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姨娘們香汗淋漓疏忽大意之際,沈瑜用平生罕見之力,雙腿一彈扒上門窗,拉開門閂就要飛奔而去。
眾人哪裡肯就此罷休,上前硬生生將他薅了過來,另兩位姨娘各扯著沈大老爺一條腿往後拖。沈大太太吃夠了茶,三兩步上前騎在他肚子上,揮起纖纖雙臂隨腰扭動。
狗改不了吃屎賤性,差點被這死鬼哄了去。
姨娘們緊追其後,各個掄圓了胳膊,就地一頓毒打。
關姨娘的金釵步搖歪歪欲墜,老姨娘的繡鞋不知蹤影,芬姨娘香肩半露,沈大太太的羅裙前後不分。
沈大老爺,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兒,白襪半脫,官靴已吊在了那房梁上。
在何嬤嬤的幫助下,沈太太錯位的裙麵複歸原位,牡丹對準繡鞋金線花蝶,富貴體麵又不失典雅端莊。
沈大老爺癱在地上□□不斷,何嬤嬤拍手示意。
“瞧你們,衣衫不整甚麼樣子,讓人瞧著也很不像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和老爺在書房做下作勾當。”沈大太太好心情的對眾姨娘嬌嗔。
書房裡亦有穿衣鏡,眾人隨地收拾整齊,依舊來時模樣。
關姨娘銜著帕子,掩著口鼻嬌呼一聲,“哎喲,姐妹們快來,老爺擋道了。”
壯實仆婦得令,分工搬弄。
沈大太太滿意的時不時點頭,當眾就賞了壯撲三個月月例,領著眾姨娘在夕陽的餘暉下出屋,驕矜的向老管家頜首,“老爺這幾日火氣大,咱們家也沒個黑屋子,二大爺您瞧。”
“也不拘什麼地兒,將書房封了,能敗火就成。”沈大山憨憨的建議道。
“那就有勞二大爺了,可彆讓老爺吃多了,每日一碗稀粥就罷了。”
這是隻讓喝水。沈大山亦點頭,半點沒反對。
何嬤嬤留下善後,桑嬤嬤上前伸出手臂,沈大太太搭著她,領著姨娘們穿過二門。驕傲如姨娘們,猶如國王巡視領土,今兒地上野草也怪俊的。瞧著,真是格外順眼呢。
“有勞您了,您瞧著可要請個大夫。”何嬤嬤亦如主子,驕矜的老臉目不斜視,彎腰十分恭敬。
撓幾把算不得甚麼大事兒,沈大山把煙杆插進後腰,擺手道:“已經著人去請了,不礙事兒。您隻管讓太太盯著那幾個,這裡有我。”隨後嘴兒一努,讓幾個小子手腳麻溜點兒。
……
賈赦下衙在回府的途中,遇見沈家仆從拉著大夫往府上趕。他不知就裡,還親自上前慰問了一番。直回到家中,就往上房同老太太說起了此事。
“喔,可還嚴重。”賈老太太挑了一指甲蓋內造胭脂,塗在手背,據吳太太說是宮裡娘娘用的,她瞧著也就那樣。
“不知,當時倒是急的很,孫兒也不好多問。”看看急急忙忙,也不知道是個甚麼情形,賈赦擔憂道。
賈老太太斜眼看他,隨手將胭脂扔在一旁,“既然撞見了,那可不能失了禮數,明兒你休沐帶上幾盒好藥材親自跑一趟。”她說罷,忍不住酸道:“沈家倒是占便宜了,咱們乖孫這摸樣的女婿哪裡去找。”
“孫兒姓賈不姓沈,到時候您還多了個孫女兒,天天陪您看戲賞花豈不更好。”賈赦哄著老太太,拿起胭脂盒子端詳。
“小討債鬼。”賈老太太拿手指頭戳他,忍不住下手輕了幾分,又道:“不是明兒要去莊子上瞧你先生,可還來得及。”
“怕是不成了。”賈赦歎氣,“這會讓人去給先生遞個信,怕是下回去,先生準得使小性子。”
“也罷了,你先生疼你,可不敢放肆。去把前幾日楊家送來的擺件帶上,讓大管家親自去跑一趟。”賈老太太盤算著,又看他拿著胭脂,取笑道:“這是女兒家的東西,莫不是惦記媳婦了。”
“彆,讓文墨那小子跑一趟就得了。大管家要是去了,往後先生連門都不讓我進了。”師徒間沒有那些外道客氣,賈赦好笑搖頭,將胭脂裡裡外外看了個遍,“說是內造有印記,我瞧著就是宮裡賞人頑的,薛太太用的都比這個好。”
“成,聽你的。”孫兒的主意賈老太太一向聽從,見他說的仔細,又好笑道:“你又知道了,聽人家說,這是娘娘用的物件,榮耀著呢。”
“吳家竟敢對您失禮。”老太太說話何時刻薄過,這可不像她的性子。
“嗤,憑他們也配。太子未立又如何,且輪不上他們家呢。”賈老太太想著吳太太顯擺樣,令人作嘔。吳家主枝在她麵前都得客客氣氣,什麼東西。
“可見咱們家泥腿子出身,皇子外家瞧不上咱們也不稀奇。咱們遠著點就是,免得惹上一身麻煩。”宮裡頭娘娘多了,隻看吳妃誕下子嗣還未晉升,這時候得意隻怕太早了。
“怎會,再差也是二皇子的舅家。”賈老太太聽著不像,莫非這裡頭還有他不知曉的事兒。
“看您,說道哪兒去了。”賈赦搖搖頭,將事情揉碎了講給老太太聽。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一半,剩下的還沒碼出來。
咱們小點兒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