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獲勝(1 / 2)

為庶 冉玨兒 5328 字 3個月前

琴棋書畫此“文人四友”實是裴宴的弱項,這毋庸置疑。

培養興趣愛好是需要銀子和空閒的,裴宴前世未到長安前生活的貧苦,根本沒有餘錢揮霍。再加上他一心想要跳出自己的生活圈,想在科舉上覺得令人豔羨的成績,好讓徐氏刮目相看,最好是追悔莫及。

關於這一點,他很久之後才想開了。這不過是他極度自卑心理下產生的一種想法,小小年紀就被拋棄,就算心智成熟也有限。理解徐氏,和他厭惡排斥徐氏並不相悖。當他真正走出豐城府,站在長安的時候,這種心情已經消散了很多。讀書使人明智這句話真沒錯,他選擇和自己和解,天都是開闊的。

在奮鬥這條路上,他天生比人競爭力弱,所以就更要加倍努力,讀書看書做文章已經占據了他太多太多的時間,讓他根本沒有餘閒去培養興趣,追求所謂的雅致。以至於初到長安,考中狀元,詩會花會,笑談風月,他都惜字如金。

為何會和溫衡成為對手也大致源於此,溫衡曾經是他最討厭的那類人,說到底不過是自卑。不知道哪一日,他突然想通了,這些不過次要,要在朝堂立足,靠的是計謀能力,人要認清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差距。

不過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到底還是不甘。他開始學著賞畫作畫,書房裡經常擺著一盤棋,西邊角落的古琴因為無人問津落了灰,也還是掛在那裡。

琴棋書畫此四技藝中,書該是裴宴最擅長的,他習得一手好字,過程卻是他最不想提起的回憶。其次就是棋,不僅僅是接觸的多,還因為此不僅需要技藝,更需要步步為營的心智。裴少卿在沒有靠山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走到後來,靠的就是無雙計謀,和他周旋各方片葉不沾身的圓滑。體現在的棋局上,也大致如此。

簡言之,裴宴是下棋對手最不喜歡的那種對手。

第一次正兒八經和外甥下棋,謝毓整整緩了兩天才緩了過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黏在外

甥身邊,他實在不明白看著挺陽光任性的小孩,怎麼會是這個棋路?如惡蛇纏身,繞啊繞,等你一鬆懈,他立刻會張口咬斷你的脖頸。

裴宴察覺到了,但是難改。其實真要說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收斂了許多,不過他舅不這樣覺得。之後有兩年的時間,裴宴都沒能碰棋,隔兩個月就被舅舅塞一本關於弈棋的書,一直到現在,也還是如此。

裴宴的對手是一個已經束發的儒生,不高微胖,棋路鋒銳。就算剛剛輸了一局棋,卻絲毫不見緊張,反觀險勝的陸師兄自從下了擂台,就一直沒有說話。

聽說此子出身棋藝世家,從能捏住棋子就開始下棋,到現在及冠年華,人生九成時間都在下棋。其當家人盛讚他為家族之光,隻這四個字就能感受的出家族對他的厚望。

相比其他人豔羨和欽佩,裴宴聽他們說這事的時候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也太慘了。從出生開始,他的未來就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如果表現平平,會直接被家族拋棄,雖悲慘但起碼還有選擇其他人生的機會。像現在這樣隻能走一條路,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何嘗不是另一種悲哀。

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振興家族的重擔,甚至還在他如此年輕的時候下判語,也不怕這稚嫩的小肩膀被壓垮了。這世界上不缺乏天才,但能承受得住重壓的天才可少見,有多少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隻希望他能走得更遠。

不過裴宴前世沒有聽說江南出了一名厲害的棋師,不知道是還沒有成名,還是乾脆就隕落了?

上場前,裴宴被陸師兄拉住了胳膊。“阿宴,萬不可大意。你要把這人當作和文清先生一樣的對手對待。”

裴宴點頭,“我記下了。”

“陸師兄是不是誇大了?文清先生的棋可天下聞名,平常和咱們下的時候都收著勁兒呢。就是這樣,我們在先生麵前勉強也隻能走幾十手,這個剛剛可輸給你了。”旁邊人提出質疑。

“自是比不上先生,不過收

著勁兒的先生和他對上,也不知道誰能贏?”陸堯甩甩頭,一局棋結束他身心俱疲,在外人看來他不過在場短短功夫,但是直到落下最後一子,他都沒意識到自己能贏,他以為是一麵倒的情況,但是最後數子確實他勝半子。

雖然贏了,但是陸堯沒有絲毫高興,他被耍弄了。

能夠進入雁城書院讀書,還成為其中的佼佼者,被選出來當作代表參與文比,陸堯自是有過人之處和自己的傲氣,一時間也被激發了鬥誌。這才是第一場,在文比結束之前,他會一一討回來的,他雁城書院可不是軟趴趴的柿子,供人隨意□□。

旁邊的還沒有聽懂,陸堯卻不願意再說了。

場上棋局已經開始了。

走了幾步,精通棋藝者就察覺到了。這次不再是剛剛一麵倒的局麵,而是青龍白虎,旗鼓相當。亮出來的棋盤,一步一步被黑子白子放滿。

“姐姐覺得結果會如何?”謝毓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