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第十四章 愛情啊....(1 / 2)

孔佑來見薑南柯之前是做好了所有打算的, 也準備好了迎接所有結果,無論好壞。

易地而處,如果同樣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孔佑很難原諒自己,亦或者都說不上原諒,搞不好能懷疑他是故意為之?畢竟這事兒太離奇了, 離奇到他都害怕薑南柯會不信。

誰會信隻是某人的無心之失, 最後搞出來那麼大的事?

而那個某人,孔佑並不打算說是誰。並非隻是為了袒護兄弟,更多是他覺得, 此事如果有過錯方, 那他也難辭其咎,不純粹是薑東元的問題。

連罪魁禍首的具體姓名都不打算說的孔佑是真的做好最壞的打算來的,包括薑南柯會非常惱怒, 乃至於跟他再也不來往, 他都做好了打算。

沒見到人之前, 在孔佑的想象裡,他跟薑南柯往後基本就是天涯永隔再也不見, 慘到無極限。

人麼, 尤其是文青, 還是悲觀主義的文青, 碰到事總忍不住往壞處想,能有多壞就想多壞。

在這方麵, 薑南柯和孔佑是有本質區彆的,前者很妙的是個樂觀主義者。除非碰到太極端的事,否則薑南柯一般都是往好處想。

當腦洞越來越往黑洞走的悲觀主義和做好準備以為自己是來追男人的樂觀主義者見麵,妹子對自己這身過於直男審美的打扮不是很自信, 就很努力的笑,笑得那叫一個燦爛,試圖掩蓋心底的那一絲羞澀和微妙的不自信。

孔佑因她笑得過於燦爛,一時反而不敢說了,準備好的所有台詞都不敢張口,生怕這是他看到的‘最後笑容’。搞得好像這是彼此的最後一麵,他在在‘最後一麵’裡給她留下一些好印象。

不敢說話的孔佑笑容乾巴巴的,打了個招呼後就不說話。他不說話,薑南柯就有些不安,果然直男審美不靠譜吧,那兩個家夥就會坑她!

在副駕駛扭來扭去的薑南柯又是拽裙角,又是去摘腦袋上的發卡,嘴裡嘟囔著,“是不是不好看?”

孔佑微愣,什麼不好看?沒敢仔細看啊,瞟一眼,快速收回視線,就看到了白裙子,“很好看啊,裙子特彆好看。”

“真的假的,你喜歡這條裙子?”薑南柯低頭看看自己的裙子,直男審美就這麼統一?這就是條毛花紋都沒有雪紡裙啊,好看?

“喜....好看。”講不出那個詞的孔佑動了下肩膀,按下一點車窗,望著窗外,避開她的視線,“我可以抽煙嗎?”

“抽唄。”薑南柯說完抬頭,看他扭過去了,再度懷疑,“真的好看嗎?”

低頭拿煙的孔佑笑言,“你信我,你套上麻袋都好看。”

嘴角翹的壓都壓不下去的薑南柯腦內出現李正宰給她灌輸的‘想追直男就得矜持’言論,輕咳一聲,努力控製翹起的嘴角,“那什麼....你找我什麼事?”

點燃煙的孔佑垂眉吐煙,隱約察覺到氣氛不對的薑南柯,散了笑意,扭頭看向他,怎麼了?

孔佑不知道怎麼說,此前準備好的台詞都忘了,可他得說,為此他垂著頭抽著煙,儘可能平淡的開口,“李秉憲的事,就是他要搞我這件事,是個烏龍,我誤會了,他沒有那個想法。”

側身朝向他的薑南柯微微彎腰,想要看他的表情,被煙霧擋住,她又直起腰,直接問,“怎麼個烏龍法?”

夾煙的手就放在唇前,擋住了小半張臉,再有唇邊徐徐上行的煙霧擋住了大半張臉,孔佑的麵龐藏在或有形或無形的遮擋物之後,隻聽聲音無法判斷他的態度。

“有點類似李秉憲跟所有人說他愛你至深,知道的人多了就有了流言,流言中他就變成了情聖。我這事兒也屬於這一種,謠言而已,但我信了,也可能是我怕了,所以沒有求證流言的真實性,就跟你說了,導致後來發生的一切。等我見過李秉憲才發現,這事兒可能是我誤信他人,他並沒有想對我做什麼。”

在看不到表情,語氣又格外平淡的情況下,隻從字麵意義上去理解,這番話很容易讓聽的人產生誤會。所謂誤信他人,是故意的還是無心之失?

薑南柯信他是無心之失,“沒關係,李秉憲那事兒本身我也不應該放任不管,之前覺得沒必要,但既然都管了,就這樣吧。”

孔佑孟讓看向他,眼底的驚喜都要溢出來了,“你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喜形於色的表現反而讓薑南柯身體微微後仰,放在腿上的手也交疊在胸前,“你覺得這樣有問題?”

