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得隴望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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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莊田城的“亂取”持續了兩三個時辰之久,伴隨著孩童婦女的哀泣,有數百近千人遭到**擄掠,血淚和殘骸鋪滿了城內的每一寸地麵。

理所當然,殘酷的行為會為征服者們埋下無數的潛在敵人和隱患,但通過強攻來取下領地,本來就是如此殘酷的事情。就算憑著一顆仁慈之心赦免了城中的人,後續的效果也未必會很好,隻可能更差。

畢竟這裡是野蠻混亂的海賊樂園,而不是(相對)富饒安定的畿內國度。

平手汎秀可以用一年時間,采取各種迂回的辦法來對付和泉豪族,一步一步地將其削弱到無法反抗的地步。但對待公然站起來抵抗的淡路人,就不能這麼簡單了,輕易饒恕隻會被認為是軟弱,不見一點血是震懾不住亡命之徒們的。

順便這種放縱也大大加強了軍隊的士氣,確保士兵們可以立即投入到一次新的戰爭中去。其實莊田城並不怎麼大,能從此次“亂取”中有所斬獲的,估計隻有十分之一的幸運兒罷了,但人的心理是很神奇的,隻要看到周圍有一部分的人獲得意外收入,就深信自己一定也會是下一個受益者。

世事便是如此。底層百姓始終苟延殘喘度日,就算是被搶劫,一般也輪不到他們。中下層的武士們孜孜不倦地相互傷害,把對方的血肉視作戰利品來吞噬,期望能把握住萬分之一的機會往上爬。

而最上層的領主們,無論如何都顯得幸福很多了,即使是戰敗身死,也能有個體麵的死法。

比如船越景直就被完好地押送到了平手汎秀的軍帳裡,等待處刑。他披散頭發穿著白衣,身上甚至沒什麼血痕,家眷也一並看管起來並未遭遇奸汙。

按照事先的命令,“主犯”們及其直係親屬會被儘數斬首,他們早在舉兵抵抗時就該明白其中的風險。這是最正常的處置,對此也不會有人覺得汎秀有什麼殘酷之處。

唯有菅達長跑出來做了一番求情姿態,說到:“監物大人請聽我一言,根據事先說法,船越景直並非一意要與您作對,隻是想籠城拖延時間,以作為‘不進行檢地’的談判條件而已。這人還算有些鐵炮功夫,我看不如饒他一命,讓他為織田彈正的大業效力,戴罪立功。”

這個求情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歸根起來,要不是菅達長受不住刺激倒戈相向,船越景直何至於敗亡如此迅速呢?現在才跑過來做好人,人家會念你的情嗎?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結合到前幾日“淡路呂布”的評價,立刻就讓人想起“轅門射戟”的典故來。當時呂布自以為是地跑出來給劉備解圍,卻不知自己早就把人家得罪死了,施這點恩義根本沒用,反倒又交惡了袁術。

平手汎秀聞言也愣了一下,但旋即大笑,對菅達長說:“這就要看其本人的想法了!既然是你留情,我可以饒他一命,讓他做你的手下,但原有領地全部沒收。”

原話就這麼被傳達給了船越景直。這家夥咬著牙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放不下妻兒的性命,低著頭向平手汎秀伏身拜了一拜,而後以稍低一等的禮節向菅達長施禮,表示臣服。接著他就立即得到了一定的禮遇,與全家一起轉移到了寬敞的宅子裡。

以此足見,船越景直打仗的本事雖然一般,倒是個能屈能伸的性子。

但接下來的幾個人就沒這麼識時務了——或者說更有節操?田村經春和武田久忠麵對菅達長的延攬以一口唾沫來做回應,於是這兩家豪族就成了個曆史名詞。估計幾百年後隻有曆史學者才能從故紙堆裡找出他們的存在,一般愛好者是不會知曉的。

島田、野口兩家,是在城落之前,主動改旗易幟倒戈歸降的,所以得到了平手汎秀的口頭安撫,性命和家名是沒問題了,領地也有望保住一部分,至於是十分之一還是二分之一,還要看後續表現。

有罰自然就有賞。安宅信康的事情儘管辦得不漂亮,但他的海戰能力還是值得相信的,為人也比較可靠,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三好長慶的親侄子。所以依然得到了兩千石加贈,並受命移居和泉,擔任平手的水軍大將。跟隨他歸附的六家豪族,也各自獲得了三五百石程度的見麵禮。正式的書狀一時還沒發放,但平手汎秀說定的事情,隻要不發生什麼大變故,都是要算數的。

不過這就引發了一個尷尬的問題。

淡路幾乎是沒有三好家直轄領地的,全部是二十家豪族分治。從船越景直等人那裡沒收的領地,估計一共都不到一萬五千石,卻一口氣給了安宅等人四千多石的封賞,那其他有功之臣怎麼辦?菅達長他們又怎麼處理?平手汎秀自己也不可能做義務勞動吧?

對此平手汎秀的安排是:“待此地事了,我即要回岐阜城去述職,平右衛門(菅達長)就一道去麵見織田彈正。”

經過平手這個跳板成為織田直臣的,目前有鬆井友閒與德山則秀二人。其中前者已經是信長的佑筆和茶頭,後者也剛被提拔為侍大將,都顯得是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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