感覺他們倆腦子有問題,先看薑南柯,“你不介意名頭被人占了?”再看孔佑,“你搶了她的招牌是一點不心虛啊?”

無形的‘友人結界’悄無聲息的破碎,消失的無影無蹤。

孔佑和薑南柯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鄭宇盛左看右看,兩個神經病。

再之後才是真正的三人聊天,聊鄭宇盛怎麼能做到來的那麼快,說來就來了。

鄭宇盛沒啥不能說的,跟孔佑講,曾幾何時,他還是個窮鬼的時候,薑南柯已經是土豪的代表。窮鬼跟他也是窮鬼的朋友來參觀過土豪的‘豪宅’,看過後心心念念就想著他們要是發財了,一定要來跟土豪做鄰居。

“當初李正宰要買房子的時候跟我說,隻有跟薑南柯做鄰居,才能擠進上流社會。我覺得他是打腫臉衝胖子,當初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貸款額度都拉高了。”

鄭宇盛臉上的嫌棄給薑南柯逗得哈哈大笑。

孔佑也樂,“那現在算是進入上流社會了嗎?”

“什麼社會不好說,管理費超級貴。”鄭宇盛對這個小區的槽點還是蠻多的,但他也認一分價錢一分貨,還給後輩安利呢,“雖然住這邊要花的錢多,但什麼都有人乾,基本隨叫隨到,進出查的也嚴,記者基本進不來,還挺好的,你要是換房子,我推薦你買這裡。”

沒有任何換房子打算的孔佑看向土豪本尊,“你也覺得這房子好?”

“自住還不錯,投資不太清楚。”薑南柯誠實的講。

鄭宇盛補充,“投資的話我建議你買她公司,她公司的房子剛開盤就漲了。”轉向薑南柯,“為什麼你永遠比我有錢?”

“這話聽著像是李正宰會說的。”薑南柯笑言,“我哪天要是比你窮的話,不是你發達了,是我落魄了。到我這個體量,資產隻會越來越多啊,除非栽個大跟頭傷筋動骨,否則隻有賺多賺少的區彆,總資產不會變少的。”

“看看看看!”鄭宇盛指著薑南柯跟孔佑吐槽,“有錢人的囂張。”

薑南柯撩了下頭發展現有錢人的囂張,孔佑笑倒在沙發上,鄭宇盛也跟著樂出聲,三人聊的很是愉快,哪還有什麼結界。

隨後薑南柯表示她還要趕工劇本,鄭宇盛就看向孔佑,咱們先走?孔佑表示他還有劇本的事要問前輩,鄭宇盛也沒太在意,一個叫薑南柯前輩的後輩有什麼好在意的。

鄭宇盛就這麼走了,屋內又隻剩兩人。

屋內好似沒什麼大變化,兩人還是一個看劇本,一個寫劇本。

寫劇本的薑導對著電腦屏幕無聲歎了口氣,她到底哪想不開搞暗戀?就想對待鄭宇盛的態度一樣對孔佑多好,剛才聊的多開心啊,人一走,聊天都不知道怎麼聊就怕自己暴露。

看著劇本的孔佑也看不見去了,他也想歎氣。薑南柯果然隻拿他當朋友,他覺得聊得來的人很特彆,人家跟誰都聊得來,跟鄭宇盛聊的多開心啊,一直笑呢。暗戀真的太慘了,慘到他都想收心了,這這玩意兒不受本人控製啊!

互相都覺得自己慘絕人寰的人,互相都不想說話,但互相也乾不下去正式了,互相都假裝自己在乾正事。

先憋不住的是薑南柯,她偷瞄孔佑。剛好看著她發呆的孔佑,抓住了她的視線,疑惑的看過去,怎麼了?

薑南柯眼睛左飄右飄,突然伸出爪子,掌心向上朝向他。孔佑不解是什麼意思,但也把手伸過去,搭在她的掌心上。

展顏笑開的薑南柯上下顛了顛他的手,“乖~”

孔佑悶笑,手也不收回來,“把我當寵物了嗎?”

“我有養狗哎,我記得你養貓?”薑南柯嘟囔,“貓派和狗派是不是天然不合?”

也聽過這個說法的孔佑表示,“養寵物還要分派彆嗎?”說著話拿開了自己的手掏手機翻相冊給她看自己的貓,“我們孩子很乖的,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給握手。”

探頭看著照片的薑南柯無語,“心情好的時候才給握手嗎?果然是貓,傲嬌的很。”

“這叫有主見。”貓派不允許自家主子被嫌棄,“狗還要遛,你有時間遛嗎?”

“我爸媽有時間遛,你沒看我家沒有狗麼,爸媽在養。”薑南柯按著他的手機滑動相冊,看著裡麵的白貓,“這毛摸起來肯定舒服。”

“剛洗完澡的時候最好摸。”孔佑也誇人家狗狗,“你們家孩子肯定也是,洗完澡最好摸。”

用力點頭的狗主人講,“但它不喜歡洗澡,家裡人要是給它洗,那叫聲跟要宰了他一樣,堪稱淒厲。可一代它去寵物店....”

“乖的不得了!”孔佑感同身受,“我給它們洗澡會被撓,帶去寵物店洗澡它們還玩水,簡直都不是一隻貓。”

家裡的毛孩子都討厭洗澡,關於這個話題兩人都可能聊了。聊著聊著就講起了那盆繡球,薑南柯帶孔佑去看,長得可好了。也不知道是孔佑的誇讚讓薑南柯迷失了心智,還是妹子腦抽。

“我給它寫了首歌想不想聽?”