“沒有沒有,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大喜過望的孔佑說話都不過腦,身體不自覺前傾,往她那邊靠,臉上堆滿了笑,還腦殘到說出,“要不要去跟李秉憲道個歉?不對,為什麼道歉,他確實編造了情聖的故事,他倒黴活該!”

薑南柯身後再往後仰,都貼著椅背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我要去跟李秉憲道歉?”

“不用啊!他活該!就算道歉也是我去,跟你有什麼關係。”孔佑都樂出了聲,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我好擔心你不信我,你信我簡直太好了,這次真是個烏龍,純粹就是那....”卡殼,薑東元不能說,他就隻看著她笑,“你餓不餓?我好餓!晚上酒局根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裡空空的,要不要去吃宵夜?”

呼吸微沉的薑南柯扯出一個笑臉,“我還好,跟...鄭宇盛他們吃過了,你餓的話就先去吃東西,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

“啊?”孔佑愣住,“你不去嗎?”

放下手臂的薑南柯笑容很自然,自然的去拉車門,“你知道的啊,我一大早就爬起來去剪輯,一直弄到現在,忙了一天呢,就想回家攤著。”車門拉開,“我先走啦,改天見。”

隱約覺得不太對的孔佑連忙開口,“我送你上去?”

“不用那麼麻煩,我做個電梯就上去了。”薑南柯已經出了車,“走了。”說完,車門關上。

坐在車裡的孔佑眼睜睜看著她繞過車前還真走了,一時不知道什麼情況,卻本能的打開車門下去,叫住要上台階的她,“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薑南柯疑惑的看向他,“你難道非要我陪你去吃飯嗎?我不餓哎,更想回家睡覺。”

歪了歪頭的孔佑察覺到不對,又講不出來哪裡不對,一時想歪,笑意沉下去,“你是不是不信我?我不是故意的,真就是無心之失。”

“沒有啊,我乾嘛不信你,難道我要信李秉憲嗎?”薑南柯笑了,溫和,友好,像個前輩,“我當然信你,乾嘛懷疑這點,我隻是累了而已,忙了一天呢,走啦?”

“可是....”

姑娘已經轉身,轉身背對後輩的前輩麵龐上並無任何笑意,有的反而是歎息。

後輩望著前輩的背影,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就是感覺不對勁,恰好月光灑在白裙之上。這件雪紡裙還是有些巧思的,布料的材質很特彆,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有光澤。

孔佑突然出聲,“薑南柯~”

反射性揚起嘴角維持藝人專用表情的薑南柯回頭,“嗯?”

“裙子很好看!”

“謝謝~”

收下讚美的薑南柯衝他擺了擺手,像是告白又像是女孩子對讚美的喜悅,再度轉身,就真的走了。

一直站在車邊的孔佑等她進了電梯間的拐角,都看不見人了,才憋不住淩空揮拳,不再壓抑過於興奮的驚喜。

太好了,這比他想象的任何情況都要好,薑南柯信了他!薑南柯能無條件相信他的話,他在她心目中多少有點特彆吧?說不定他們有未來呢?未來講不好的呀!

男孩子在樓下蹦躂了許久,前輩在樓上看,就在二樓的緊急通道裡,那裡有扇窗戶,讓她可以看到他。

月光下的少年。

數年前的一個夜晚,同樣是一位月光下的少年人,純然而熱烈的戀慕,讓薑南柯一時被月色蠱惑,開啟了一段她以為是戀愛,結果人家以為是....包養?的故事。

迄今為止薑南柯都沒有弄明白,月光下那個純粹到讓她心動的少年,是如何會在某一天,就那麼輕易的說出,玩具這個詞的?是她做了什麼讓他誤會的事嗎?還是所謂的女上男下,就那麼打擊少年人的自尊,讓他失了分寸?

當年薑南柯就沒搞明白,如今薑南柯依舊無法理解。

時隔多年,薑南柯已經不在乎那些過往,那隻是過往而已。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一彆兩寬,各自歡喜,也好。

可是在這個夜晚,月光下那個興奮的圍著車子跑圈的少年好似跟小院裡的少年身影重疊,這個少年也會在某一天,驟然變幻嗎?那得多可惜啊。

李秉憲不重要,可孔佑說,他誤信他人,那是一場烏龍,他得跟李秉憲道歉,這個少年人多好啊,做錯了事就會想去道歉,都不管他要是真去道歉了,李秉憲會弄死他,絕對會。

打不打得過另談,但李秉憲百分之百會用儘手段弄死他,這是薑南柯可以肯定的。少年人忽視了那些,前輩卻看的很清楚。

薑南柯還可以肯定,她和孔佑之間的差距非常大。大到對方的一句無心之失,在她這裡同樣隻是一句話,會變成一場事故。

他們之間確實隔山隔海,距離遠到,未來的某一天,她很可能會讓這個月光下的少年,變成另一個模樣。

那就太可惜了。

月光下的少年還在雀躍的蹦躂,而前輩已然轉身拾級而上,一步一步登上她早已抵達的頂層,那裡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家。

在這個夜晚,很微妙的。

薑南柯變成悲觀主義者,天底下不是所有的美好都必須屬於她。有些美好,適合遠觀,遠遠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這便夠了。

她做得到的,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於克製自己的欲望。否則肆意的揮霍權利,瀟灑的走人生路,開心就笑,不開心就罵,怎麼可能不爽呢?但她不會那麼做,她一直都很清楚,什麼叫人必須得克製欲望。

孔佑變成了一個樂觀主義者,他真覺得他跟薑南柯是有可能的。她會在乎她在他麵前是不是好看的,女為悅己者容不是麼?

