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鄰居都來看蘇惟惟,見她身體無大礙也都放心了,因為村裡的流言,她們來時不免旁敲側擊一番,蘇惟惟坦然應對,鄰居們本就知道梁家的現狀,對劉玉梅的話沒有全信,如今蘇惟惟說的有鼻子有眼,大家議論起來,大多說劉玉梅心眼黑,拿著鐵鍬追兒媳婦把兒媳婦逼得跳了河。
這村子總共也沒多少戶人家,張桂花的話早就在村子裡傳遍了,此刻蘇惟惟應付起來倒也輕鬆,劉玉梅一直沒回來,想必是去各家辟謠了,聽鄰居們的意思,劉玉梅現在忙得很,到哪都說蘇惟惟陷害她,還說蘇惟惟就是現在不私奔,也是遲早要私奔的。
晚上吃飯時,劉玉梅回來了,見灶台上空蕩蕩的,話裡話外都罵蘇惟惟懶,她罵人嘴毒,能把祖宗十八代都帶上。
琤琤一雙黑瞳盯著門外,人縮了縮,下意識往後躲,蘇惟惟見狀把他摟到懷裡,安撫道:“彆怕,媽媽保護你。”
琤琤卻像是沒聽見,整個人快速爬上床,把頭埋進被子裡。
蘇惟惟看了不是滋味,這孩子看到劉玉梅就渾身發抖,還不知道受了劉玉梅多少罪。
蘇惟惟走出門,衝著廚房喊了句:
“你罵誰呢?”
劉玉梅也是潑辣的,今天吃了蘇惟惟的悶虧,現在正在氣頭上,抱著麵盆就喊:“誰虧心我罵誰!你就一農村人還當自己是少奶奶的命?飯不知道做,衣服不知道洗,怎麼,還指望我做現成的給你吃?”
蘇惟惟蹙眉,“叫我做飯?可以,廚房和堂屋的鑰匙給我,我做飯!”
聽她這話,劉玉梅眼神躲閃,很快又呸了句:“我怕你在飯裡下毒!”
“哦,我做飯你怕我下毒,我不做飯你罵我懶,我平常脾氣是好,可好脾氣不是你欺負我的理由,你讓鄰居們聽聽,有你這樣做婆婆的?”
劉玉梅還想罵,可左右鄰居都圍到了門口想來勸架,劉玉梅自知理虧,端著麵盆走了。
劉玉梅是絕不可能讓她做飯的,這一點蘇惟惟很清楚。要知道劉玉梅並不是蘇惟惟的親婆婆,親婆婆早就去世了,留下連梁鶴鳴在內的七個孩子,蘇惟惟的公公梁富貴後來娶了彆村的劉玉梅,劉玉梅死了男人,帶著一雙兒女,兒子謝振江和兒媳江桃生了女兒紅紅和兒子壯壯,女兒謝寶芸還沒嫁人,也就是說,除去梁鶴鳴,家裡還有15人要吃飯,這麼多人吃飯可不是簡單事,劉玉梅當然不放心讓蘇惟惟來做飯,怕的是蘇惟惟會偷偷把好吃的藏起來,或者讓琤琤吃獨食。
所以劉玉梅做了分工,家務主要由江桃和她來做,而農活則主要由蘇惟惟梁富貴謝振江負責,謝振江是個混的,農忙時都找不到人,公公梁富貴又經常被劉玉梅派去她娘家幫忙,所有的農活就落到原身一人身上,原身雖然也是農村人,在家也會做農活,可這家裡有十幾畝地,做起農活來真是要人命,她一個年輕小媳婦自然吃不了這苦,偏偏後婆婆不是個省心的,千方百計給她派活乾。
晚飯時梁富貴來喊蘇惟惟吃飯,梁家的孩子隻有梁小妹和梁小弟在,梁小弟現在上初中,看樣子學習不算緊張,吃飯時一直看不知從哪借來的武俠,頭也不抬。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劉玉梅和蘇惟惟鬨的不愉快,卻還能坐在一起吃晚飯,也算是神奇。
蘇惟惟低頭看著碗裡的麵疙瘩,犯愁了,一點肉都沒有,對她這種無肉不歡的人來說,這日子實在不好過。正想著,腿上被什麼東西蹭了下,她收回腿,誰知謝振江得寸進尺又蹭了一下,明顯不是故意的。
蘇惟惟勾了勾唇,“謝振江,你蹭我腿乾什麼?”
這話一出,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謝振江。
謝振江慌了下,乾笑:“你說什麼呢,我不就是沒注意嗎?”
正在給壯壯喂飯的江桃臉陡然冷了,憤憤地盯著謝振江。
謝振江連忙說:“你可彆聽她瞎說,這蘇惟惟就是掃把星,我說蘇惟惟你搞什麼?難道這桌子是你家的,你能坐我就不能坐?”
蘇惟惟笑了:“是嗎?那是我誤會你了?”
“本來就是!我警告你可彆胡說,這年頭誹謗是要犯法的!”
“呦!”蘇惟惟笑得意味深長,“不錯啊,你一個文盲還知道誹謗,還知道犯法?”
謝振江被堵得啞口無言,隻能求饒地看向江桃,江桃陰著臉狠狠剜了蘇惟惟一眼,劉玉梅臉色也不好看,當下嚷嚷:“這桌子就這麼大點地方,要不我們都不坐讓你一個人吃?就你這寡婦樣,我兒子能看上你?少給自己貼金。”
蘇惟惟聽笑了,“是哦,我一個寡婦,你兒子還想性騷擾,怎麼?犯賤是吧?你放心,我就是寡婦也看不上你那倒黴鬼的兒子,我家鶴鳴雖然死了,但我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