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第九章(1 / 2)

作為集齊了神級參演者的綜藝節目, 不管是觀眾還是節目組,其實比起咖啡車成員們要去采訪的嘉賓, 大家的更關注薑南柯三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綜藝節目的剪輯當然很了解觀眾們想要看的是什麼,為此,首播一個半小時時常的節目,分給咖啡車抵達片場後采訪的時間也就半小時,之後藝人們還是圍著餐車轉。

零食、飲料發完了,現場得收拾善後啊, 之前搭好的用來當臨時采訪地的遮陽棚要拆,餐車也需要清理。

這些都是薑南柯他們要乾的活兒,他們是餐車的運營者麼。現場的其他人倒是想幫忙來著,尤其是諸位演員後輩們, 但又擔心這是綜藝拍攝需要,前輩沒留人後輩們也不敢擅自留下。

唯有金惠繡, 即是今天的主嘉賓也是全員的大前輩,她不管那些就直接留下幫忙了。

一行四人又是拆遮陽棚, 又是收拾現場遺留的垃圾,忙忙碌碌。

等分好類的垃圾都裝好,男女各分兩組去丟垃圾時,跟薑南柯一人一邊提著大垃圾袋的金惠繡, 對妹妹指著她們前麵,因要拍藝人正麵鏡頭而側身倒退著走路的攝像。

“綜藝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之前認真乾活的薑南柯眨巴了下眼睛,對哦, 看向跟隨的PD,“我們應該聊點什麼對吧?”

其實不講話也可以,畢竟不是一直不講話, 他們節目性質也比較特彆,又不是談話綜藝。更何況剪輯素材那麼多,無聊的素材完全可以編輯掉,倒不用藝人擔心節目分量不夠的問題。不過藝人願意增加有意思的素材,節目組當然也開心。

PD訕笑,她以為藝人太累會不想說話,就試探著拋出話題,“兩位是怎麼熟悉起來的?”

真正講兩位女士變親密的原因還是因為借錢,可這事兒吧鄭宇盛可以說,金惠繡就不太方便,薑南柯也不準備講。

為此,妹妹看了眼姐姐,隨後道,“好像是見麵見得多了,很自然就親密了?”

金惠繡揚眉笑開,“不是哦,我對你初印象就很深刻。”

跟隨她們出來丟垃圾的PD一聽就知道有故事,還想問,薑南柯先開口了,初印象?

“你不記得了?我們第一次在KBS見的麵,那時候你還是女團的成員呢。”金惠繡回憶道,“也是,都有二十年了,那好像是99年,或者98年的事,總歸你們的團還沒解散。”

那麼遙遠的故事薑南柯是真想不起來,也來了興趣,“那麼久的事你還記得?”

“我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電視台見到把甩棍都掏出來的女藝人,換成是你,你會忘嗎?”金惠繡講完發現PD和攝像都愣住了,讓他們放輕鬆,“當年有一檔很紅的綜藝叫《隱藏攝像機》,你們去翻往年的素材,就是她們團參加的那一期,應該還能找到當時的畫麵,我保證你們誰都忘不掉那麼精彩的畫麵。”

2020年的夏天播出的綜藝,隨著藝人的講述,把時光拉回到二十二年前,節目組帶著觀眾一起去見識薑南柯的少女時代。

九十年代全世界娛樂圈都是一片叢林,在叢林裡活躍的動物們講究的是社會達爾文主義,敢闖敢拚敢廝殺才有資格上位。

彼時日韓綜藝玩的都很野,尤其喜歡整蠱藝人,搞得藝人灰頭土臉去博觀眾的笑料。

《隱藏攝像機》就是類似的節目,節目組會故意弄出一個虛假的場景蒙騙藝人,去觀察藝人的反應。觀眾最喜歡看到的就是藝人受騙上當後或驚惶或憤怒的模樣,好似隔著電視屏幕觀察動物,特彆有意思。

1998年,也是一個夏天,那年薑南柯周歲都沒滿十六歲,標標準準的未成年少女。

聊綜藝之前先給個前情提要,那一年薑南柯因在一場招待酒局上把要招待的人給開瓢,導致李繡滿意圖把她打入冷宮。粉絲們奮起反抗,燃-燒-彈都丟向了SM大門的激烈反抗方式,讓少女薑得以回歸團隊。

