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啟程青州(1 / 2)

第十九章:啟程青州

前些日子收到花恒的消息說蘇眠不知何原因突發怪病,令薑暖很是擔憂,於是兩人辭彆渝州沈府,趕往一天的車程,來到青州蘇家。

現今的蘇家,一共有一百多人—

蘇家老爺夫人先後去世了,如今當家的便是蘇眠長兄蘇粵夫婦倆,蘇家大太太為花武妹妹,也就是花櫻的姑姑,本名為花玉。

趙老頭算得上是管家,趙夫人既是管事的又是廚娘,兩人生了一對雙胞兄弟,守著蘇家藥鋪前堂的門麵,負責抓藥記賬,不過賬本夜裡總是要給蘇粵他們過目的。

蘇家雖為青州督軍府,但是支撐全蘇府的財產支柱皆為藥材生意。

小環從小沒了爹娘,是被蘇家過世的老爺夫人領回來的,自打花玉嫁過來,便一直貼身跟著她,名義上算個丫頭,實際上她跟著蘇家大太太零零碎碎學了不少藥理醫理,關鍵時候也能算個幫手。

餘下幾個是幫著打點雜事、采藥曬藥的夥計。

還有幾個年紀小的,是彆人家送來的學徒。

不過,夥計並不時常在,有時候出遠門采藥,一去便是許多天。

而那些小學徒也不是日日都來,他們大多都是些苦人家的孩子,除了學技藝,家裡的活也跑不了要乾。

是以這蘇家藥鋪的熱鬨總是在前堂門麵,真正的後院其實並不多人。

今夜,大約能算得上這蘇家藥鋪後院最熱鬨的一天了——那些被蘇粵和蘇家大太太領回來的乞丐將自己好一番清洗,又扭扭捏捏地換上了陳叔趙嫂給他們找來的襖子。

雖然襖子雖不是新的,但整潔乾淨,最重要的是沒有破口也不掉棉絮。

這蘇家能和花多年交好且結成親家也不是沒有緣由的,至少府內上下的人都一樣愛操心。

趙嫂看著那些乞丐手腳上破皮爛肉的凍子,連連嘖聲,二話不說翻出了一些備用的暖手爐,填了炭火一個個塞進他們手裡:“害,瞧這凍的呀……誒?彆撓!癢也彆撓,凍子都這樣,一捂熱了就癢,你們在這裡捂一會兒,我去給你們弄點兒藥。”

那些乞丐本也不是好吃懶做的,而是家鄉鬨了饑荒,身上又帶了傷殘,算是不得已才淪落至此。可不管怎麼說,他們綁人在先,確實沒理。

若是尋常人,不與他們計較已算心寬,萬萬沒想到這蘇家非但沒計較,願意幫他們治病救人,甚至還當成來客一般對待,簡直是以德報怨了。

而且被趙嫂這麼一番安頓,這些乞丐俱是愧疚難安,先前在野外的蠻橫氣煙消雲散,一個個都成了笨嘴鵪鶉,結結巴巴道:“趙嫂忙活了,我、我們早凍慣了,這凍子也不是剛長的,隨它去吧。”

大概是在自己家裡,氣勢便上來了。

趙嫂當即眼睛一橫,訓道:“?你懂藥還是我懂藥?捂著!撒我過會兒來。”

不過碰巧從門邊經過的雙胞兄弟一見親娘這語氣,頓時想起自己小時候被訓的場景,一縮脖子便要遛,結果還沒來得及轉頭,就被趙嫂給叫住了,“跑什麼?有鬼追著咬你們啊?過來過來。”

趙信和趙軒兄弟倆訕訕地轉回頭,乾笑著

異口同聲道:“阿娘,什麼事?剛關了鋪麵,還得給大少爺送賬本呢。”

“啥賬本?還有兩個人抬著去啊?”趙嫂沒好氣地隨手指了一個,“去,弄一盞酒來,烈一點的,再弄些紗麻布。”

“要烈酒做什麼?爹惹你不痛快了?”被指使的弟弟趙軒嘀咕了一句,做兄長的那位已經拎著賬本忙不迭跑了。

“他有那膽子麼?”趙嫂一指屋裡的乞丐,叨叨說:“這一屋子都長了凍子,給他們燒一燒。”

一聽凍子,弟弟臉便有點兒綠。

他小時候皮得緊,總找茬子跟修平乾架,有回大雪天,兄弟倆本是滾出去玩雪的,結果玩著玩著又鬨起來了,打得滿頭滿臉都是雪。

最後他憑著不怕死的蠻勁,把哥哥齊脖子埋了,兩手凍得通紅不說,還被親娘抽了一頓,屁股腫了三尺高,為此親哥笑了他一個月。

但是,一個月剛過沒多久,兄弟倆都樂不出來了——兩人在雪裡鬨了太久,回來又不管不顧地直接用熱水泡了凍麻的手腳。

這一冷一熱的,指頭上、腳跟上全長了凍子,腫成了蘿卜,一熱又癢得抓心撓肺,那叫一個生不如死。

趙嫂便切了薑沫子,搗出**的汁,攪合在烈酒裡,給兄弟倆抹凍子,修平還好,隻是腫了,趙軒還破了幾處裂口,被辣得哭爹喊娘,鼻涕泡都出來了,又被親哥笑了幾個月。

那滋味太過**,此生難忘,以至於趙軒現今聽到這法子,還會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趁著趙嫂不注意,衝屋內的乞丐們比劃了一下,“你自求多福。”

乞丐們:“……”

清平冬日濕冷,生凍子的人不在少數,有些人自己在家琢磨著消腫,有些會來藥鋪問點兒蘇子,趙嫂沒少給人處理,早就成熟練工了。

她利利索索地切了一碗薑沫子,搗爛出汁,又接了修安端來的烈酒澆進碗裡,用紗麻布蘸了,一點點將那些乞丐的凍子搓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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