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第四十五章 友情和愛情(2 / 2)

“好啊,帶瓶好酒來。”

“沒問題。”

帶了瓶好酒上門的李正宰本以為是來看戲的,沒想到自己變成了戲中人。關於長頸鹿小姐的後續故事,鄭宇盛也從沒跟他詳細聊過,不是鄭宇盛刻意隱瞞,而是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四個人都聚在一起了,鄭宇盛和薑南柯也很有默契的沒有說長頸鹿小姐的後續,他們的故事內容集中在彼此之前都不太清楚的個人經曆上。

像是薑南柯在中央地檢渡過的那兩天,而鄭宇盛說的就是檢方的刑訊手段凶殘到給他增加了不少表演的經驗。

這些事早已成為過往,此時都是當故事講。不論是鄭宇盛還是薑南柯,語氣都是輕描淡寫。旁聽的兩人表情都不好,那一瓶紅酒基本是他們倆乾掉的,講故事的兩人反而沒喝多少。

四人圍在一起吃外賣叫來的火鍋,從下午吃到傍晚,酒都開了四瓶。聽故事的人已經有了醉意,講故事的人則是開始說段子。

薑南柯回憶往昔,鄭宇盛是真蠢啊,哥們蠢的驚天動地,借出去的錢都要不回來還繼續借,腦子有問題。

鄭宇盛則是在吐槽,早年薑南柯也是個散財童子好不好,當初兩人都不熟,隻是認識,他發短信發錯了,結果薑南柯居然就願意借他錢,也不是什麼聰明人。

兩個傻子互相爆料,這些過往李正宰都是參與者,時不時的也爆個料,增加‘笑果’。孔佑基本不知情,是個純粹的聽眾,聽的一直在笑。

酒瓶都空了,桌上也隻剩殘羹,過往都成為笑言,關於鄭宇盛到底是否適合做朋友的問題就不用討論了。

他們一起收拾了桌子,主人家送兩個醉鬼出門,也喝醉了的孔佑在門關上後趴在薑南柯身後,下巴抵著她肩膀,含著酒氣在她耳邊嘟囔。

“我還是認為鄭宇盛不適合當朋友,但他是你的家人。”

拖著他胳膊往前走的薑南柯展顏笑開,“你想讓他上我們家戶口本嗎?”

“那不行。”孔佑一秒站直,“戶籍隻能有你跟我!”

聽出來他醉了的薑南柯大笑,好可愛~

可可愛愛的家庭旅行團伴隨三五好友就這麼出發了,一起飛瑞典,去的人不少。

薑南柯想著反正金泰熙都是一家三口出行,她就打電話給柳真她們,問要不要一起,想去玩的人還挺多。鄭宇盛反而沒去,他有行程沒時間度假,李正宰直接是有項目要上,更沒時間了。

一行人出發去瑞典的飛機上,大家什麼都想玩,想去滑雪,想去林間小屋感受歐洲童話,想法超級多。薑南柯聽了哪個說的都想去,可等到了地方,躺在床上,薑南柯哪都不想去了,這裡好冷,她就想在被子裡縮著。

壁爐前不冷,柴火劈裡啪啦的聲音還伴隨著烤地瓜的香味,薑南柯縮在壁爐邊的搖椅上,這裡成了她的常駐地盤。她坐在搖椅上看電子書,手裡拿著平板,偶爾喝一口茶,自覺這就是完美的度假。

孔佑在不遠處的長沙發上躺著,手上翻看的是實體書,間斷響起紙張翻頁的沙沙聲和燃燒的木柴聲格外的搭,他也覺得這就是最讓人放鬆的度假方式。

客人們本來還鼓搗著夫妻倆跟他們一起出去玩,不成功就想著加入他們的‘學習小組’。可惜不咋成功,這兩夫妻偶爾會討論一些大家並沒有興趣的東西,類似孔佑突然跟薑南柯說‘上野千鶴子’這位知名女權作家的作品。

薑南柯則是會思維發散到‘粉紅稅’上,那是專門針對女性用品溢價而出現的詞彙,粉絲的鍵盤賣的就是比黑色鍵盤貴,明明本質上都是同一款鍵盤,甚至是同一個牌子。

對這些話題有興趣的人不多,金泰熙有,鄭智薰沒有,孩子都聽不懂。為了照顧丈夫和孩子,已經是母親的金泰熙就出門去玩了。

‘學習小組’的成員逐漸退出,壁爐前逐漸就隻剩下夫妻倆。

傍晚屋外的雪還在下,屋內正在翻頁的孔佑餘光看到薑南柯手邊的紅茶見底了,從沙發上起身拿著茶壺要給她倒,拿起來發現壺裡也沒剩多少,就去廚房添水。

回來後,添好茶水的孔佑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突然好奇,“你交朋友的標準是什麼?”

心神還在書裡的薑南柯隨口回,“你交朋友還有標準?”

