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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手泛秀安撫慶次幾句,對方卻依舊是流淚不止,言語之中,把平手久秀的死因,責怪到瀧川一益斷後不利上麵。【愛↑去△小↓說△網w 】然而他本身就是瀧川家的血脈,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平手家西誌賀城,有知行三千石,另外還有一千石左右的地侍,歸屬其配下,總計是四千石的實力,最多可以招募三百足輕。這份實力,放在文弱而且優柔的平手久秀手裡,多年來並沒有什麼增長。不過若是換一個年輕有為的家督,很可能搭上織田家突飛猛進的快車,數年後列為重臣也未可知。
雖然現在慶次看上去是對瀧川一益這次的行動很不滿,不過將來呢?根據後世知道的曆史,前田慶次該是個重情義的人,就算他現在換了平手的姓氏,也應該不會有改變——但是二十年來,不符合後世印象的事情已經見過太多了,那並不可靠。
平手泛秀目前與瀧川一益的關係並不算好,這主要是牽扯到派係利益糾紛,與個人感情關係並不大,然而主動把一份本可握在手上的勢力送出去,似乎是愚蠢的行為。
若是十年前,泛秀一定會如麵前的慶次一樣悲憤莫名,還會去質問瀧川一益,甚至把這份負麵情緒歸結到織田信長的指揮上。
若是五年前,泛秀大概不會意氣用事,罪責他人,而是立即確認平手家西誌賀城的繼承權,把兄長遺留下的養子扶植上台。
不過現在,他卻不得不開始考慮利益的問題。
一念至此,突然心生感慨。即使後來漸漸並不和睦,也畢竟是嫡親兄弟啊,整日忙於計算利益和關係,難道就不能忽略這一次嗎?
泛秀拍了拍慶次的肩膀。
“慶次啊……”
“叔父。”
“逝者已矣,我與你同悲,但是罪責到瀧川殿身上,恐怕是過分了吧!”
故意這麼說,是想要試探對方的心意。既然已經初步下定心思,要扶植兄長的養子繼承,各方麵的應對工作就不可輕忽的,麵前這年輕人的心性,也必須關注。
“不是這樣的!”剛剛平靜下來的慶次,臉上又浮現出悲憤交加的神情,“我親口跟他說了,義父還沒有回來,但是瀧川一益那個家夥,一意孤行地要撤退!而且我要出去救人都被他攔下來,還把我捆起來強行帶回來……這些人都看到了!”
順著慶次的手指看去,幾個平手家還活著的士卒,卻都是滿臉的黯然,默認了慶次的話。
這的確是我所了解的瀧川一益——泛秀如是想著,功名心強烈而不近人情。他與平手久秀其實有著不錯的交道,或者說那個老好人跟大部分人交情都不錯,可是他覺得救援久秀可能會導致殿後失敗,大軍有失,所以果斷拒絕。
站在泛秀和慶次的角度講,瀧川固然可恨。但是站在織田家的角度來看,卻又有所不同了。以平手泛秀現在的位置,反倒是對瀧川有那麼一絲理解了。
正在思索之時,突然有個膽大的人,跑到泛秀麵前跪下。
“大人!就算您如今是織田家排在前幾個的人,可是瀧川也與您差不多啊,想要討回來這份公道,看來是不可能的了,您還是勸勸少殿(平手慶次)吧!”
“就算這樣我也遲早要……”
泛秀揮手打斷了慶次的咒罵聲。
“慶次,彆忘了,以前你是瀧川家的血脈。”
後者如遭雷擊,佇立不動,少頃,方才垂首下去,默然不語。
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
良久,慶次那孩子才緩緩抬起頭。
“叔父,我……”
“如何?”
泛秀直視著他,想要看清這人的心性。
“我——”慶次雙目通紅,咬著牙說不出話來,突然從身後的矢袋中拔出一支短箭,雙手折為兩段。
“從今天開始,我就和瀧川家再沒有恩義了!若是下一次再有人冒犯先父,不管是誰都不會饒恕他!”
泛秀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這是他的真心話,那麼讓此人接替兄長,並不是壞事。
…………
倘若慶次是親生的兒子,或者他年紀更大一點,繼承權自然不存在疑問。然而目前的情況,最後要外力的協助——即是信長的批準,才足以服眾。於是平手泛秀帶著這個侄子,重新走進了清州城。
城門口的侍衛見了慶次,卻是十分為難,隱約表示這好像是個陌生人。
“那就讓他等在這裡吧。”
泛秀淡淡回應到。
那兩侍衛卻當是這位大人質詢,頓時惶恐不已:“我們也是職責所在,您大人大量……”
最終讓慶次呆在本丸外麵,還派了人照看著。
泛秀隻能先獨自覲見。
“殿下……”
“聽說阿犬沒事了?”
泛秀還沒來得及開口,信長卻劈頭一句打斷了他的話。
並不是隻有你才有兄弟姐妹的——泛秀心下如此說著,但麵上卻露出滿意的笑容來:“是啊,所幸神佛保佑呢!”