當年也是年富力強的李繡滿在這件事上儘顯商人本色,他什麼人的錢都能賺,哪怕是罵聲。趁著薑少女回歸,公司迅速推出新專,就為了從各路剛經曆過一場‘大戰’迎接勝利的粉絲們口袋裡炸出金幣。

在這個時間節點上,薑南柯是當時輿論熱度最高的藝人。《隱藏攝像機》就是在少女們回歸宣傳新專時拍攝的。

一個熱知識,藝人們去電視台錄節目,如果剛好趕上飯點,藝人們也可以去電視台內部的餐廳吃飯,節目組會給他們發餐券。

一個冷知識,九十年代南韓藝人在社會評價的層麵上地位很低,非常低。低到普通白領都可以拿眼角看他們,那時候藝人和戲子在社會地位上的差距是不大的。

那檔節目的製作組提前設置的劇情就是,藝人們錄完打歌舞台後到食堂吃晚餐。她們去的晚,食堂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給女孩子們打飯的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廚師,他在小姑娘們打飯時嘴巴就有些不乾不淨的,就是那種自以為好像的中年男人講的黃色笑話。

這些話不是針對薑南柯,她是未成年,再怎麼說綜藝無下限還是要顧忌法律問題。調戲女藝人和調戲未成年少女可不是一回事,後者就算知道是假的,觀眾們也會開罵的,審核都過不了。

當年SESJ內部唯一算卡線成年的隻有隊長崔盛希,那廚師大叔針對的就是她。

節目錄製時也是夏天,姑娘們剛結束打歌舞台的錄製,演出服是換了妝發沒卸,卸了妝就來不及到食堂吃飯了。青蔥少女,夏日清涼打扮,吊帶加短褲這在當年是很時髦的造型,沒人說什麼有傷風化。

隔著玻璃窗打飯,大叔口花花,姑娘們剛經曆一場差點拆分團隊的回歸,柳真拉住了薑南柯,隊長也不想惹事,孩子們忍了。

但這不是節目組想看到的啊,忍了哪有看看點?主人公忍了隻會讓觀眾罵惡人,啥看點都沒有,主角得有回應才有看點啊。

為了增加看點,那位大叔在姑娘們吃飯時又湊過來了,一開始還假模假樣的問什麼飯菜好不好吃啥的,說著說著左手按在餐桌上,右手就要往崔盛希肩膀上搭。

隊長連忙側身躲,訕笑著說是多謝對方的關心,柳真迅速看向經紀人求助。經紀人是知道節目組拍攝的,假模假樣上前要攔,跟那位大叔搭個戲。

大叔手一推,經紀人配合踉蹌兩步退開。

現場誰都沒有反應過來,鏡頭都沒有拍到,坐在崔盛希邊上的薑南柯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根甩棍,‘啪啪’兩節甩出去,正中要再度彎腰湊近隊長的大叔,剛好打在鼻子上,鼻血唰就下來了。

在大叔慘叫聲響起的同時,薑南柯一躍起跳,左腳踩住椅子,右腳踩在桌上,手裡還拿著甩棍,整個人飛撲出去。

“暫停。”

鄭宇盛手一抬按下筆記本的空格鍵,也講要燃起來的畫麵打斷,新時代的節目組把畫麵從二十二年輕切回,回到2020年的夏天。

因金惠繡‘爆料’的故事過於精彩,大概也有一點回憶的濾鏡,她把薑南柯形容的很誇張,什麼當時飛出三米遠之類的。跟隨PD回去跟老大一講,羅英石聽著很有意思,就找人去翻素材,翻出來的古早節目就變成了三人組夜宵時的下酒菜之一。

