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第四十六章 心軟的神(2 / 2)

“他,我應該可以。要是她,我也不行。”孔佑這麼一說,之後就都是‘她’了,“要是個小公主,肯定很像你,迷你版的你對我叫‘爸爸’,我肯定什麼都答應她啊。”

薑南柯囧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孔佑聽了就樂,“我們中午吃什麼?”

沒影的孩子遠在天邊,午飯近在眼前。

飯吃到一半之時,劉秀英又把電話打過來,跟薑南柯分享了一堆這年頭養個孩子可真不容易的言論後,最後話鋒一轉開始催生。

“你可要放在心上,你現在都是高齡產婦了,再拖下去危險更大。”劉秀英想想就擔憂,“上點心,帶孔佑去體檢,你們在一起那麼久怎麼都沒懷孕?”

薑南柯....“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計生用品並不難買。”

“你不想要孩子?”劉秀英很驚訝,“你們一直在避孕嗎?怎麼避孕?他該不會讓你吃藥吧?孔佑那崽子!艸!你蠢不蠢,那東西不止傷身還....”

“朋友,藥得去藥房買,避-孕-套到處都是,為啥我吃藥啊。”薑南柯無語的打斷她,“我都快成‘國民女權鬥士’了,你怎麼還是老思想。”

日韓的老思想或者說東亞乃至於全世界,不願意戴套的男人,默認避孕是女人責任的男人,到處都是。在這個基礎上,韓國社會大方向都默認,女方有吃藥的義務。

當初就是沒吃藥才會意外懷孕進而結婚的劉秀英尷尬一瞬,小聲嘟囔,“那你就是在避孕?”

“之前不是在忙麼。”

結婚前不談,婚都沒結談什麼懷孕,隻有男女朋友身份的兩人自然是避孕。結婚後,薑南柯一直在忙,忙到都習慣了,也確實沒想那麼多,孔佑都沒想那麼多,他們之前都沒討論過孩子的問題。

這通電話再度掛斷,孩子的問題都討論半天了的妻子問丈夫,我們還要避孕嗎?

孔佑清了清嗓子,“你的想法呢?”

薑南柯的決定改變了他們下午的行程,反正都是運動麼,也不是非得在外麵,家裡也可以運動啊。

雙人運動從下午持續到傍晚,伴隨著斜陽,兩人雙雙昏睡,醒來的時候天都還沒亮。

薑南柯是被餓醒的,手軟腳軟肚子餓的餓醒,但先醒的是她。

老話怎麼說來著,沒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話糙理不糙。

軟著腿下床的薑南柯蹣跚走進浴室,內心不停的在誇自己牛逼,不愧是我,孔佑就是個小垃圾,還想‘翻身’,做夢!

人呢,不能被固定思維限製,某些運動不是上位者才累,很可能下位者更累,要不停往上攀登麼。

剩下的故事被淋浴的水流衝刷,洗完澡感覺更累也更餓了的薑南柯,勉強擦乾自己,卻連頭發都不想吹。

這大半夜的,臥室裡的燈也沒開,隻有盥洗室門口的那點光。頭上蓋著個白毛巾,長發還濕噠噠滴著水的女人靠近,讓迷迷糊糊聽到動靜睜眼的孔佑給嚇醒了。就這恐怖片的畫風,毫不誇張的說,他給嚇的心跳都能飆到一百八。

彈坐而起的孔佑迅速拍亮床頭燈,讓妖怪顯了原型的同時又好氣又好笑,“頭發都不吹,累還是餓?”

剛好抵達床邊順勢就往下一趴的薑南柯悶悶應了一聲,又累又餓。

哭笑不得的孔佑爬起來,單手夾著她的腰給人扛起來,一路抱到梳妝台前,先把她安置好,再去拿吹風機。身後的人折騰的時候,薑南柯在撕麵膜,等她麵膜貼上,吹風小哥也開工了。

頭發吹完,麵膜撕下,薑南柯開始塗塗抹抹的保養,孔佑就來來回回的忙。

兩人全程沒有任何對話,屋裡卻並不安靜。浴室的流水聲是孔佑在洗澡,瓶瓶罐罐輕微的碰撞,是薑南柯全身上下都在塗抹保養品。

她這邊還沒把自己完整的‘醃’一遍,孔佑的戰鬥澡已經洗好了,他也沒有吹頭發,隻是擦到不滴水就出來。男藝人看著很糙,臉上卻貼了麵膜,也沒回臥室,直接去了廚房。

此時不用詢問關於吃什麼的問題,什麼快吃什麼,煮泡麵最快,就吃這個。

花了二十分鐘煮了個豪華版泡麵的孔佑,端著這份有肉有菜還有蝦的泡麵鍋加一個湯碗兩雙筷子回到臥室,把東西放在窗台邊的小休息區的茶幾上。

此時薑南柯終於搞定了保養的工序,慢吞吞起身往鍋那邊挪。

放好鍋後才撕下麵膜的孔佑看到她走路的姿勢笑出聲來,“我拍《釜山行》的時候,喪屍如果是你這個移動速度,我肯定不怕。”

循著香味前進的人類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變身咬你。”

“你等我塗個防腐劑再咬。”孔佑樂嗬嗬的上前,附身親親她的發頂,隨後往前,去往盥洗室,他也要塗保養品,好歹也是藝人。

男藝人速度還是很快的,就是拍的臉頰劈裡啪啦響,弄完再出來,一拐彎就看見手上已經攥著筷子的薑南柯,雙眼放光的看著他,連忙快步上前。

“吃!”