“哼,什麼神佛的……”信長輕輕哼了一聲,仿佛是十分厭惡這些東西,“這次動員萬人卻無功而返,甚左你有什麼看法?”
“噢,美濃恐怕不宜力敵,而是智取為上。”
按道理現在並沒有心情說這個,不過泛秀卻不得不按捺住心下的反感,仔細地回答著。該說他變得虛偽了,還是該說他更適合這個時代了呢?
“不錯!”
信長十分讚許地點了點頭,“權六(柴田勝家)就隻知道正麵攻打,林佐渡隻知道爭權,碰上這種問題隻有你和五郎(丹羽長秀)能幫上忙!”
“不敢。”
“那麼如何智取美濃,你有腹案了嗎?”
“美濃的調略您已經交給丹羽大人了啊,在下豈敢多問呢。”
這種程度的試探,早就不新鮮了——不過也許不僅僅試探。
“那以後就多想想!反正三河那邊也沒什麼大事了。”
“是。”
“你下去吧。”
“主公,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講!”
織田信長側對著泛秀,並沒有顯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但也不是太在意的樣子。
“家兄,這次合戰不幸戰歿,我想請這個孩子……”
“平手五郎右(久秀的字)死了?”
信長打斷了泛秀的話,臉上還呈現出幾分驚愕來,並不像是作偽。
“吉兵衛(村井貞勝)還沒把陣亡的名冊送上來——真是想不到啊……”
泛秀靜靜聽完他的感慨,才說道:
“在下希望您能允許家兄的樣子,慶次郎繼承家業。”
“就是那個鬼童子?”
“承您這句稱讚,受寵若驚。”
泛秀拜了一拜,身形沉靜,看不出半點“驚”來。
信長卻沒有立即答應,隻是麵無表情地問道:
“那孩子帶來了嗎?”
“正在門外候著。”
“那就讓他進來!”
“是。”
泛秀答了一聲,走到本丸外麵,把慶次接進去。
“雖然有武家的樣子,不過太年輕了吧!”信長搖搖頭,直言道,“我看還是甚左你繼承這塊領地更讓我放心。”
這真是預料到最難對付的場景,既不能應承,推托又有可能得罪他……還好慶次並沒有異動,似乎對泛秀毫無懷疑。
“主公,您不是也聽說了,慶次郎初陣就取得鬼童子的名號,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埋沒了就太可惜了。況且我與家兄,皆是先父血脈,本為一體。”
或許是提到了“先父”的關係,信長點點頭,應允了此事。
“好吧!”他側首看著慶次,招手示意他過來,“五郎右(平手久秀)是如何戰死的?”
泛秀心下頓時不安。
果然,冷靜了許久的慶次,臉色一下子又難看起來。
“那都是因為……”
泛秀想要阻攔都來不及了。
…………
聽過了原委,信長並未表態,隻是對身邊的小姓說:“把久助那家夥給我叫過來!”因為瀧川負責指揮直屬忍者軍的關係,一般不會離開清州城太長時間。
雖然聲調很高,但泛秀卻聽不出什麼憤怒的意思。
慶次先是一臉希冀,瞬間又轉為複雜,顯然是想起泛秀那句“瀧川家的血脈”了。
沒過多久,這個精乾的中年人就出現了。
“殿下!”
徑直向信長施了一禮,對旁邊的泛秀視而不見。這也正是他作為織田家臣的處世態度。
“久助啊,這次你擔任殿後之職,可曾失職?”
信長緩緩問道。
“在下竭力而為,縱有失職之處,亦非有意為之。”
瀧川十分小心地回答說。
“嗯……那平手五郎右久秀,作何解釋呢?”
“平手殿身亡,在下甚為悲切,然而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胡說!明明是你怕死!”
慶次忍不住插了句嘴,被泛秀望了一眼,才堪堪止住。
織田信長倒也沒有計較這份無禮行為,隻是接著問到:
“平手家堪稱是世代忠烈啊!久助(瀧川一益)這次,若不加以懲罰,恐怕說不出去吧。”
話裡依然沒有多少責備的意思。
瀧川愣了一下,下拜答曰:
“平手家雖然有死忠的節烈,但是在下卻是‘生忠’。死忠雖然可以作為典範,但是在下這樣,留下有用之身,卻能夠更好地為主公的霸業效勞。”
這一番話,正好對了某位實用主義者的心思。
“荒謬!”
信長擲出折扇打在瀧川背上,卻再也沒提懲罰的事情。
這在泛秀看來,實在正常不過。
“傳言瀧川殿的辭鋒之利,更在鐵炮之上,看來不虛啊!”
泛秀這句譏諷,既表現出反感,卻又在信長的忍耐範圍之內,看似是沒有控製住情緒,實則是故意。
同時還伸出手去,把蠢蠢欲動的慶次死死按在地上。(,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