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為庶 冉玨兒 5959 字 3個月前

用過午膳,吳太後說起了樂安長公主。

“樂安月前出發,算算時間回到長安怎麼也得臘月了。”吳太後歎了一口氣,長孫女婚事多舛,白白熬了這麼多年,那麼驕傲明彩的孩子這幾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隻要一想她這個做祖母的就肝腸寸斷。

“母後不用擔憂,我已經派人出發了,雖然遲點,但樂安這一路安全無憂。”定康帝安慰道。

“再嫁之事多聽聽樂安的意見,她不點頭你和皇後都彆逼她,這孩子這幾年不容易,簡直就是泡在了苦水裡,可不能再重蹈了覆轍。”吳太後叮囑。

“兒臣知道,”定康帝應了。

“樂安說她想住在公主府,也依她吧,彆讓她因為這些傷神了。”太後歎息道。

“嗯,我會和皇後說的。”定康帝應了下來。

裴延就在旁邊靜靜聽著,樂安長公主乃定康帝和皇後的嫡長女。定康帝膝下子女眾多,但受封有封號的寥寥無幾,除了大皇子被封為景王出宮建府,就隻有大公主在出嫁時被封為樂安長公主,“樂安”二字是定康帝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

樂安長公主生性驕縱,及笄當年,由定康帝賜婚許配給定國公嫡長子,無奈定國公世子早已心有所屬,當庭抗旨。樂安長公主覺得失了臉麵,遠走普壽庵吵著鬨著要出家為尼,誰勸都不聽,最後是吳太後親自上山把人接了回來。

因此事,定國公府滿門都受了牽連,如若不是定國公府手握虎符,祖上又是戰功赫赫,恐怕根本支撐不到現在。就算撐了下來,這些年下來他們在長安城也是舉步維艱。

反觀樂安長公主。次年的宮中上元佳宴上,她一眼相中了雁城望族蕭家長子蕭明遠,一心要嫁,因愧對長女定康帝下旨賜婚。一年後,由永慶候夫人做媒人,景王親自送嫁,樂安長公主下嫁雁城蕭氏。

婚禮盛大,四海同慶。

樂安長公主進門頭年生下龍鳳雙胎,次年又添了一個兒子。蕭家嫡支子嗣單薄,樂安長公主進府就站穩了腳跟。就在生活走上平穩之時,卻突發噩耗。

前年年初蕭明遠偶感不適,本以為隻是普通風

寒,沒想到臥床三天直接撒手人寰。蕭家家大業大,旁支分支眾多,就算樂安長公主是皇親貴胄,到底是一個女子,生活舉步維艱。

樂安長公主領著兩兒一女在蕭府為蕭明遠守孝二十七個月,守孝期滿不願睹物思人,遂送信回長安說了自己苦楚。吳太後、定康帝和皇後憐惜孫女(女兒),應了下來。

裴延乖乖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樂安長公主現在不過是一個經曆淒慘,不得已帶著兒女回長安尋求庇護的寡婦,誰能想到此後十年間圍繞她發生了一係列事情,把長安本就深不可測的水攪得越發渾濁不堪。

裴延正在感慨時運,抬頭就看到自家老爹正看著自己,裴延一驚,回頭就看到吳太後一臉哀傷,正在抹淚。

“皇祖母,您這是怎麼了?”裴延湊到吳太後身邊,無所謂的表示:“皇姐回來就回來唄,長安城有您和皇伯父在,沒誰敢欺負她,她定能過的開心。再說我都還沒見過皇長姐呢,一直都是聽您說,我實在好奇的緊。”

“我們魚兒說的對,回來就回來了,回來我們還能護著她。”吳太後終於展顏一笑,“你長姐上次回長安還是六年前的萬壽節,當時你跟著你父王去了蘭陵,正巧錯過去了。”

“那不是正好,這次可不就見著了,我和長姐有緣呢。”裴延胡言亂語。

“是,是,可不就是。”偏吳太後聽得高興。

祖孫兩個窩在羅漢床上嘰裡咕嚕的說話,旁人根本插不上話。人老了就愛追憶往昔,樂安長公主自出生就養在吳太後膝下,一直到十歲搬去內五所,開始獨掌一宮,自然有說不完的趣事。

裴延聽的十分認真,該感歎感歎,該驚訝驚訝,偶爾提問,同時還抽空誇吳太後記性好,忙得很。

說了會話,吳太後乏了,裴延又送吳太後去歇息。

定康帝看著裴延忙前忙後,看向秦王感慨道:“宴兒懂事兒了。”

“不定是看中母後手裡什麼好東西了,要是真正懂事了,行事哪還會這麼跳脫?”秦王可不這樣認為。

想想剛剛侄子當著他們幾個的麵振振有詞的告狀,定康帝失笑,“宴兒心性純淨,憋不住事,在咱們跟前什麼都敢說是確信我們向著

他呢。身邊心眼多的數都數不清了,何苦要求宴兒也一樣,以後我們多護著些就是了。”

秦王不置可否。

定康帝看向太子,“東宮這陣子可鬨出了不少事兒,儘快處理好。今兒是宴兒,明兒是不是就該是朕了!”

“父皇息怒,兒臣會儘快處理好的。”太子起身回話。

裴嘉學跟著站了起來,兄長起身,做弟弟的哪還能穩坐?不過也沒有人注意他就是了。

“這隻是一件小事,恐怕他們自己都沒注意,但隻要打出東宮的名號代表的都是你這個東宮的主人。今天發生的還是一件小事,等哪一日你把他們的心養大了,就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兒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的縱容不定哪天就變成了自己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