“有的吧,至少要聊得來啊。”孔佑覺得,“如果跟某個人都聊不來,怎麼可能成為朋友呢。”

回神了的薑南柯仰頭看他,“你是指柳真她們嗎?”

幼年因緣際會成為姐妹的四人組,如今各自成家,人生際遇也早就走上了不同的岔路。聊不聊得來的,反正總有話題聊。

此前孔佑從未如此頻繁或者說近距離接觸過那些姑娘們,還真沒想到,女朋友跟她們其實聊不來,準確的說是女朋友都在順著她們的話題聊。聊吃喝玩樂,聊家長裡短。

孔佑表示,“我可以理解你們相伴二十來年,幼年好友已經不能輕易說什麼三觀,可你跟金惠繡前輩完全聊不來啊,你們怎麼會成為朋友?”

孤身...不對,帶著助理來度假的金惠繡跟誰都聊得來,即便她同女團成員們包括她們的家屬都算不上熟悉,但她想要跟誰聊天都能讓氣氛很愉快。準確的說,客人們相處的都很愉快,反正是各玩各的,又不是真的跟團遊,偶然碰一麵大家都很客氣。

老公覺得金惠繡不太像老婆的朋友,更像是一條需要維護的人脈。至少他聽到的兩人私下聊天時,那姐姐基本在跟薑南柯商量接項目的事,哪個哪個項目在接觸她,導演是誰,劇本內容什麼的,都跟工作有關。

之所以不是金惠繡在維護薑南柯這條人脈,而是薑南柯在維護她們的關係,是因為金惠繡講話特彆直接,跟她同其他人客客氣氣的態度很不一樣。當然也可以說是雙方關係非常好,沒必要瞎客氣,可這姐姐有點太不客氣了。

孔佑親耳聽到金惠繡問薑南柯,她想買薑南柯名下的房子,能不能分期付款。詳細情況他沒聽清楚,等他一過去,兩人很默契的換了話題,他也沒說什麼。

可那姐姐真的有點怪,孔佑忍不住好奇,“金惠繡是投資虧錢了,怎麼買你的房子還要分期?”

薑南柯猶豫片刻,“你應該能保守秘密吧?”

這一聽就是有瓜吃,文青迅速靠近,擠上了躺椅,“我保密性一流。”

刻意拿眼角上下打量他的薑南柯先給自己逗笑了,再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小小聲的同他咬耳朵,“惠繡姐沒錢,不是什麼投資失敗就是一直沒富裕過,她到現在還是租房子住。”

有些驚訝的孔佑驟然想起來,“因為她母親?”那位的母親人品隻惡劣,整個圈子無人不知,大韓民國都無人不知。

薑南柯頷首,靠在他懷裡歎氣,那姐姐的人生是真悲催。悲催到影後獎杯都有一櫃子了連買房的錢都沒有,還是童星出道,這些年賺的錢全給親媽還賭債了。即便她之前下定決心要跟母親切割,她還是因那個糟心的媽欠了不少外債,都得還。

一度是那姐姐大債主的薑南柯說,“樸鴻朗跟我說市場的風向不對,頗有點最後的瘋狂的意思,房價的漲幅度不正常。公司上市在即,按照目前的情況對我們是好事。可他覺得這是股妖風,一旦出問題市場可能會大崩盤,他準備等公司上市後清空股票跑路。”

“剛上市的股價肯定是最高點,此時拋出一來市場不敏感,二來可以內部賣,賣給本來就有意收購的人,三來就是可以套現。樸鴻朗平時看著很激進,內裡很穩的,稍有不對他就撤,手上拿著大把現金,我們做什麼都行。”

“我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但他是專業的。金惠繡還在租房子住,她說是想買房,我想著市場要是崩盤她就倒黴了,就說我手上有房子,問她要不要買,不走銀行當我們私人借貸。這樣如果市場真的崩了,她也不會因為貸款被困住,那她就太悲催了,我的房子我說多少錢就多少錢,穩一點。”

孔佑聽愣住了,愣愣的告訴老婆,“我打算買房哎。”

薑南柯詫異的抬頭,“房價飛漲的時候買房?”

摸了下鼻尖的孔佑略微有點尷尬,“剛好有筆閒錢,我的房產經紀人跟我說現在投資穩賺不賠。”就是因為房價在漲才能證明市場欣欣向榮,這要是房價跌了,反而不會買啊。

在專業人士麵前一直被嫌棄是小白的薑南柯,麵對真正的小白,硬是給逗笑了,“你要不要把你的資產彙總一下,我讓金婷秀跟你對接?就是我們簽婚前協議的時候,坐在我右手邊的那個姑娘。”

已經想不起來了的孔佑不太確定的問,“她好像沒來我們婚禮?”