感歎號的點都沒落下,妹子手上的筷子就已經伸進了鍋裡,終於能吃了!

硬是等到人來才開吃的薑南柯是抱著鍋吃,而孔佑變成了端著碗斯斯文文的食客,後者一邊吃一邊樂。自家老婆每次上頭的時候都很囂張,等電量用完,就隻剩可愛。

臉都吃圓了的薑南柯秒速乾掉一鍋麵,放下連麵湯都被喝乾淨了的鍋長舒一口氣,攤倒在椅背上摸肚子,有點撐。

碗裡的麵條還剩三分之一的孔佑笑眯眯的看著她,“冰淇淋?”

“白巧克力夾心。”薑南柯點單。

笑出聲的孔佑起身去給她拿白巧克力夾心的冰淇淋甜筒,回程的路上邊走邊撕包裝,等他走到她麵前,就直接把拆開的冰淇淋放在她嘴邊。

薑南柯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大口,被冰的五官都皺在一起,又給孔佑逗樂,忍不住低頭親親她的唇角,白巧克力夾心的味道可甜了。

冰淇淋轉移所屬權,孔佑才坐回原位繼續吃麵。

這個夜晚,兩人是伴隨著甜蜜的冰淇淋睡著的。等天光大亮,又是平凡的一天。

今天兩人都忘了關於孩子的話題,今天孔佑獨自去健身房健身,薑南柯在家當鹹魚,她真心不喜歡運動。

到了傍晚,有人給薑南柯打電話說是有局約她。薑南柯表示沒空,不約。而孔佑則是在廚房搗鼓自製低脂低卡的冰淇淋,他們倆今天都不吃晚飯。

藝人們的日常是很克製的,準確的說是薑南柯很克製,她既然不喜歡運動那維持身材唯一的方法就是閉上嘴。昨晚吃了夜宵,今天她隻吃了一盒無糖酸奶和一盒四根的水果黃瓜,其他都不碰。

孔佑早前沒那麼克製,在運動量夠大的情況下,偶爾一頓夜宵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他不吃晚飯不是陪著老婆餓肚子,這不能歸類為愛情,那叫自我感動。他的做法是不在老婆麵前吃東西,他出去健身回來前就吃過了。

但低脂低卡的冰淇淋還是要做的,不然薑南柯會饞。雖然她饞的時候眼巴巴望著冰箱不敢打開的小模樣很可愛,孔佑也還是想嘗試自製冰淇淋。

薑南柯完全不管孔佑在乾嘛,怕自己靠近廚房就想偷吃。可她的注意力都在廚房那邊,麵前放的綜藝再歡樂,她也看不進去,好餓啊。

饑餓會讓人喪失理智。

遊蕩到餐廳薑南柯,小腹抵著大餐桌,雙手做喇叭放在唇邊衝廚房叫。

“孔佑!”

這一嗓子吼的孔佑迅速從廚房出來,“怎麼了?”

“我們要不要備孕?”

“....怎麼備?”

“當然是做.....”

做冰淇淋的工具散落在廚房的洗手台上,餐廳的大餐桌也有彆的功能,備孕什麼的,反正天黑了,就這麼著吧。

天黑之後有天亮,天亮之後天會再黑,日複一日,每一日都是平凡的一天。

初春的櫻花凋零,盛夏的蟬鳴歡叫。

最最平凡的一天,大半天,半下午的。

最近沉迷於男色的薑南柯正在跟老公運動的時候不舒服,有點像生理期的疼,可她除了太累的時候一般也不疼,關鍵是這好像更疼一點。

孔佑有些慌張,以為自己弄傷她了,快速收拾好兩人後,連忙跑去給她倒水拿藥。

薑南柯望著手心裡的藥丸,遲遲沒有往下吞,孔佑連忙問怎麼不吃,我拿錯了?又去翻看藥盒。

動物的直覺都很敏銳,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

合掌握住藥丸的薑南柯對孔佑說,“我需要去醫院。”

孔佑一下就急了,“很不舒服?去去去,我給你拿衣服。”

運動剛開始薑南柯是疼的,運動結束都坐在去醫院的車裡,她又沒那麼疼了,剛想說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但反正都已經上車了,去都去了來都來了,檢查一下也沒什麼。

