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坦白完自己是隻殘疾鳥後,見傅霆安半天沒說話,她哽咽:“我鳥殘誌堅,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傅霆安不是,傅霆安沒有,傅霆安隻是在想他要不要現在去買本養鳥大全看。
“星星。”
在做好了思想建設後,傅霆安攬著她,輕拍她的後背:“我沒有瞧不起你。”
“殘疾鳥也是鳥,更何況你現在化了形,已經是個人類了。”
他循循善誘道:“都已經淩晨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會兒。”
葉星不想睡,她怕傅霆安還壓她的翅膀。
兩個人對視幾秒,傅霆安做出妥協:“我睡到你左邊,這樣就壓不住你就彆的翅膀了。”
葉星點點頭。
不多時,葉星被哄睡,在意識模糊的刹那,她總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早睡。
她們夜鶯……夜裡都不睡覺的。
剛上線的小夜鶯扛不住英語聽力的催眠,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傅霆安等她睡著好,剛想跟著睡下,忽然又想到她說的右邊翅膀被壓疼了。
他皺眉,大手輕輕的把她的睡衣推上去。果然,在後背的右側肩胛骨處青了一塊兒。
“怪不得翅膀疼。”
傅霆安起身,將從傅良那兒拿來的藥膏打開。這藥膏原本是他預備著在熬夜之後給葉星用的。
他知道自己熬夜起來控製不住,做人的幾率很小。
葉星的皮膚嬌嫩,稍微捏一捏,都會留下痕跡。
傅良的藥膏,對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此刻,這藥膏用來抹在葉星後背的肩胛骨處也很適合。
溫潤的藥膏抹上去,有止疼的功效。
傅霆安擦乾淨手,把藥膏放到床頭。他低頭看看懷裡的少女,臉色看著比片刻前要好很多。
“睡吧。”
他在少女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小夜鶯。”
這一夜,小夜鶯靠著老公的胸膛,睡的香甜而安穩。
傅霆安的熬夜計劃臨時擱淺。縱然他心有不甘,但對著剛變傻的傻鳥,他實在做不了什麼。
次日清早。
葉星睡眼惺忪的仰起臉,發覺老公還在身旁後,她湊上去,親親老公的下巴。
“老公,早。”
傅霆安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早。”
他下巴有剛長出來的薄薄一層青茬,看著不明顯,但磨蹭到臉上還是癢癢的。
葉星被他蹭的直亂躲,兩個人鬨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來。
傅霆安先一步去洗漱,等洗漱完畢後,這才給她找衣服。
葉星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她看著幫他拿衣服的傅霆安,歪了歪腦袋:“老公,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在她的認知裡,她是剛化形就來報恩了。按理說,她這算是建國之後的小妖怪。
老公沒有舉報她就算了,竟然還會對她像以前喂鳥一樣。
不,比喂鳥還要好。
傅霆安把她的保暖衣給找出來,同時又挑了雙厚襪子。他頭也沒抬的回道:“因為我最近想養鳥。”
葉星:“……”
葉星驟然警覺:“你是隻想養我一隻鳥,還是想養彆的鳥?”
她們小鳥可是很專一的,一夫一妻,從不找第三鳥。
如果傅霆安還想要彆的鳥,她一定會飛走的!
傅霆安找齊了衣服,給她換上。他像是又回到了戀愛前,強行給自己套了層寡欲的殼子。
隻是以前他哪怕是給葉星換衣服,都能克製住讓眼神不亂晃。現在變了心境,多看葉星一眼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看得見,吃不著。傅霆安不清楚自己的耐心能存續多久。
“你乖一點兒,我隻養一隻鳥。”
傅霆安蹲下來,給她套著襪子,在看到她小腿也有蹭出來的痕跡後,又上了次藥膏。
葉星不安分的晃著腳,嘟囔道:“我是全森林最乖的鳥了!”
她說著,還告狀道:“對了,還有彆的鳥欺負我。”
傅霆安:“?”
傅霆安抬眸:“哪隻鳥?”
“我們學校的一個社長,他也變成人了。他叫杜好,可他不是一隻好鳥!”