“來了,你可能忘了。”薑南柯給他重新科普金婷秀小姐姐的厲害之處,隸屬業內知名投資公司,她目前資產的大頭在這姐姐手上,樸鴻朗那邊隻是一部分。

夫妻倆都沒太關注過對方有多少錢這回事,孔佑會記得樸鴻朗,是薑南柯跟他說過,婚禮的教堂是樸鴻朗送她的。

因自己經常被專業人士鄙視,講到投資領域,薑南柯怕自己講不明白,就舉了個例子,“沅彬特彆想跟金婷秀簽約,金婷秀沒搭理他。”

孔佑一聽就懂,“沅彬挺有錢的哎,我頂天跟他差不多,可能還沒他的錢多。你說的人都看不上沅彬,能跟我簽約?”

“跟你單獨簽約沒可能,但可以歸到我名下啊。”薑南柯說完先樂,“不是說把你財產轉到我名下的意思,而是.....”

“可以。”孔佑笑著打斷,“我要是把財產都轉到你名下,你敢離婚我就曝光你騙我錢,你都那麼有錢還騙我錢,一定會被罵!”

薑南柯無語,這是什麼殺敵一百自傷一百萬的新型威脅方式,“虧你想得出來。”

覺得自己很機智的孔佑把話題拉回來,“你跟金惠繡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合作過就認識了,見多了就熟了。”薑南柯也說不好如何成為朋友的,就這麼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孔佑不明白,“你們成為朋友不會彆扭嗎,我聽你們兩聊天就全是在聊工作。”這更像人脈吧。

“聊工作有什麼不對?”

“全聊的是她的工作哎。”

薑南柯恍然,“跟不同的人就會聊不同的話題啊,同惠繡姐聊彆的也行,但那姐姐好像覺得跟我聊工作最舒服,而且還能幫我了解一下業內的最新消息,就是女演員相關的最新消息。她老是擔心我被人騙,騙錢。”

說到這個,薑南柯想起來,“我交朋友是不太分這個人是人脈,那個人是好友這類的,你自己內心把人分成各種類型,即便表麵上依舊好似正常來往,對方也不是傻子,能看出來的。”

“那你把人家當人脈,人家也會把你當人脈,雖然把我當人脈的人很多,但我如果抱著跟誰來往是人脈的想法,我在圈子裡就沒必要交朋友了。朋友對我來說就隻是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沒什麼不好。”

女聲話音剛落,男人的唇就覆上來,剩下的話語消散在鬆香味中。壁爐前交疊的身影,溫暖而纏綿。

這時候,孔佑就不再去計較,為什麼前輩可以待人以誠,彆人就不能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她,那不公平。薑南柯不在乎那樣的公平,她更願意擁抱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孔佑就更願意擁抱她。

自瑞典回國後,孔佑真的找了律師要把名下除了留給父母的財產都轉到薑南柯名下。

薑南柯對此不太能理解,你玩真的啊?孔佑反問,難道我還不能相信你嗎?

這個問題薑南柯沒辦法回答,也就沒辦法反對這事兒,但她有提醒孔佑,你得跟你爸媽商量一下,這不是能先斬後奏的事。

做兒子的壓根沒打算上奏,孔佑很清楚他跟爸媽說,長輩肯定不同意,反而會多想。他對薑南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對自己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即便他賭輸了,他也有資本東山再起。可爸媽的想法未必跟他一樣。

而且,未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孔佑怎麼想都覺得,到必要的時候,最極端的情況下,他可以急著自己一貧如洗的淒慘,讓薑南柯同情他,乃至於重歸於好。

薑南柯對於老公打算瞞著父母‘轉移資產’的評價是,這兒子養得著實糟心。不過她也暗戳戳的想著。這家夥身家都歸她了,應該就沒機會跑了。

兩夫妻都有著自己不太光明的小心思,他們都默認不能讓對方知道。

而知道的人卻對孔佑的評價很高,認為哥們很精。

跟孔佑沒見過幾麵,對這個人也沒什麼興趣的樸鴻朗,在聽到新八卦後迅速打電話詢問當事人,你老公那麼雞賊?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雞賊。”薑南柯不樂意,“他是愛我。”

“是是是,愛愛愛。”樸鴻朗很敷衍,“孔佑夠精的,財產這麼一到手,既能規避稅務,又能增加資產,還能讓你這個戀愛腦深陷其中,一箭三雕啊,很可以。改天有空一起吃飯吧,帶出來我見見。”

薑南柯翻了個大白眼,“你就說好處,壞處你怎麼沒說。如果我有什麼想法,他現在就能淨身出戶!”

“彆扯了,你就是有什麼想法也會把錢還給他,那才幾個子。”樸鴻朗說著感慨,“我怎麼就碰到不到一個像你一樣,又傻又漂亮的富婆呢?老天不公!”

給氣笑了的薑南柯反擊,“富婆也是看臉的!”

樸鴻朗驚訝,“我不比孔佑帥?”

“天還沒黑呢做什麼白日夢,孔佑比你帥一萬倍,他宇宙最帥!”

“嘖,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