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鐘定,蘇惟惟開始想琤琤繪畫啟蒙的事,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送琤琤去補習班,就是因為知道,補習班能學到的東西很少,而琤琤這種智商的人,需要的是引導,是一個真正有能力有見識的老師,比如說葉家老爺子,老爺子帶琤琤,琤琤從來不會說彆的,因為老爺子的智商雖然沒有琤琤高,可他有學識有能力,琤琤從心底服他,蘇惟惟要找的就是這樣的老師,讓琤琤這種智商的孩子能知不足,這樣才能進步。
能不能讓鐘定教琤琤畫畫?就算不教,跟著鐘定這樣的大佬學習,耳濡目染,不會畫畫也會畫了。
蘇惟惟跟賀東霖提起這事,賀東霖勾唇,“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起去了。”
“咦?”
“我也考慮過,不過難搞的是,鐘定雖然名氣大,畫畫功底踏實,可他從來不收徒弟,據說很多有錢有勢的人帶孩子去找他,都被他拒絕了。”
這一點,蘇惟惟不怕,“你以為我們家琤琤是一般人?”
賀東霖輕笑,合上書本道:“既然如此,改天去拜訪一下鐘定。”
蘇惟惟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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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媛媛急急地和路過的同事打招呼,卻不敢與彆人對視。
“聽說你去省城當大小姐了,怎麼又回來了?”
“媛媛,你現在發達了吧?你看你比以前洋氣不少啊。”
“大小姐還要出來工作啊,媛媛聽說你在省城結婚了,你嫁的是誰?還是那個張誌嗎?”
蘇媛媛笑得勉強,入冬了,她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太薄了,一陣風吹過,她總要把衣服收緊才不至於那麼冷,她拉上大衣領子,強迫自己不要在乎彆人的話。孫紅英出事後,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完了,她在省城待了幾天,聽警方傳來消息,孫紅英拐騙了幾十個小孩,雖然不會判死刑,可這輩子隻怕出不來了,那之後她離開省城回了老家,好在老家知道她事情的人不多,她還可以在這裡繼續生活,她還可以回學校當她的代課老師。
當初她離開時辦了停休,如今回來校長也是認可的。
這是她唯一的退路了,她必須好好把握住,否則她這輩子就完了。
肚子越來越大了,大到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最近很多人來找她詢問結婚的事,她根本不懂該如何應答。她給張誌發了很多傳呼信息,給張誌寫信,到張誌家門口等,可他每次都避而不見,他是真的不打算要她了。
可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啊,都說張誌的媽媽重男輕女,她肚子裡這塊疙瘩肉總能謀劃一下的。
蘇媛媛想著,來到張誌家門口,可她剛走到門口,就見張誌拉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走出來,那人燙著卷發,頭發高高紮起,五官明豔,蹬著一雙高跟鞋,張誌跟在她身邊一臉的討好,那種表情是跟她在一起時不曾有過的。張誌的表情莫名刺痛了蘇媛媛,她衝上前急道:“張誌,她是誰?”
那女人瞥了她一眼,嘟著紅唇,“你誰啊!”
張誌乾笑,討好道:“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騙婚的女朋友。”
“就是你啊!”女人嗤笑一聲,滿臉鄙夷,“你媽媽是人販子?你還是人嗎?我這輩子最痛恨人販子的,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媽那樣你也好不到哪去!”
蘇媛媛衝上去怒道:“你算什麼東西,天下所有小三都是賤人!我肚子裡懷著張誌的孩子,張誌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你憑什麼介入我們!”
那女人竟然不介意,隻嗤笑一聲,“你以為張誌媽媽會看上你?阿姨早跟我說了,這孩子他們不認,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體內流著你母親的血,他能好到哪去?一個人販子的後代,一輩子都打著烙印,誰會放心自家的孩子跟你孩子一起玩?誰不怕自家孩子被你拐賣?你要是識相的就滾遠點,否則我也不是白混的,真要繼續糾纏小心我找人揍你!”
那女人流裡流氣的,一番話把蘇媛媛說冷了,蘇媛媛哭著拉張誌,“張誌,你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能這樣對我!”
張誌一臉不耐,“你趕緊滾,再不滾我報警了!我告訴你蘇媛媛,孩子我不可能認的,你彆再來找我了,否則我把你的事告訴你們校長,到時候你看他敢不敢用你!”
他猛地推開蘇媛媛,摟著那女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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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經常勞動身體好,入冬後蘇惟惟竟然不怕冷了,前世每年冬天她都化身凍死鬼,穿多少都覺得冷,而這年頭冬天動輒零下十度,可她竟然毫無感覺,看來這身體素質不是假的。
一早,蘇惟惟出門買雞蛋餅,原來每天早上都是賀東霖買好了給她,但他今天有事出門急,這事隻能她自己做了。
“大媽,我要雞蛋餅,加兩個雞蛋,”蘇惟惟撓撓蓬鬆的頭發。
那大媽定睛看了她片刻,立刻笑道:“你就是小賀的老婆吧?”
蘇惟惟一怔,頓時正色,“是啊。”
“哎呦,總算見到你人了,以前小賀每天來買雞蛋餅,總有一塊要加兩個雞蛋,我就問是不是給孩子的,他說不是,是給老婆的,這不,他買了很久的雞蛋餅我都沒見到你人,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沒睡懶覺啊?”
大媽很熱心,但蘇惟惟很囧,她起的真不算晚,八點鐘起床算晚嗎?以前在農村時要勞動喂雞什麼的,現在來了城裡,起床時間自然就晚了,誰知在大媽眼裡,她這算睡懶覺?
“嗯嗯,沒睡。”蘇惟惟笑笑。
大媽給她做好煎餅,笑著遞到她手裡,“真會吃,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加兩個雞蛋的。”
這年頭家家戶戶雖然不窮,可也不富裕,幾乎沒人吃雞蛋餅加兩個雞蛋,蘇惟惟這麼一吃,所有人都記住她了。
她笑笑拿著雞蛋餅往回走,誰知剛到家門口就遇到計生委的人。
“你是這裡的住戶吧?”
蘇惟惟一愣,“是啊。”
“結婚了?”
“結了。”
對方看著登記表說,“是這樣,我們得知你們夫妻有一個孩子,但是還沒做過結紮節育手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在這裡長住,那麼這手術打算什麼時候去做?”
蘇惟惟手裡的餅差點被嚇掉了,果真是女配嗎?穿個書還要搞得這麼寫實?結紮節育什麼的,這種事她還要體驗一回?不是吧?聽說這年頭手術技術不達標,很多人會有後遺症,可她已經生過孩子,在這個計劃生育最嚴格的的年代,強製節育似乎再普通不過了?蘇惟惟咬了口餅,沉吟片刻才問:“我們夫妻其實情況比較特殊,這個嘛……”
對方皺眉,很不客氣地說:“這是國家政策,強製執行的,你已經有了孩子就應該積極響應國家政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