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逼迫(1 / 2)

為庶 冉玨兒 7404 字 3個月前

魏德賢聽吩咐下去傳令了,定康帝看著裴宴雖然被抹了藥卻依然紅腫起來的手背,輕輕皺眉,“來人,去請太醫。”

裴宴趕緊製止,“不用了皇伯父,看著嚇人,其實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魏德賢回來稟告:“皇上,各位大人已經進殿了。”

“皇伯父您去忙吧,侄兒過會就好了。”裴宴衝定康帝俯了俯身。他付出這個大代價,才有如今局麵,可不能讓定康帝留在後麵不出去。

定康帝看他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把魏德賢留下,自走去了前殿。

宮女從禦膳房取了冰塊回來,魏德賢趕緊接過來,“郡王,趕緊冰敷一下。”

“謝過魏總管了。”冰包放在燙傷口上,確實舒服了很多。

“郡王說的哪裡話,王爺當年可救過我的命呢。”魏德賢笑著說道,秦王對他有救命之恩,他這條命都是秦王給的,雖然這說著說著都過去幾十年了,但救命之恩哪能忘記?

裴宴笑,低聲說道:“魏總管是個知恩圖報的,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父王都看在眼裡。”

魏德賢手下一頓,笑著點頭,“那是奴才的榮幸。”

前麵突然傳來令康帝的嗬斥聲,接著是朝臣高呼“萬歲”的聲音。

裴宴把冰包接過來,“魏總管,我自己來,你快去前殿看看皇伯父吧,勸著點彆讓他太生氣,氣大傷身。”最後四個字聲音很輕,隻餘氣聲。

“好,奴才這就過去,”魏德賢應聲,小跑著去了前殿。

裴宴坐在太師椅上,他引蛇出洞的任務到那群老狐狸聚集到大殿前算是完成,現在他是負傷之人,就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鬨了。雖然不知道剛剛使的苦肉計有沒有作用,但是定康帝最後沒有追究他,態度也有所軟化,直接就去了前殿,今兒這一關算是過了一半。因為不確定定康帝會不會事後追責,所以有沒有完全過關暫時存疑。

不過那又怎麼樣,隻要能徹底拔除了安長公主這顆毒瘤,裴宴不介意冒險些。隻要定康帝

還在,想要對樂安長公主動手,就越不過他去,所以就不越,直接選擇了硬杠。是成是敗,隻能等著看。

定康帝此事氣的心肝疼,從昨夜到現在,他預測過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看著底下跪地不起的幾位老臣,和站著麵容嚴肅的眾官員,定康帝臉色鐵青。這把劍終於懸到他頭上了,他們這是讓他在公理和私情之間作選擇。

“樂安長公主在雁城之時行不潔之事,甚至還被懷疑擾亂蕭家血脈,到現在都沒給出解釋。臣等不想事後算賬,隻覺此女難當天下女子之楷模,不堪為郡縣供養。”要是被百姓知道,他們拿出稅收養出來的是這等女子,皇家顏麵何在?

“臣附議!樂安長公主在京行事無理,行為霸道,早前在長安城中就是公開的秘密,如果聖上在一昧的偏袒下去,恐怕會滑天下之大稽。”說這話的是性子耿直,平常名聲極好的官員,想也知道,直接批評皇帝的話,也隻有這樣的人能說得出來。

“放肆!”定康帝一掌張拍到旁邊的桌案上,指著說話朝臣的手都是顫抖的。

朝臣立刻跪倒一片,不過要說害怕那是沒有的。這才哪兒跟哪兒,最重要的關於樂安長公主必須得從此消失的證據,他們還沒有說呢。這裡用的“消失”二字並不專指死亡,隻要樂安長公主這個封號被剝奪,存在世間的就是賀樂安。

賀樂安之所以有權力,全來自於“樂安長公主”這個頭銜和封號。如果賀樂安隻是賀樂安,那她就沒有任何權利,頂多隻是定康帝的女兒,一個連封號都沒有的皇帝的公主,而且還是因為沾染軍餉被剝奪封號的公主,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生存空間。

況且犯了這麼大的罪,她還想能夠自由行動嗎?等待她的隻有佛塔一間孤燈一盞,這已經是最上佳的結局了。

“臣亦附議!樂安長公主,品行不端,難當長公主之責任。且膽大妄為,貪汙軍餉,有負皇上厚愛,實在當不起‘樂安’二字。”最前麵的老臣人老聲不老,氣沉丹田,說出的話

滿大殿都能聽得見。

定康帝麵色鐵青,揮袖掃了桌案上的茶杯。

“大夏朝建國以來,曆任帝王殫精竭慮,為把夏朝建成更是人民安居樂業的國土而勤奮不已。皇上登基至今,夏朝蒸蒸日上,沒有必要中途給經曆添個汙點,讓後人評說。”說話的卻是鄒平章。

滿朝文武之中也隻有他能說這話了,他為帝師深受定康的信任,從少年處出來的師生情份,在這就能體現出來了。他也是滿殿下唯一一個還站著的大臣。

定康帝一愣,轉頭看向鄒平章。他本以為帝師是站在他這邊的,沒想到老師竟然說出這話,但又確有道理。

每個帝王,都希望自己受後人稱讚,但是哪有這麼容易。在位期間,他們還能利用手中權力把那些反對之聲壓下去,但後世人可不是他們管得到的,要是皇位繼承人選好了還好說,要是選不好,彆說護著,不雪上加霜就算好了。

鄒平章這話算是說出了定康帝內心深處最害怕之事,試問哪個帝王不在乎名聲?要是他長女、他偏愛的長女做的事情傳出去,所有的不是都會應在他身上。

其實說實話,鄒平章這話已經逾矩了,本不該從臣子說出來。就算是提,也是私下委婉向定康帝提。鄒平章這卻絲毫不怕定康的怒氣反噬,朝堂之中也僅有他一人了。

定康帝並沒有發怒,其實這句話反倒提醒他了。事情既然敗露,在天下和一人之間,他隻會選擇天下。要是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上他還袒護樂安,這事傳出去還得了,天下人又該怎麼看他?

“朕從來沒說不處置她,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她隻是一個公主。”定康帝歎了一口氣,坐回到龍椅上,“在你們眼裡朕是不是已經老糊塗了,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

“臣等不敢,”眾臣跪地磕頭。就算心裡真是這麼想的,他們也不能認啊。

“皇後昨夜把樂安叫到了中宮,現在還沒有出來,就當是替一個做母親的著想,等皇後緩過這口勁兒,再找她問罪,還能晚了不成

?怎麼?進了明宮還能插翅逃出去不成?”

“臣等不敢妄加推測。”

大殿下朝臣苦笑,要是定康帝真想動樂安長公主,那叫樂安長公主進明宮的就不該是溫皇後。不過這個時候誰還敢提這個,定康帝興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天下之主的定康帝亦然。

“你們接到消息,集體進宮來聲討朕,可曾想過背後有沒有人推動?”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到底是誰一夜之間給那麼多大臣送去了消息?

朝臣們可沒空想這麼多,自從知道軍餉貪汙案的罪魁禍首之一是樂安長公主,且還有人送了確切的證據到他們手上,誰還有心思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