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審訊(1 / 2)

為庶 冉玨兒 5263 字 4個月前

“父王, 我來吧。”裴宴低聲說道。

不是裴宴逞能,他相信秦王肯定不會讓他受到傷害,也知道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得活在秦王的羽翼下。但對付顧承宇, 裴宴自覺不用秦王出手,殺雞焉用牛刀。

至於秦王, 孩子想他就讓。本來秦王就從不吝放手讓孩子自由飛,不管三個孩子在外麵犯了什麼錯, 不論責任在誰,他第一時間都是先保人,孩子犯錯他們做父母的會看著辦, 豈容外人置喙。他們不知道孩子以後能成長到什麼程度, 但可以肯定的是孩子不能因為被打擊而喪失嘗試的自信。

曾經的他是這樣活過來的,他把那個人教養他的方法用來教育孩子,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孩子想做就讓他做是裴賀之一貫的作風,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秦王漸漸收了身上的氣勢,端起茶杯飲了口茶,沒說話。

廳堂內的眾人都偷偷鬆了一口氣,彆看在場這麼多先生夫子, 要是裴賀之耍起性子風, 還真沒有人能奈他何。打?人是帶兵的將軍, 罵?誰敢!如此, 他能不說話是最好的了,不過事還是難辦, 事情牽扯到裴宴, 怎麼的都越不過裴賀之這尊大佛去。

嚴夫子清了清喉嚨,事情是他提起的,就不能糊裡糊塗的結束。他看了一眼下堂站著的顧承宇, 又瞥了一眼顧家,心裡嗤笑,也虧得他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樣一個主意,二話不說就想把拱辰巷拉下水。要是這事兒真是裴宴所為倒還好了,他根本不必在這興師動眾,直接蹲到拱辰巷門口去索賠,說不定還能發一筆橫財。

裴賀之這人心眼兒小,現在不說話不知道憋著什麼壞呢,他們上趕著得罪,可怨不得他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了,趁著人都齊全,顧承宇你就把事情具體所以說,也省得我們冤枉了你,”嚴夫子說道,“此外,欺壓同行和損毀書籍分為兩樁事,你細細交代清楚,怎麼商量的,誰是主謀?”

聞言,顧承宇下意識看向裴宴幾人,三人眼神冷然,看他就像看狗彘,帶著輕蔑。顧承宇開口想解釋,這是最好的方法了,阿裴是皇親國戚,就算闖了再大的禍事,秦王爺總有辦法把他撈出來,皇上也不會追究。他就不同了,爹爹正在升遷的關鍵時候,兄長年後下場,他要是出了事,一定會連累父兄。

他能有什麼辦法,他也不想的,大家都是兄弟,難道替他背一背禍都不行?顧承宇眼中閃過冷意,他怨恨的看了一眼溫衡,都怨這個人,要不是他,他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對不住了阿裴,我保證就這一次,你幫幫我,顧承宇祈求的看向裴宴。

裴宴隻做沒有看到,他覺得可笑,顧承宇剛剛那一番話已經明著要拉他入水,挑釁都他麵前來了,現在竟然還用這幅表情看他,難道還指望自己幫著他一起打父王的臉?

“我也想知道呢,承宇不妨好好說說,我是什麼時候同你商量的?水裡走了一遭,腦子有點不清醒,我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裴宴笑眯眯的看著顧承宇。

“阿裴,”顧承宇皺皺眉,他沒想到裴宴竟然一點都不顧念兄弟情,明明對他來說不過是口頭被訓幾句就能解決的事,他都不願意替他這個兄弟扛一扛。

“前幾日你回書院專門交待我說隻要溫同席來禮苑,就教訓一頓讓他知道咱們禮苑的規矩,雖然當時我們沒有敲定細節。但是昨日你專門讓人給我送信,說是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溫同席一頓,不然你心裡不舒服。我本來還有些猶豫,但是你說一切都有你撐著,我才召集人……”顧承宇低聲說道,每說一句臉色就會蒼白上三分。

裴宴嘴角慢慢抿直,他其實該不在乎的。從知道顧承宇是他狐朋狗友之一,心中感覺就一直很複雜,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要直麵這種背叛。明明告訴過自己,本性難移,不要對顧家人抱有幻想,心底的某一個角落還是忍不住軟化,剛剛隻是心冷,現在是徹底涼了,心堅如磐石,紋絲不動。終其一生,就算換了個身份,他和顧家也得站在對立麵。

“你說什麼屁話,當時這事兒明明是我提的,阿裴當時就回絕了,怕給山長留下話柄再把溫小衡叫回去,讓我們功虧一簣,怎麼被你歪曲成這樣了。”肖章大聲斥責,他是真生氣了,胸膛起伏,氣聲明顯,要不是裴宴和安沂攔著,他甚至想走到顧承宇身邊給他兩拳。

裴宴:……是很感謝了,一輩子不長,能有好友真心相待不容易。但是阿章啊,這說話是不是也得看著點場合,你話裡的山長可在呢,不僅山長還有好多人在呢,恐怕今天過去就算他能洗脫這項罪名,也得被說成小肚雞腸,非議師長了。

不過,算了,反正他裴宴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也不在乎這一兩個罪名了。

“阿章,……我知道你和阿裴關係好,不過這事兒兜不住的,你也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顧承宇垂目,慢慢說道。

“你……”肖章指著顧承宇,“原以為你隻是魯莽,現在看來你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我爹常說事啊,自己承受不了當初就不該做,做了還要推到彆人身上,豬狗都不如。”

少年的嘶吼昭示著最純真感情的逝去,從今往後他可能再也得不到這樣一份不摻雜利益的乾淨的情誼了,不過當下他尚且不知道。

顧承宇眼眸中最後一絲光亮抽去,他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早已經沒有回頭路,他得照著她交待的法子繼續走下去,隻有把事情坐實,他才有機會。顧承宇默默攥了攥拳頭,他不會輸得,不會輸……裴宴名聲極懷,能有幾個人相信他?

裴宴低聲安撫了肖章幾句,把人丟給了安沂,要是再讓肖章說下去,恐怕他就真的得被定罪了。他走到顧承宇麵前,抬起顧承宇的頭,和他對視:“我臥病在場月餘,從未和你碰麵,你所說密謀商議隻有前天我來拱辰巷,是也不是?”

“阿裴,”顧承宇無奈,你就幫我一次不行嗎?

“多餘的話不必言說,你隻需要回答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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