檢查出來的結果是兩方長輩迅速彙聚到小夫妻的家,長輩們還都不放心讓小夫妻單獨住,孔媽媽想著她來首爾照顧,薑媽媽覺得這樣也挺好。

長輩們商量的是挺好的,孔佑卻推翻了媽媽們的計劃,格外的強勢,他要帶薑南柯出國。

‘國民女權鬥士’的名頭不是那麼好當的,即便薑南柯早就回歸神隱,可外界對於她的討論並沒有消退。女權的火焰還在燒,外界的遊-行並沒有停止,薑南柯這位最具號召力的領頭羊說退就退,之前還被罵了呢。

以燎原之火開戰的‘METOO’燒的韓國遍地狼藉,此時還真有點‘獵巫行動’的意思了,已經逐漸瘋狂。薑南柯不讚同這些人的做法,也隻是不讚同如今失控的現狀,最初她是支持她們的。

對於那些依舊乘坐在失控車輛上的姑娘們來說,她們‘幫助’薑南柯創造了一部改變世界的電影,那薑南柯就應該站在她們身邊,打到一切敵人。

創造奇跡的薑南柯好處到手人就跑了,她們自然不爽,也就有了罵聲。不過這個人群並不算大多數,隻有那麼一小撮人,還隻是在網上叫罵。

相對還存有理智的人不認同她們幫助薑南柯如何如何的觀點,彼時大家都是隊友,都在為一件事發力,事情做成了,大家都有好處,怎麼能說誰幫誰呢?

至於說薑南柯‘退’了,這東西本來就是自願的,沒道理強迫人家做什麼,沒那個道理。為此,大多數人是對薑南柯始終保有好感,至少她是真真正正創造了奇跡的人。

奇跡光環之下有好有壞,之前孔佑跟薑南柯的態度一樣,從來沒有隻拿好處沒有代價的事。那些人反正也隻是在網上叫囂,薑南柯都無所謂,他也就不多說什麼。

可薑南柯懷孕了,孔佑變得十分敏感,他恨不能創造一間無菌室,所有能傷害到老婆的‘細菌’都不能進來。

孔佑憑借罕見的強勢,說服了長輩們同意出國,還商量好了要帶唯一沒有工作牽絆的孔媽媽一起出國。當老公把商量好的結果告訴老婆時,薑南柯當時是應下的。

他們還是去了瑞典的莊園,待了近兩個月。

去醫院檢查後確定一切都好的薑南柯,跟孔佑商量,我們回國吧。

還是那個蘋果園裡的亭子,果子早就被摘了,樹葉隱約泛黃,跟碩果累累相比,也有一種彆樣的美。

正在給她削蘋果皮的孔佑聽了‘回國’沒吱聲,薑南柯知道他不願意。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研究的,要成為什麼樣的父母嗎?”坐在桌前的薑南柯托著下巴看向垂頭不語的‘孩子爸’,“我們當然不可能成為完美的父母,但我們也不能成為遇事就躲的父母不是嗎?”

用小刀切了一塊蘋果遞給她的孔佑,等她吃下才說,“遇事就躲的父母固然不可取,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難道不對嗎?”

口腔溢滿清甜果香的薑南柯眉宇染上笑意,“探討聖人之言我肯定是說不過你,但一來我們小區的安保很好。二來這邊的醫療團隊並不是我熟悉的,除非我再度砸錢成為那家醫院的VIP,否則我在韓國才能享受到最好的醫療保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柳明珠小姐並不適應這裡的生活,她連英語都說的磕磕巴巴,跟農場的其他人沒辦法溝通,每天除了跟爸爸(孔爸爸)和我媽打視頻,其他都沒什麼事乾。”

薑南柯咽下蘋果,望著秋風已至的果園,再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唇邊淺淺的笑開。

“孔地哲,還記得‘金智英’嗎?年節之時,老公不舍得老婆被媽媽‘欺負’,就要帶著老婆走。做丈夫的心疼妻子,沒什麼不好。可當兒子的忘了母親,這很糟糕。金智英的丈夫,也是他母親的兒子,他帶走了妻子,那年節的活兒,誰乾呢?”

在這一刻,孔佑並不想理解薑南柯,他第一次,完全不想理解薑南柯。

孔地哲垂著頭望著手上的小刀,“我們在討論劇本的時候,從你我到導演,全都認同是金智英太善良,善良到隻考慮彆人而忘了自己。你跟導演都說,金智英但凡自私一點,整個故事就會不一樣。你在考慮所有的時候,有考慮過我嗎?”

眼眸中有天空有果園的薑南柯微垂下顎,平時低著頭的男人,唇邊蕩起笑紋,隻是笑,並不說話。

怎麼都不抬頭的孔地哲就是理解薑南柯要怎麼辦呢,他就是又倒黴又幸運的理解這個‘心軟的神’,好煩。

薑南柯和孔佑回國了,帶著又開心又擔心的孔媽媽,她沒有什麼莊園會不會讓她無聊的概念,也就是有些思念‘故土’,但又不是回不來,也沒關係。

當飛機落地首爾,下飛機前,孔媽媽還在叨叨,外麵不會有什麼黑粉突然衝過來吧?

薑南柯挽著柳明珠小姐開玩笑說,“外麵有的是保鏢,你等下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什麼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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