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第十一章 往事如煙(2 / 2)

“彆的學校,校長是競爭上崗,我們學校的校長需要總統點頭,有時候還是總統委派,你以為呢。”薑南柯對母校還是很驕傲了,不過實話實說,“主要還是我們國家小,圈子也小,這位教授是當時中-央-地-檢廳長的老師,就算出於尊師重道的標準,那兩個檢察官也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

“首爾大法律係被譽為檢察官的搖籃,相當於我有很多學長、姐就是檢察官,哪怕是出於同窗情誼,再加上我給首爾大捐了很多錢,學校願意保我這尊金娃娃,我就不可能出事。何況當年的案子,說破天,跟我也沒關係。”

本來也是高中畢業,但成名後又去名校混了文憑的李正宰,就吐槽那個高中畢業生,“我就讓你去弄張文平吧,學院派也是個圈子,能讓人少走不少彎路呢。”

薑南柯讚同,“學院派抱團其實很緊密,就算是我們這個圈子,學院派之間抱團也很緊。”

走野路子拚殺的鄭宇盛不想搭理他們,“我就算沒有那張文憑還不是走到了今天,你們倆個名校生厲害到哪裡去,還不是跟我平起平坐。”

名校生們不想搭理他,跟這種野路子沒什麼好說的。

那就繼續看監控?很無聊。

無聊的監控薑南柯看半小時就徹底沒興趣了,要開三倍速看,另外兩人也不反對,就開。

近兩百個小時的素材就算開著三倍速也得看很久,薑南柯又撐了一個小時,實在撐不住,起身表示她要睡覺,至於他們倆想乾嘛乾嘛。

十一點左右爬上床睡覺的薑南柯,大概在淩晨五點左右被李正宰喊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李正宰都是懵逼的。

“你還記得我是女的嗎?大半夜的來我.....”

“鄭宇盛哭了。”

薑南柯唰的睜開眼,眼底的光是屬於‘惡童’的光芒,她要去看戲!李正宰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來喊醒她的,如此美妙的一場大戲,怎麼能錯過呢!

客廳的電視上還放著依舊是三倍速播放的監控視頻,電視正對麵的沙發和茶幾中間的地毯上,蹲坐著一隻腦袋埋在臂彎裡的大型犬。

犬科生物有沒有在哭根本看不出來,旁人即看不見臉,他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好似就是用一個稍顯彆扭的姿勢玩深沉。

刻意沒穿鞋,撚手撚腳靠近客廳的薑南柯用眼神詢問李正宰,這玩意兒怎麼判斷哭了?

李正宰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等著,隨後揚聲叫了句,“鄭宇盛!”

大型犬猛然抬頭,用通紅的眼睛怒視聲音傳來的方向,嘴裡吼著,“你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出聲的女聲讓吼到一半卡殼的男人猛然又把腦袋埋下去,這次徹底成為鴕鳥,在女孩子越笑越癲狂的背景音下。

鴕鳥先生抑鬱不起來了,隻覺得丟臉,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就這還不忘怒吼李正宰,這家夥是狗吧!人乾事?居然特地把睡覺的人挖起來看他笑話?!

創造了一場大樂子的李正宰對現場的效果很滿意,先去距離鴕鳥最近的單人沙發邊坐下,還拍拍扶手,示意觀眾也來坐。

笑倒在地上就差打滾的薑南柯眼淚都笑出來了,蹣跚爬起,嗓子都笑啞了,顛顛走到李正宰邊上坐下,用沙啞的嗓子跟樂子人隊友八卦。

“要不說還是男人了解男人,你那天早上跟我說你們都不信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他可能都沒過去隻是藏起來了。可我真沒想到,他居然藏那麼深,哭的那麼醜~”

李正宰邊點煙邊跟妹子講,這就是你不懂了,“他可能這麼多年都覺得是他拖累的你,搞不好午夜夢回都能翻身而起,無數次懊惱,他為什麼要給你電話,如果他沒有給你打電話,後續的事都不會發生。”

“哇~悲情角色~”薑南柯‘啪啪啪’鼓掌,還抽走李正宰唇邊的煙,吸了一口再給他懟回去,用詠歎調感慨,“我偉大的朋友,為了我們的友誼,為了我的笑顏,忍辱.....”

“你們倆夠了!”鴕鳥先生總算抬頭了,怒指兩個‘賤人’,“沒看到我很難過嗎!”

“看到啦。”薑南柯樂嗬嗬的看著她。

李正宰伸手衝眼睛比劃一下,“兩隻眼都看到了。”

“呀!!”

