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上次事件的啟發, 梁敏英愛上了空手套白狼的感覺, 她這次自己畫了圖樣,製作了秋季的樣衣,拿去檔口給搞批發的人家挑選, 因為樣衣的款式新潮, 價格也不貴, 不少人都跟她訂貨, 省城的秋季十分短暫,秋裝也就是一陣子的事,所以梁敏英把更多時間花在冬裝上,做的秋裝都不是薄款,而是那些冬天也能穿的款式, 以確保不會有太多存貨。
畢竟是第一年, 穩妥為主。
隻是, 眼下廠子也看好了, 一切都弄好了, 卻有個重要問題沒有解決——沒錢!
梁敏英囊中羞澀,也怪不好意思的, “嫂子, 我決定去貸款。”
“貸款?”蘇惟惟驚訝道, “貸款需要抵押的吧?”
“我了解到, 現在上頭鼓勵買房, 先買一套房子, 隻要付很少的首付就行, 之後再拿房子去做抵押,能從中套點資金出來。”
現在很多人都是這樣乾的。
蘇惟惟蹙眉,下意識瞥向梁敏英,記得原著中說過,梁家這幾人的運勢都非常旺,像梁敏英這樣的天選之子,是絕對不會虧本的。
“你買房貸款總歸不穩妥,萬一要是還不上貸款,銀行信用不好,那對你沒好處。”蘇惟惟想了想,沉吟,“這樣吧!我去找鄉下親戚借看看,看能不能借到錢,如果能,你也就不用找銀行借錢了。”
梁敏英驚訝片刻,忽然臉一紅,“嫂子,你這話說的就好像我是故意找你借錢一樣,但我真沒那意思,我本來就打算找銀行借錢。”
“嫂子知道,”蘇惟惟嘴角噙著笑,“我是你嫂子,這種事我不替你張羅,你還能指望誰?再說,你做事穩妥,嫂子也放心,這樣吧,我回頭幫你問問,看能不能借點錢投到你這廠裡來。”
梁敏英和梁明蘇聞言,都是雙眸一亮,要是有人願意借錢那最好不過了,若是運氣好還能拉到投資,那風險會更小。
蘇惟惟眯著眼,她原想著要直接跟梁敏英說自己手頭有錢,可轉念一想,若是說自己手頭有錢,那萬一以後賀東霖要是跟女主在一起,自己跟這一家人就撇不開乾係了,強行扯在一起,很容易尷尬,再來,雖然梁敏英幾人對她這個嫂子尊敬有加,可這是在梁鶴鳴死了他們無依無靠的情況下,若是將來他們知道梁鶴鳴沒死,且女主很可能會給他們更多的資源,那他們會怎麼樣?人皆善變,再好的感情在利益麵前都會變得脆弱,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隻希望給自己留個退路,所以,她沒有直接告知她們,而是說自己去幫忙借錢。
如此一來,梁敏英和梁明蘇會記得她這份恩情,且不會覺得,她的付出是理所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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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衛東也覺得可行,如今政策開房,是做生意的好時候。
但他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隻想好好做研究,用嫂子的話,用所學知識為國家做出貢獻,讓人民獲利。
梁衛東收拾包裹道,“等放假我回來看你們,嫂子,兩位妹妹,這家就交給你們了。”
蘇惟惟把買的水果和零食給梁衛東帶上,這裡去首都坐火車得做一天呢,路上怪難熬的。
“家裡的事你就彆擔心了,去時先把錄取通知書的事解決了。”
梁衛東答應著。
梁衛東不讓她們送,自己坐公交車去了火車站,看著梁衛東的背影,蘇惟惟不免感慨,科研之路都是孤獨的,梁衛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的人生注定不如彆人那般熱鬨。
人皆孤獨,梁衛東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
當天,蘇惟惟當著梁敏英的麵給家裡親戚發了傳呼信息,又出去打電話聯係,三天後,就在梁敏英跟房東聯係好要簽合同時,蘇惟惟這邊才傳來好消息,說是親戚願意借給她錢。
不過不多,隻有2萬。
“夠了!”梁敏英激動道,“嫂子,我們先把房子給租了,機器就租彆人家的舊的先用著,等這邊出貨送去檔口,錢來了,我們再繼續追加。”
蘇惟惟笑笑,“我這親戚說了,這2萬塊錢就當他們投資進來的,因為離得遠就不來簽合同了,簽我的名字,你們看行嗎?”
