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惟跟他聊了幾句便騎車離開了, 梁衛東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很久才拎著東西回教室。
蘇惟惟到了區中學, 門衛大叔第一時間把她迎進去。
“張主任都來問你好幾次了, 這不,她今天哪都沒去,一直在辦公室等你。”
蘇惟惟一路上琢磨著門衛這話的意思, 張笑會那麼在意她, 證明張笑還沒弄到試卷, 可市一中一個年級一千多名學生月考,她能想到抄試卷出來賣,其他人不可能想不到,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張笑已經弄到了普通班試卷, 現在就剩下複讀班的了,因為弄不到所以才急著等她。
至少還能賺一點。
蘇惟惟想著進了張笑的辦公室,張笑見了她立刻站起來,“試卷來了嗎?”
“來了,”蘇惟惟沉吟, “您這邊要哪套?”
張笑立刻回:“複讀班的就行了。”
蘇惟惟心裡明白, 她已經弄到了普通班的月考試卷, 因為有心理準備, 少賺了錢倒也沒有太大的落差,張笑把準備好的現金遞給蘇惟惟, 蘇惟惟點好錢等她確認好試卷正要離開, 就聽張笑問:“你手頭還有沒有彆的學校試卷了?”
“您想要哪個學校的?”
“當然是衛海高中了!你要是有衛海的試卷, 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蘇惟惟的心思立刻活躍起來,衛海高中是有名的高考工廠,如今高考沒有擴招,學校升學率還遠遠比不上後世,蘇惟惟穿越來之前,她們市好的學校本科率都是百分百,但在她上學那會,學校本科率也就是50左右,這已經是市裡數一數二的高中了,按照張笑所說,衛海高中每年的本科率能達到30,這還不算專科師範的,真要算起來,至少有一半學生有學上,要知道張笑所在的區中學一年也就考上兩三個學生,但衛海一年能考一兩百,這怎麼不嚇人?上頭還專門下過文件,要各大學校向衛海學習,可衛海對試卷也是出了名的嚴格,再加上衛海是省裡的高中,離這非常遠,張笑弄了很多次都沒弄到衛海的試卷。
蘇惟惟應下來,下麵時間她去了一趟縣城,如今她手頭有了三套試卷,就算有的試卷已經泄露了,可三套試卷打包賣賣個三五百的問題應該不大,她們縣城有三所高中,加上市裡其他的縣城,至少有十所學校,蘇惟惟想著,便騎著自行車一一找過去,有幾家高校的主任不在,除去不在的這幾家,她找到的6所學校都買下了她的試卷,且每個學校的主任都激動萬分,囑咐她下次要是有好試卷就第一時間送來,還特地說明他們願意付錢。
這六家學校跑完,蘇惟惟手頭已經有了三千塊錢現金,錢來得太快,讓苦慣了的蘇惟惟甚至有些不習慣,當然,她為了得到這三千塊已經跑了2天了,騎著這輛28杠自行車差點把腿跑斷了,還好是跑結束了,下麵隻剩下鄉裡的幾所高中,這幾家她也不是很看重,要就要不要就罷,反正她手頭的錢已經夠用一陣子了。
蘇惟惟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冬日街頭。
一個農民種地眼裡往往隻有腳底下的一畝三分地,隻有那一壟壟的莊稼,很少會費心思去思考過於深邃的道理,但一個有學識的人若是種地,則能從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中得出許多深邃的道理。這大街上的人都在騎車,彆人騎車就僅是騎車,可蘇惟惟騎車倒讓人難以忽視她臉上的表情,似乎連這條街上的枯葉都能引人遐思。
奔馳車內,葉沉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又對著大哥大說:“具體情況我已經跟媽說過了。”
“年紀能對上,隻是爸媽的擔心恐怕成真了,對方的品行有待商榷,目前看來不是很樂觀。”
“對方是小學教師,剛實習。”
“知道了,我會把人帶回去,你好好養病,彆多想。”
掛上電話,葉沉東鋒利深邃的眉眼中隻剩下沉默,他千裡迢迢從省裡過來,在縣城住了幾天,把對方的家庭情況摸透了,卻遲遲不找上門,也沒把人帶回去,家裡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今天已經打了幾個電話來催了。
可他找了十幾年的人竟然是那樣的品行。葉沉東看向車窗上空的枯葉,隻覺得奇怪,今天的冬天是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