朝陽即將升起,悲憤的怒吼刺破夜空,窗外隱隱泛起白光,屋內兩位損友的笑聲能蓋過一切。

這一點都不符合常規電影的套路,按照一般電影的路數,背負沉重愧疚的多年的友人,總算卸下心頭巨石,作為至交好友,怎麼都應該跟他抱頭痛哭啊。哪怕是一醉方休,也好過直接開嘲諷,太反套路了。

可現實好像就是不講邏輯的,現實裡的朋友,就是損友,隻會看兄弟笑話。

深夜痛哭的鄭宇盛,這麼大個樂子,李正宰能嘲笑他一輩子。如此給力的樂子,薑南柯要是沒看見,能懊惱一輩子。

“幸好你把我叫起來了,不然我肯定跟你絕交。”

“那是,要不然我會直接進你房間叫你麼。”

也不知道是早餐還是通宵後的宵夜,三人組又坐回了餐桌上。幾人麵前擺著的不是任何人親手做的食物,而是薑南柯和李正宰,快快樂樂開車出去買的‘麥當勞’,薑南柯突然想吃這個,就是可惜早上不賣兒童套餐,沒有玩具領。

獨自留下的鄭宇盛收拾了昨晚的一片狼藉,丟了垃圾洗了澡,除了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格外有喜劇效果之外,已經看不出來之前的狼狽。

帶著食物進門的兩位損友麵對‘腫眼泡先生’瘋狂嘲笑,一點都沒收斂。鄭宇盛全程無視,他餓了,要吃東西,管那兩隻狗在叫什麼。

被嘲笑的人一點‘正反饋’都不給,兩位‘惡童’折騰的半天也覺得無聊,話題很自然的就換了。

李正宰跟薑南柯說他的電影已經找到投資了,鄭宇盛迅速插話,賣隊友。

“你知道吧,這家夥沒找你要投資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也沒信心,怕你的投資打了水漂。”鄭宇盛邊說邊吧唧嘴,故意講,“男人的自尊心,嘖嘖嘖。”

有自尊心的男人白了他一眼,“你先拿冰袋敷敷眼睛再來講我。”

薑南柯則是對李正宰說,“我其實為了你的自尊心有些話沒跟你說,我個人建議你最好自己出錢拍。當然這樣可能會讓你虧的血本無歸,可你是資方,你自己出錢,有很大的概率會激發你的動力,有虧本的壓力,你就會更想進益求精。”

“我先講,話不太好聽,但事實就是,你花彆人的錢買夢想,實現不了也就實現不了,無所謂的。就算導演的作品失敗了,你依舊可以回來當演員啊。就像河證宇,他作為導演的作品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天賦,可他不願意像是打磨演技一樣打磨自己的鏡頭,那他就是隻能作為演員。”

“你的功利心太重,我沒辦法判斷你到底是真的想成為導演,還是覺得演員這個職業的天花板你已經碰到了,沒有上升的餘地了,才想去當導演換個賽道。為此,我沒辦法跟你說,你自己出資更適合追尋夢想。”

“可你功利心太重即是缺點也是優勢,我始終認為,你是壓力之下會爆發出更大能量的類型。這麼多年你碰到多少危機,都闖過來了,每每碰到危機,你的攻擊力都特彆強,這是優勢來的。”

這番話讓李正宰很意外,意外的說出,“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功利心那麼重。”

“廢話,怎麼可能喜歡,哪會有人喜歡彆人功利心很重。”薑南柯也沒否認,“但我們是朋友啊,你有缺點我也有,又不是用缺點交朋友的,大家不都是用優點交朋友麼。”說著話指了下安靜吃飯的傻子,“他也一樣,我還嫌棄他是個弱智,也沒耽誤我們成為朋友啊。”

朋友用他的腫眼泡艱難的翻了一個搞笑版的白眼,給另外兩位朋友逗笑的同時,陡然曝光了一個秘密,“我搞過李準基一次。”

薑南柯和李正宰齊齊望過去,這麼突然?

張大嘴一口咬掉漢堡三分之一的鄭宇盛,用含糊的需要旁聽者仔細聽的話語,講述李準基退役後,他暗搓搓的拜托過一幫製作人,讓他們不要跟李準基合作。

有些話出口很難,但講都已經講了,咽下漢堡的鄭宇盛就望著薑南柯,大無畏的說,“當時很多人誤以為是你讓我那麼乾的,圈內有段時間流傳李準輯被軟封殺,好多人以為你乾的,但我估計那種你聽都沒聽過。”

完全不知道的薑南柯望著神經病,“你乾嘛那麼乾?”

李正宰倒是理解,“換成是我,我妹妹被欺負了,我也會那麼乾。”不過,“我是覺得可以自己解決,才沒做什麼。”

“我就乾了那麼一次,當時看新聞偶然看到他退役了,就那麼一次。”鄭宇盛豎起食指,跟發誓一樣,表示真心就一次。沒有第二次的原因是薑南柯已經不記得李準輯這號人物了,那他當然不會再做多餘的事。

距離李準基退役也已經過了很多年,多年前的往事讓薑南柯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嫌棄某人沒事找事。

早餐連酒都沒有,莫名其妙變成了坦白局。

李正宰猶猶豫豫的講,“我坑過李秉憲一次。”在兩雙眼睛看過來時,更猶豫的說,“好吧,不止一次。”

薑南柯懷疑的看著他,“不會是因為我吧?”

