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就仿佛在記仇一樣,天道劈晏應寒劈得特彆狠,對待寧楸就很溫柔,顧師兄的雷劫則是正常水準。
再加上寧楸身上又貼了好幾張防雷符籙,此前也服用過雷劫丹藥,更是將數種大乘期的防禦功法修煉至大成,應對起這溫柔的雷劫簡直不要太輕鬆。
一般來說,修士倘若扛過了成仙時的雷劫,便會因此獲得莫大的好處,不僅可以羽化登仙,飛升至仙界,還能通過雷劫重塑仙體,獲得真正的不老不死之身。
就拿被劈得最慘的晏應寒為例——
他此刻皮開肉綻、渾身焦黑,但倘若熬過了這一波,等到飛升以後,至少也可以成為七重境的仙君。
第七道。
第八道。
第九道雷劫過去。
虛空中打開了一道玄妙至極、道韻繚繞的門扉,牽引著正在重塑仙體的晏應寒升入其中,化作一道虛無的幻影,穿越無儘空間,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寧楸這個時候正在和顧師兄聊天。二人談笑風生,議論著師尊的渡劫情況,為他渡劫成功而感到高興。寧楸還笑得出來是因為她挨的雷劫比較輕、又點滿了防禦力。顧暝被劈得傷痕累累,但他依然很高興,因為在飛升的最後時刻還可以和師妹聊天,超開心的嘿嘿嘿!
然而,很快便輪到了他們。
天道爸爸就算再放水,也得給她塑造仙體,是以——
寧楸的第九道雷劫,不僅沒人幫忙分擔了,還凶險異常!
天道很巧妙地把握了一個度,既幫助她把仙體塑造成功,又不至於太過慘烈,把她當場劈死。最後,寧楸一邊喊疼,一邊飛升了。
顧暝朝師妹的方向看去。
嗯,還有力氣喊疼,應該沒什麼大礙。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身影消失在逐漸合攏的光門中。
*
飛升的感覺十分奇妙。
就像穿梭在支離破碎的夢境深處,又像是穿過了無儘時空。眼前的景象不斷變化,有時一粒塵埃即一世界,有時星海茫茫渺無儘頭。靈魂與肉/體得到本質的升華,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截然不同,往事遼遠不可追,但有些人卻銘刻在回憶裡,使她心中仍有執念,不至於迷失在冰冷蒼茫的宇宙之中。
等到回過神來,仿佛已經經曆了一段漫無邊際的旅程,恍然間竟不知今夕何年。
“你是剛從下界飛升過來的吧,一飛升便有四重境的實力,天賦很不錯呢!我是你的指引者,跟我來吧,我來帶你熟悉仙界、融入仙界的日常生活~”
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在寧楸的耳邊響起,陡然間拉回了她的思緒。
寧楸回過神來,看見一位身穿緗色綢裙的仙女站在她麵前,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不含惡意地打量著她。
寧楸摸了摸身上帶的東西,還好,她的本命劍還在,四象星盤也在身邊。鎮妖印和彆的法器被她留在了下界,除此之外便沒彆的物品了。
很早以前她便從帝曜那裡得知,仙界的貨幣不是靈石,而是仙玉。更何況下界的靈石飛升時根本帶不上來。
嗐,看來還得白手起家,重新打工了。
萬惡的資本家(指帝曜)!
“你、你好,”回過神來,寧楸朝那位仙子打招呼,“我叫……”
她一個激靈,想起自己用真名肯定會被帝曜認出來,見網友有些緊張,她還不想這麼早相認。連忙編了個正經道號,一聽就和沙雕的她不沾邊的那種。
她倒不擔心帝曜會通過劍靈找到她,隻要她不將靈力注入劍中,或者拔劍出鞘,劍靈便一直都是沉睡的狀態,當不了內鬼。
“我叫秋韞。”寧楸儘量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姿態,“不知仙子您怎麼稱呼?”
“叫我小緗便好了,”少女朝她點了點頭,“我哪裡是什麼仙子啊,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仙侍罷了,修為隻有一重境,秋韞仙子不必在我麵前這麼拘束的。”
“小緗你好,”寧楸友善地問,“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仙子請問。”
“和我一起飛升的道友……他們現在何處?”寧楸知道顧師兄去了魔界,但師尊應該也是飛升到仙界了啊。
“今日飛升到第四重天的有十餘人,仙子要看看他們的畫像嗎?”小緗問。
寧楸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小緗取出玉簡,調閱出那十幾人的畫像給寧楸看,裡麵並沒有她師尊。
“也有一種可能……”小緗解釋道,“仙子的道友飛升到了其它重天。我也沒有更高的權限了,可能沒法幫你查詢到更多消息。”
寧楸一想也是,師尊那麼厲害,飛升以後修為肯定不止四重境,說不定直接飛升到七重天、八重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