哪怕不是,至少她在乎他,那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想要試試看,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即便最後輸了,至少他嘗試過,他不後悔。

變成薑東元才會讓他後悔,變成隻能說一句‘我沒資格’的人,會讓他後悔一輩子,他絕對不能變成那樣。

夜晚就這麼過去了。

夜晚的孔佑給薑南柯發了很多信息,有他吃的宵夜的照片還有他對食物口感的評價,其實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但薑南柯沒看出來,畢竟此前他們也是這麼聊天的。

薑南柯回的消息很少,累了、困了、打算睡了,也就這些。

不論兩人平時有多聊得來,兩人的互動隻要有一方沒那麼積極,就很容易讓對方也不知道要怎麼聊下去。

孔佑以為她真的累了,便說了晚安,薑南柯回了一個笑臉,也就相當於晚安。

夜晚就這麼過去了。

隔天一大早,孔佑發了個早安的信息過來,問她早上吃什麼。薑南柯沒看,也沒回。

她到底是人不是神,她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這場還沒開始就無疾而終的戀慕。

軟件提示的未讀,讓孔佑以為她還沒睡醒,也沒繼續發。收起手機的孔佑趕往喪屍片劇組,他今天還要拍攝,他這個上午的拍攝稍微有點不順。

臨近殺青,要拍重頭戲,都是喪屍片了,喪屍片的男主設定也很喪,最後都掛了。孔佑要演喪喪的角色狀態,可他今天心情真的太好,就連化著超恐怖妝容的群演朝他撲過來,他都能莫名其妙的笑場。

導演給演員笑得都無奈了,大哥你要掛了,有什麼可笑的?

演員連連道歉,拜托導演休息十分鐘,他需要調整一下狀態。

現場短暫的休息中,孔佑一度想問助理要手機給薑南柯打電話,同她分享自己一上午都在笑場太弱智了。可他不敢打,電話一打過去,他更沒狀態了。

藝人隻是憋不住問了助理一句,“有人給我打電話嗎?”

助理很懂,“薑南柯沒有,短信、電話都沒有。可能還沒醒,才十點不到。”

孔佑....“我沒有問她。”

“嗯,是我要說的。”助理微笑,“你要不要想想慘一點的事,比如你追不到怎麼辦?哥再笑場,導演就要炸了。”

一個眼刀飛過去的孔佑倒也沒反駁,扭頭去角落,抽煙幻想,萬一他跟薑南柯....不不不,想想跟薑東元絕交的事吧,多年兄弟,那傻逼乾出的蠢事雖然確實值得絕交,可真要絕交的話,他也會很鬱悶的。

腦補了一場跟兄弟絕交的孔佑再度上鏡,有導演想要喪了,拍攝順利的進行下去。

昨晚壓根就沒睡的薑南柯在剪輯房待了通宵,她昨天都洗了澡躺在床上,真準備睡的。

可孔佑不停的給她發信息,還有一堆美食圖片,搞得她怎麼都睡不著,隻能爬起來,以吃宵夜的借口出門,到了孔佑已經離開的那家店,點了一樣的食物,望著熱氣騰騰散發著勾人香味的美食,卻拿著筷子無從下手,她沒胃口。

食物打包,人走,回到剪輯室,剛好有人在這邊加班。

薑南柯把手裡的美食分出去給大家,得到一群人的感謝後,心情好了點,自己回工作間,工作。

大概所有感情發展不順利的人事業發展的都很順利,腦子隻有一個麼,用來談戀愛就沒精力工作了,反之亦然。

薑南柯通宵的剪輯十分順,一個晚上完成了兩天的工作量,乾掉四杯冰美式,腹內空空還喝了那麼多冰飲料,都拉肚子,莫名的慘。

但工作狂不管,工作狂持續工作中。

早上七點一刻,孔佑的短信過來了,薑南柯掃了眼手機,沒看也沒回。八點半,鄭宇盛電話打來了,昨天的白裙子‘戰袍’有創造什麼完美戰績嗎?

“涼了,此話題結束。”

眼睛一睜就給妹妹打電話的鄭宇盛本來打著哈欠呢,陡然驚醒,“什麼叫涼了?裙子不好看嗎?孔佑說不好看?那崽子瞎了吧!他是不是同性戀!以前他當過模特對不對?我跟你說,模特都是同性戀!你離那傻逼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