咖啡車運營小組已經收工了,電視劇是在仁川拍攝,綜藝就當來仁川旅遊。三人組收工後去就了節目組已經聯係好的店,即是吃夜宵也是展示仁川沒事。

羅英石就在此時,遞了個筆記本電腦給藝人們,告訴他們當年的節目組他們找到了,很精彩,推薦他們看看。

新時代的觀眾們看‘刪減版’的古早綜藝看的正嗨,突然被‘暫停’,節目留言板全是抱怨。

【鄭宇盛搞什麼,什麼就暫停,正精彩呢!】

【誰有這檔節目的鏈接,能看到完成版的那種,早年的綜藝那麼生猛?】

【何止早年的綜藝,現在的日本綜藝也很生猛啊,還有專門偽裝跟蹤狂去嚇那種不知名小模特的,給小姐姐嚇的爆哭,觀察室的嘉賓樂不可支。誠實的說,這種綜藝我也喜歡看,人的劣根性,當然我平常是個正常人。】

【都在說什麼早年的綜藝生猛,早年的薑南柯才生猛吧?隨身攜帶甩棍的女藝人,她當年還未成年,那麼牛逼?】

【作為早就退圈的小紫,我初中追的就是薑南柯,她當年何止生猛啊,那是分分鐘能上天。不過,沒有人好奇,她甩棍哪來的嗎?我好像看過這期節目的,我記得當年這檔節目還被我們衝了,李敬揆是當年節目藏在暗處觀察的主持人,他也被我們衝了。

對了,我記起來了,李敬揆公開噴過薑南柯,好像是因為我們砸過他家窗戶?還是燒過他的車?忘了。當年想起來,真是青春,無所畏懼。】

【我的媽,砸窗戶和燒車?當年追星那麼瘋?你們哪是青春啊,簡直是犯罪分子!】

【彆扯那些沒用的,我也想知道薑南柯甩棍哪來的?她為什麼會隨身攜帶甩棍?】

巧了,按下‘暫停’的鄭宇盛也想知道。

“你甩棍哪來的?”

“我爸給的。”

薑南柯說完補充,“合法的啊,那不是危險品,就算現在改了規矩當年也是允許隨身攜帶自保工具的。九十年代多亂啊,大馬路上什麼人沒有,我爸給我自保用的,我還專門跟他學過一點。”

這話說的李正宰更好奇了,“你是說你十六歲的時候,伯父就給你甩棍自保?”

“本來是沒有那麼誇張的。”薑南柯猶豫片刻,看向坐在對麵的PD和作家,“我可以說,不過你們自己判斷一下能不能播。”

羅英石和李有靜對視一眼,畫麵為了配合藝人的話語,色調都調案了,預示著有大事發生。

“我出身的八十年代你們應該都懂,當時的國家....”薑南柯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一切儘在不言中,“我爸是警察,他接觸的社會黑暗麵比較多,自小為了讓我自保教了我一些拳腳,不過更多是花拳繡腿,沒什麼太大意義。”

“直到我出道,詳細時間不記得了,應該是出道第一年吧?反正就在那前後,剛出道沒多久。李繡滿帶我們去一個酒局,很正常的酒局彆誤會,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薑南柯伸手在桌上劃拉,讓聽眾們思維不要發散。

他們在一家韓餐館,節目組包店拍攝,藝人們也沒有刻意去包間,就盤腿坐在大廳的榻榻米上吃飯。其他工作人員也分散四周,本應該閒聊裝普通客人的,但藝人這桌的故事都講起來了,周圍一片安靜都在聽。

故事的講述者記不太清細節了,時隔二十多年,薑南柯努力找尋記憶,“當時好像是對麵的一個大叔想摸我?還是摸柳真姐?我真不記得。我隻記得,我....”她手伸向桌上的茶杯,舉起作勢要丟,“我拿什麼東西砸過去了,那個人腦袋破了,之後我被李繡滿要求回家反省。”

當年的少女薑還喝了酒屬於酒後行為,不過她確實不記得了,就算記得她也不會說,青少年禁止飲酒,攝像機拍著呢,規矩還是要守的。

攝像機還在拍,薑南柯能把這樣的暗黑故事說出來?

麵麵相覷的作家和PD一時也有些麻爪,羅英石皺起眉頭,不自覺冒出敬語,“這可以播嗎?”