“給這盆花嗎?想啊!想聽!”

話出口後才反應過來的薑南柯人都傻了,看他目露期待,整個人都不太好,她說了啥?還什麼聽歌呢,“隻有譜,還沒製作。”

“隻聽音樂也行啊。”孔佑不挑,“純音樂都行。”指著角落的鋼琴,“隻有鋼琴聲都行。”

薑南柯不行,她怕他聽出來,這不就暴露了?可孔佑想聽,眼巴巴的看著她,她又不知道怎麼拒絕。

“等我製作完給你聽吧,隻有曲不好聽的。”

“沒關係啊,先聽曲麼。”

歌迷超級想聽歌手的創作。歌手無限蛋疼,磨磨唧唧的坐在鋼琴邊,隻能賭一把,演員的音樂素養不足以讓他聽出來什麼。

演員的音樂素養確實不足以讓孔佑光從琴聲中聽出來什麼特彆之處,可喜歡的姑娘在給自己彈琴,專門給他彈的,還是為了他送的話創作的曲子。那曲子到底如何,重要嗎?

琴手彈琴的手指是僵硬的,這要是有專業人士在場,會嫌棄這彈得也太爛了,好幾個連貫的音都斷開,很是突兀。

聽眾什麼都聽不出來,聽眾人也僵硬的,孔佑都不敢看她,生怕自己的眼神會暴露一切。不是有句話說,愛情就算堵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裡冒出來嗎?

一曲終了,女人看著琴鍵不說話,男人看著膝蓋上的手不說話。

兩人也不知道在彆扭什麼,兩人都覺得自己很慘,兩人都在哀歎自己會那麼慘,兩人都需要時間緩和一下受傷的心靈。

隔壁的傻逼絕對沒聽出來這首曲有什麼特彆之處,薑南柯敢肯定,可她肯定之後就很蛋疼,還不如聽出來了呢,大不了被拒絕啊,省得暗戀搞的淒淒慘慘,她又不敢開口。

啥也沒聽出來的孔佑也很確定隔壁的姑娘什麼也沒看出來,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抬頭,想看向她,想著被發現就發現,頂多被拒絕,有什麼大不了的。可真的被拒絕要怎麼辦?更慘了啊!

坐在一個琴凳上的男女腦電波非常一致,腦內都在腦補一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就是不說話,就是不敢開口。

兩人幾乎同時扭頭看向對方,兩人都覺得與其自己淒淒慘慘不如....

愛情是什麼?

科學家是多巴胺,是荷爾蒙,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一種物質。

對於普通人類而言,愛情是四目相對時,不自覺揚起的嘴角,和一片空白的大腦。

大腦一片空白的兩個傻子對視了,兩個傻子都翹起了嘴角,兩個傻子都問,你笑什麼?兩個傻子又共同的移開視線,你管我。

好像有人紅了耳郭,又好像有人縮起了肩膀,誰知道他們倆在想什麼。

孔佑一聲長歎,哀歎自己死的透透的。背對他的薑南柯用肩膀撞他,歎什麼氣?

“我好像得走了。”

“去哪?”

“回去啊。”

薑南柯轉身,“你要回去?”

孔佑也轉過來,雙手反撐著琴凳,望向她,意有所指的說,“我在這根本看不進去劇本。”

薑南柯感同身受,“我也沒辦法寫劇本。”又覺得不對,“我有打擾你嗎?”

“那我又打擾你嗎?”孔佑反問。

兩人都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兩人隻能告辭。

薑南柯送孔佑出門,走得心不甘情不願,腳步踢踏著,她隻顧著可惜他要走,卻沒發現邊上的人走得比她還慢。

腿長到當過模特的孔佑走路幾乎是挪動,慢到無極限,“你晚上打算吃什麼?”

“叫外賣?”薑南柯反問,“你呢?”

“可能也是。”孔佑說,“外賣沒有自己做的好吃哎。”沒有我做的好吃。

薑南柯嘟囔,“我又不會做。”你會做你留下啊。

孔佑在等薑南柯留下他,哪怕說一句,你手藝不錯,他都能死皮賴臉的留下,再展示一下手藝。

薑南柯在等孔佑說他改主意不走了,劇本哪裡不能看,非得回家嗎?

兩人一直在往前挪動,繞過了大客廳,穿過小客廳,即將看不見落地窗要到走廊了。

沒等到屋主留人的孔佑站住腳,看向窗外,“雨好像下大了。”

雨一直也沒小過啊,早上還下得更大呢。

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的薑南柯陡然開竅,“那麼大的雨你不方便吧,要不要吃過晚飯再走?”

吃過晚飯難道雨會小嗎?天黑還下大雨更危險吧?

“好啊,你晚上想吃什麼?”孔佑回道,“玉子燒吃不吃,我會做,隻要雞蛋和調料,家裡應該有雞蛋?”

薑南柯不知道家裡有沒有雞蛋,“去冰箱看看,我記得是有。”

“沒有叫跑腿送也行。”

孔佑抬腳返回,這次步伐才算配得上他的大長腿。薑南柯顛顛的跟上去,下雨真是太好了~

雨夜裡,在燈光下做玉子燒的男人很有煙火氣,偏偏讓薑南柯更想歎息,暗戀真的好難。

做好了玉子燒給姑娘吃的孔佑托著下巴看她吃的眼睛都眯起來,心裡也在歎氣,真的要搞暗戀那麼慘嗎?

暗戀啊.....慘的都是腦補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