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挑釁上門(1 / 2)

為庶 冉玨兒 5490 字 3個月前

長安都府軍當然不會離長安城太遠, 儘管因為路途不便,又有意外情況發生,中間耽擱了不少時候, 但裴宴一行人還是在天黑之後趕到了都府軍駐地一裡外。

長安都府軍駐地,實在一個山上, 乃名不見經傳的小山。當然,這並不是都府軍常年駐紮的地方, 隻是年前安柃木以訓練士兵、不願擾民為由,把都府軍遷到了這邊。他上奏的奏折是三月為期,隻是沒等三個月就爆發了雪災, 都府軍整個被委以大任, 甚至還專門派了戰無不勝的秦王裴賀之過來坐鎮。

而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山,後麵三裡外, ……就是已經被太子掌在手中的陶翁山。

裴宴站在馬車旁, 周圍是一眼能看到底的黑,未免被人發現行蹤,晚膳後他們沒有再點火。白日。雖然出了太陽,晚間溫度卻沒有上升, 北風吹來, 裴宴瑟瑟發抖, , 他卻還是站在那裡,仿佛並沒有感覺到。

玄一就站在裴宴身後, 準確的說, 從離開秦王府他就沒離開自家少主超過一丈。他知道少主這一天的心情都比較壓抑,他大概也能理解。說句實話,跟在少主身邊這幾個月, 他之前十多年對少主的印象都被粉碎了個徹底,少主與王爺和側妃娘娘感情很好,這個毋庸置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如此。

但是要說聰明,是個能成大事的,他原先完全沒有過這種想法,或許王爺也是這樣,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對少主的定位就是自在的活著。這個祈願在普通家庭非常常見,是每一個長輩對晚輩最基本的要求,但是在拱辰巷秦王府,這無異於就是被放棄了。畢竟像秦王府這樣的家族,如果隻求自在活著,就像是苟且偷生,一輩子都活不出尊嚴來。

玄一當然清楚內裡緣由,或者說整個秦王府侍衛中就沒有能比他更清楚的,但是能如何?這就是步死棋,秦王府退無可退進無可進。他甚至都沒有辦法想象驕傲如斯的主子當初是怎麼下定決心的,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因為心有愧疚,所以二少不管做什麼,他都接受了。

文武百官時不時就把王爺曾經的功績拿出來說說,卻不過都是浮於表麵,誰又真正的聽到了心裡?十多年來除了沾二少的事情,王爺什麼時候在長安城發過怒,或許那根本也不叫發怒,隻是發泄而已。秦王爺手上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沾過血了,久到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都已經忘了他曾經的“殺神”之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玄一竟然覺得現在的少主和主子有些相像。其實按照王爺的吩咐,少主要是想離開長安城,他應該攔著的,但在少主吩咐他的那一刻,他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的安排好了一切,他也想看看少主能做到哪一步。

世上事造化弄人,各人都有各人的難處。但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人總是比事情更知道變通,也許就勝過這老天了呢。玄一沒有勸裴宴進馬車,冷點好,吹點冷風頭腦更清醒。

裴宴慢慢抬頭,看到都府軍駐地內的火把衝天,還有五百米外的這裡都能聽見聲音的人聲鼎沸,看樣子都府軍被情緒很高啊。裴宴勾唇笑,這應該是在給麒麟為接風洗塵呢,靠……

他們在此地安營紮寨,待歇息一晚,明日一早直接去駐地找事,這是他們商量好的。但是現在,此時此刻,裴宴心緒有些不穩,遠處的聲音時斷時續,卻不斷擾亂著他的心神。其實也不隻是他,包括玄一在內的所有侍衛刺客都亂了呼吸,那是憤怒,從心底裡奔湧而出的憤怒。

“玄一,你說我們現在要是進了這都府軍駐地,可能行?”裴宴笑著問道。

“能行。”玄一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少主,心說您這都躍躍欲試了,我要還說不行,不是太潑冷水了,再勸說身後那群狼崽子能宰了他。

“那我們就去,我倒要親眼看看他們有什麼可高興的。”裴宴冷聲道,自己內亂丟了主帥還有臉高興,一張奏折呈上去,一封聖旨發下來,以為這事兒就完了,想什麼呢?

“是。”玄一應聲,他轉身想吩咐下去,卻見身後侍衛已然站起身來。玄一愣了愣,勾唇笑了笑,大家好像都想一塊去了。向身後人吩咐了幾句,現在少主突然改變主意,還是有不少事要收拾。

“不然先派個人過去,讓安柃木親自來迎?”玄一詢問,他們選擇在此安營紮寨,就是想和麒麟為錯開時差,現在改變主意,怎麼進去駐地還是個問題。

裴宴被封為郡王,這個爵位一般隻有親王的兒子能被授予。夏朝親王留存不多,留在長安的秦王更是獨一個,擔的還不是親王名。隻這一爵位,安柃木見到少主得俯身行禮,讓他來迎完全使得。他們此趟出來,完全是少主自己主見,現在還沒捅到上邊,要想在與都府軍的博弈中占據上風,就需要第一時間把人給震懾住,不然人還真不見得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直接過去不是更好?我倒是要瞧瞧都府軍和麒麟衛要做什麼,還有臉樂?怎麼,覺得自己離長安遠都管不到?”裴宴諷刺的勾唇。

玄一沒再勸。

等他們收拾好,裴宴踩著矮凳上馬車,拉開門簾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圍,十幾個護衛牢牢護衛在馬車四周。“辛苦你們了,”裴宴說著又撓了撓頭,“這話好像說得太早了,等進入都府軍駐地恐怕比現在還要辛苦十倍。你們比我經驗豐富,就拿現在這件事,就算我不強調,你們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請各位記著,此番前來是為尋我父王。凡是和我父王有關的人物和消息均不能放過,就算涉事的是安柃木也一樣,出了什麼事我兜著。”

裴二少說到最後情緒激動,尾音還帶著顫音兒,卻不傷其中的意氣風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