講故事的人聳聳肩,“我無所謂啊,你們想播就播。”

李正宰讓她彆鬨,“這哪能播,都不符合節目調性,我們是綜藝又不是時事節目。”

“綜藝是我們在拍,她說能播就能播。”鄭宇盛才不管,他更想追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家找我爸,認真學一些自保的手段,但我是跟他說學校有小男生騷擾我,不過我估計他沒信。後來粉絲反抗的太激烈,李繡滿讓我回公司的時候,我爸特彆反對,應該是猜到了什麼。可我當年不忿,憑什麼我退出,我就傻乎乎的回去了。”

薑南柯邊說邊樂,“當年孩子們是真瘋狂,我還記得這檔綜藝的MC是李敬揆前輩,前輩隻是打份工,但粉絲們不理解,隻覺得他在欺負我。”

“當年的我可能都不理解,我好像還跟前輩吵了一架。孩子們則是跑去前輩家,又是潑油漆又是砸他家窗戶,惹的前輩公開喊話,讓我控製好粉絲,結果讓孩子們更暴躁。最後還是公司開了記者會,我們公開道歉算是了結。那之後,我們迄今為止都沒有合作過。”

再度端起酒杯的薑南柯唇角翹起,對著鏡頭舉杯,“前輩,好久不見,當年雖然也不是我的錯,不過確實是我們孩子有些極端,遲來的道歉。”

後輩道歉的酒一口乾,羅英石頗為驚奇的望著她,“你跟前輩還有這一段呢?”

李敬揆是業內知名‘惡人’,不是他人品不好,而是他在綜藝裡的人設。他是那種以欺負嘉賓逗觀眾笑的人設,屬於南韓MC領域比較特彆的一個分支,至於私下到底如何,那就不好說了。

薑南柯遲了二十二年的道歉上了熱搜,早年追星粉的瘋狂也讓新時代的小孩子們歎為觀止。而目前依舊在綜藝裡十分活躍的李敬揆,在參加劉在時的節目時提起了這件事,比起已經忘了的薑南柯,他明顯記憶深刻。

“現在你們隻是怕不小心得罪當紅愛豆的粉絲而在網上被罵小心說話,我們那個年代互聯網不流行,沒有人在網上罵我,他們都堵在我家。”

李敬揆時至今日聊起這件事依舊帶著怒氣,“我隻要靠近我家,都不用進小區,就那條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人會衝出來給我潑東西,潑尿、潑血,我都經曆過。這是我的工作,我也不是說就不能理解,確實也不是薑南柯的錯。可當年他們在我家門口放那種特彆恐怖的人偶,身上還插著刀子,弄得我連家都不敢回。”

說著說著給自己氣笑了的李敬揆看向劉在時,“換成是你,你敢讓薑南柯上你的節目?不是我這麼多年不願意跟她合作,而是真的被搞怕了,不敢再跟她合作。當然,我還是那個態度,這事兒本身跟薑南柯無關,隻是當時社會風氣誘發的問題。”

劉在時玩笑著說,“我運氣沒那麼好,當年薑南柯xi非常紅的時候,我還是籍籍無名,如果有榮幸能跟她合作,我能把她供起來。”

一聲玩笑往事也就隨風而去,某些八卦小報弄出了什麼世紀大和解的標題,也不過是蹭蹭流量,得到的關注不多。

真正受到網友們關注的是,同如今人均‘假人’的娛樂圈相比,從古早年代殺出來的藝人,真實的讓大家都害怕,什麼都敢說!

關於未成年的少女薑為何會隨身攜帶甩棍的理由,節目組如實播出了,留言板的觀眾留言在這段播出時引來高峰增長。

【我都不知道該敬佩薑南柯還是佩服羅英石,這都敢播?把潛規則放在明麵上了嗎,如此凶殘?還得是大佬啊,薑南柯絕了!】

【潛規則什麼的,招待酒局算明規則吧,還是招待品牌方,這事兒難道還有人不知道?羅英石厲不厲害再談,薑南柯是真炸裂,我徹底相信她能有今天絕對是自己爬上來的,能在招待酒局動手的凶殘人物,誰敢潛她?】

【該說不說,薑南柯還真沒被牽扯過桃色緋聞,他們那一代的女藝人知三當三都不奇怪,她一個人乾乾淨淨,光這點就很厲害了。】

【比起眾做周知的大佬爆料,我更好奇,如果SM家一代團就涉及招待酒局,那之後的每個團都跑不掉啊?薑南柯是奮起反抗的,那有沒有被迫妥協的呢?追SM家藝人的孩子們,你們得小心了,細思恐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