“一半一半。”都是坦白局了,李正宰就誠實的很,“很多年前,有段時間你不是對李秉憲很不耐煩麼,就是你把他拉黑了的那段時間,圈內到處傳他是情聖的時候。”

完全不記得這回事的薑南柯讓他,“進重點。”

重點就是李正宰有段時間用薑南柯吊著李秉憲到處跑,難聽點是遛狗,事實上隻是跑各種酒局。類似李正宰碰到那種他不是很想去,但又不太好推的酒局,就忽悠李秉憲說是薑南柯也會去。

得知消息的李秉憲自然就會去那個局,邀請藝人的局,多個有牌麵的影帝自然就有人分擔酒水。不過這種招李正宰也沒玩過幾次,間隔時間還都很長,他也不想被李秉憲發現啊,那多尷尬。

這種坦白,其他兩人接受度良好,尤其是薑南柯,還鼓勵李正宰再接再厲呢,玩死李秉憲才好。

坦白局都有兩人說話了,三人組裡剩下的那個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薑南柯麵對他們的視線很無辜,我啥也沒乾啊,要坦白啥?

“你什麼都沒做過?”李正宰不信,“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你一點背後的事都沒乾?”看她眼神飄忽,“說,快點的,我都說了。”

鄭宇盛也看出來了,“趕緊說,就差你了。”

薑南柯自覺她這事兒沒有說的必要,但一定要湊個坦白局參與度的話,“你們的房子我買了專賣給你們的。”

業主們驚訝的看著她,你說啥?

動了動肩膀的薑南柯莫名有點尬,像炫富,“當初你們倆,尤其是你。”看向鄭宇盛,“你天天嘟囔什麼要在我們小區買房,還要跟李正宰做鄰居,又絮絮叨叨什麼房子多難找巴拉巴拉。”

“你的那棟確實本來就在賣。”薑南柯指著李正宰,再看鄭宇盛,“你的那棟是我找人跟原本的屋主加價,買下後又專賣給你,隻是通過代理人,所以你不知道。”

時隔那麼多年,自己都是富豪了的鄭宇盛萬萬沒想到,他都這把年紀了還會被土豪的光環攻擊,“相當於你虧本把那房子賣給我的嗎?就為了讓我不要跟你絮叨?花了多少錢買清淨,幾億,十幾億?”

“沒有那麼誇張,事實上我賺了。”薑南柯表示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李正宰的那房子我提前拿下了,兩邊額差近一年呢,你絮叨的太煩,我想起來手上有一套房子,就去問了你房子的原屋主。那一年房價飆升,貼給你那棟的錢,李正宰的房子都幫我賺回來了,我沒虧。”

李正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相當於你從我口袋裡掏錢去補貼他嗎?你果然不喜歡我對吧?!”

“不是,等下,這麼講我就很尷尬啊,為什麼我們要玩坦白局,我是按照市價賣的,常規價,就是不想你們發現,不然更尷尬。”薑南柯極其無辜,“你們倆不回家啊?趕緊走唄。”

李正宰不想走了,“我昨晚特地叫醒你,你就這麼對我?”

“我把錢補給你還不行麼。”富婆講完絕對不對,指看向得利者,讓受害者,“你問他要,他才是拿到好處的人。”

鄭宇盛‘嗬嗬’一聲,“關我什麼事。”

“臥槽,你現在摳門。”薑南柯抽出紙巾握成團丟他,“早乾嘛去了!”

早餐都吃完了,坦白局也出現了三位受害者,薑南柯猶豫要不要出去打聽一下那個奇奇怪怪的李準輯軟封殺還在不在。鄭宇盛則是被李正宰糾纏還錢,李正宰是身心、荷包都受到傷害,虧大了!

堪稱無人生還的清晨總算要結束,鄭宇盛扛不住,先回家睡覺。李正宰和薑南柯一起收拾桌子,弄好後他拎著垃圾袋出門要走。

出來送他的薑南柯扶著門框,笑眯眯的對他問,“我要不要跟你說謝謝?”

“簽支票吧,實在點。”李正宰也在笑,“走啦~”

“好~”薑南柯衝他揮舞爪子,“謝啦~”

塵封的往事為何會被李正宰突然翻出來,薑南柯不清楚。或許真的在某個午夜,酒醉的鄭宇盛不小心對兄弟吐露了他聽的半懂不懂的歉疚。李正宰到底是為了開解鄭宇盛,還是她,薑南柯也不在意,總歸事情解決了。

那個在大半夜進入她房間把她從床上挖起來去看樂子的家夥,是她的朋友呢。

朋友是講好,友誼就應該天長地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