梁明蘇點頭,“嫂子,這當然行,隻要他們不怕我們虧本就行。”
蘇惟惟笑笑,倒是不在意道,“主要是我那妹妹現在成了葉家的小姐,親戚們以為我也要跟著發達了,所以才肯借錢給我,虧倒是不怕,反正天塌下來有嫂子扛著,你們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把工廠做好,爭取以後做自己的品牌,把品牌推向世界。”
她向來是最好的演說家,被她這樣一說,梁敏英和梁明蘇激動萬分,倆人天天躲在房子裡研究流行風尚,蘇惟惟沒事做時,也被她們拉去畫圖,蘇惟惟沒什麼繪畫基礎,隻能簡單把自己表達的東西表達出來,梁敏英和梁明蘇在她圖片的基礎上修改,總能把一些超潮流的東西修改為引領潮流的,最後出來的樣品,幾人都很滿意。
梁敏英說乾就乾,簽了工廠租賃合同後便開始租機器生產秋冬裝。
最後根據投資,她們給了蘇惟惟的“親戚”3成股份,但要求是,後續如果她們要追加投資,這“親戚”也必須繼續按照分成拿錢進來,否則股份要進行重新分配。
蘇惟惟覺得這很合理,便和她們簽了合同。
梁敏英這幾天一直往外跑,把省城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她業務能力強,出的服裝樣品確實新潮,再加上梁明蘇會說,用她那巧嘴一包裝,這些本地出場的衣服就成了香港樣板打版,歐美流行,日韓正的當季潮貨了。
倆人相互配合,工廠很快就有了起色。
這日,梁敏英回來後一直不說話,梁明蘇問:“姐,你怎麼了?今天回來就覺得你有些不對勁。”
梁敏英一怔,似乎還沒回神,“明蘇,你說這世界上有鬼嗎?”
“鬼?”梁明蘇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梁敏英搖頭,“我今天看到咱哥了。”
梁明蘇被這忽來的話嚇得汗毛立起,“姐,你彆嚇我,咱哥都死很久了,怎麼會忽然見到咱哥呢?”
梁敏英搖頭,神情恍惚,她今天去檔口的路上看到梁鶴鳴站在路邊,身形五官都和印象中的哥哥一樣,唯獨氣質天差地彆,印象中的哥哥雖然也溫文儒雅,可哥哥在時一向簡樸,嫂子也從不幫哥哥買衣服,哥哥的穿著跟城裡人沒法比,可今天看到那人,氣質絕佳,溫潤內斂,氣質和哥哥完全不同。
可他們的長相實在太像了,以至於她今天一直沒法回神,總覺得是撞鬼了。
“就是這樣,我把見到哥哥的地址記了下來,如果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明天咱們可以再過去看看。”
被她這麼一說,梁明蘇整晚都在想這件事,和哥哥長得一樣的人?會有這麼巧的事?
“你說哥哥會不會沒死?”
“不能吧?當初報喪的人說了,哥哥肯定是死了。”
“可屍體一直沒找到啊,隻做了衣冠塚,如果真的沒死,哥哥為什麼不回去找我們呢?就算不要我們,可嫂子呢?嫂子守了他這麼久,還一個人帶著琤琤,拉扯我們一家子,嫂子過得這麼辛苦,哥哥怎麼忍心?”梁敏英哽咽道。
倆人商量決定次日去那地方守著,看到底是不是梁鶴鳴。
次日一早,他們七點多就去了那幢大樓,臨近八點,梁明蘇忽而指著窗外,驚道:“那個人……那個人和我哥長得一模一樣!”
晨光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後背挺直,目不斜視地邁步向前,或許是因為他走得近,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感覺。
梁敏英搓著手,十分緊張,她正要走上去,卻見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走上去,攔住男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