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目蛛悄無聲息地死在溫柔陷阱之時,他的屬下也幾乎在同時命喪黃泉。
隻有一個人沒有被命中要害,發出短促的叫聲意圖示警並做出了反抗,但旋即被人從後麵補刀,也隻多活了幾秒鐘而已。
換而言之,就是沒有來得及向周圍的友軍給予任何提醒。
涼宮春日以及她的夥伴們紛紛鬆了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
但是,正當他們一行人準備繼續下一個步驟時,身旁的房子裡忽然響起巨大的爆炸聲。緊接著火光一閃,隻見那屋子梁柱尚在,外麵卻已是濃煙滾滾,飛塵四濺,動靜足可以傳到百步之外。
眾人下意識分散躲避,有的趴下來滾進草叢,有的如猿猴一般竄上樹枝,有的趴在池塘邊大石頭背後。
片刻之後,許多和尚紛紛走出禪房,湊成一團看著爆炸的方向做出各種猜測,竊竊私語,驚疑不定。
沒兩句就有人說到“犬妖”的問題,於是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了。
議論的聲音漸漸變大,眾僧都說應該去請住持方丈或者其他理事的高僧來看一看局勢才行。
而潛伏起來的那些人,內心就完全是茫然不解了。
平手家的人固然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任務,但柴田、木下、明智他們的屬下,不也是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而來的嗎?
大家應該是互有默契的暗戰而已,發出驚動,產生混亂,那可能就對誰都沒有好處了。
除非是有人希望提醒足利義昭——這還是說不通,想要提醒的話,自然有的是更好的辦法,沒必要躲起來鬼鬼祟祟的。
製造爆炸的人到底在圖謀什麼,似乎全無頭緒。
原本,三淵藤英、米田求政等人決定在今日動手,主要原因就是考慮到相國寺裡除了少出開放區域外,大部分禪院比較安靜,和尚們吃齋念佛不太出來活動,僧兵們也是在固定地點集住,隻要各方麵打點好,就適合做一些月黑風高的事。
柴田、木下、明智順水推舟,將計就計,手段更加高明,又與寺內的部分高層有所勾結,全程控製住了動作幅度,直到“犬妖事件”發生之前,都幾乎沒有引發任何反應。
於是作為“黃雀在後”的平手一方也很滿意,順著這個成果,小心潛入,打算竊取掉“勝利果實”。
結果一聲巨響,大家的計劃怕是都不好完成。
和尚們看著爆炸引起的火焰忐忑不安,忍者們也是七上八下不知該怎麼辦。
……
足利義昭並不清楚,在他與相國寺諸位高僧大德談笑風生的這段功夫,外麵發生了多少事情。
事實上他是特意交代“沒有緊急的事,不要打擾我”的。
他身邊的侍衛倒也不是被收買了——至少不是全部被收買——而是確確實實毫無戒心,蒙在鼓裡,看不明白情況。
在柴田、木下、明智等人的努力之下,將軍大人身邊其實已經漸漸無人可用了,但足利義昭並不知道這一點。
此刻被打擾,他隻以為是寺裡出了什麼事故。
諸位高僧大德亦以為然,隻派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小沙彌出去詢問,打算繼續聊下去。
剛才足利義昭與相國寺的住持日承上人,不僅僅好好訴說了一番佛法,還暗藏機鋒地討價還價,爭論財稅和治安的問題。
特彆是財稅,將軍大人對待獨立武力沒有他哥哥那麼敏感,而是更喜歡錢。
相國寺作為知名宗教勢力,這些年通過巧取豪奪的各種辦法,控製了附近上百個大小店鋪,還間接壟斷了京都的一部分貿易,其中收益很是不菲。
那些店鋪就捏著鼻子認下了,姑且算作是“寺內町”,讓他們給和尚交保護費,而不需要向幕府交稅。
反正這個錢不算很多收起來也麻煩,挨家挨戶的算賬需要消耗的人力太多了。
但是大宗貨物進出京都,或者在京都達成交易,這裡麵的關稅幕府眼饞了很久,怎麼著也要咬掉一塊下來。
話說臨濟宗作為一個傳統宗派,吃相還是比較注意的,所以足利義昭寄希望於能夠用談的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