傅霆安聽她還給彆人加了戲,於是順口問道:“葉星,我在你這兒是個人麼?”
幾乎是在剛問完的瞬間,傅霆安就覺出了這話不太對。
他是個人麼?這個好像怎麼答,都有點不是味兒。
葉星同樣沉默。她瞅著自家恩人兼老公的俊美麵容,糾結了半天。
“不知道為什麼,你明明是個人,我卻總有點想回答你不是個人。”
前幾天兩個人短暫的戀愛期內,傅霆安撕了紳士的皮囊,不止夜裡,還有白天,他屬實不怎麼做人。
除卻某些地方不合,此外多的是不做人的行徑。
葉星現在變成了傻鳥,不記得這一茬。可短暫幾天裡留給她的印象,深刻到讓她變了傻鳥,都能條件反射的回答出來傅霆安不做人。
傅霆安把她從床上抱下來,放到地上站好。
“現在不用回答了,等以後再回答我。”
是不是人。
這個問題,他想在做了某件事之後,再聽她的回答。到時候紅著眼尾,沁著淚光的星星一定很可愛。
等葉星洗漱完畢,被傅霆安牽出去吃早餐時,王媽特意通知他們道:“先生,夫人,你們有一陣子沒回去看老太太了,老太太想你們的慌,你們記得抽空回去看看。”
傅霆安“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葉星也點頭,她記得和氣慈祥的老太太。
“老公,我們等周末過去。”
“好。”
一頓早餐,葉星吃的沒作什麼妖。隻有出門時,她親人終於換了方式。
“啾啾啾。”
她在傅霆安的臉上跟唇上啄了好幾口。啄完,還羞澀問道:“你喜歡我的親親嗎?”
傅霆安被親習慣了。而且這次的親親沒讓他的嘴唇破皮,他覺得自己該滿足了。
“還行。”
傅霆安淡聲回道:“我送你去學校,剛好順路有些事要處理。”
葉星眼睛一亮,她巴不得老公能多陪著她點兒!
“抱!”
她跳到傅霆安身上,愣是讓傅霆安抱著她上了車。
傅七一過來就遭遇狗糧撲麵,表情滄桑的恨不得原地出家。
等上了車,傅七還像是個備忘錄一樣提醒著葉星:“夫人,傅良給了我消息,他說遊戈要從他那兒出院。”
遊戈在傅良那躺了好幾天,現在已經能起來了。他不想再繼續住著,所以提了好幾次要走。
步薇請的假要用完,也沒法再接著陪他。
聽遊戈的意思,是讓步薇先回去,他過幾天會去看步薇。
葉星聽到傅七的話,忙低頭給步微發消息。
葉星:“薇薇,你要走了?”
步薇:“對,我得回學校了。”
葉星:“我不想讓你走。QAQ”
葉星:“我待會下課就去找你。”
步薇:“不用,我陪你去上課吧。”
步薇陪了好幾天遊戈,她雖說是很喜歡遊戈,但黏了這麼幾天,也想去看看葉星。
兩個人約好之後,傅七直接去接上了步薇。
步薇今天換了身素雅的冬裙和厚實的大衣,腳踩一雙杏色的冬靴,看起來溫柔又乾淨。
葉星把她接上之後,連老公都顧不上了。
兩人跟在學校門口等著的於圓,結伴去上課。傅霆安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晚一步進了校園。
他從始至終坐在車上,連車窗都未降下來過。
傅七跟院裡的領導約了見麵,領導這會兒已經在等著了。
傅霆安還沒來,幾人正坐在一起說著關於葉星的話。
“上次是個葉枝,這次是個杜好,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愛找葉星的麻煩!”
哪怕換個人,他們都不至於這麼頭禿。
“這個杜好剛被警察給帶去教育過。”有個領導皺眉道:“這個學生的思想很不過關啊。”
電腦裡存著一堆不健康的東西,而且還差點涉嫌傳播販賣,如果真的涉及到了這地方,是會犯法。
他們學校要是真出這麼一個學生,臉都要丟儘了。
現在這個思想不好的學生,又跟葉星起了矛盾。
老居民樓那一片的監控年久失修,畫麵很是模糊。尤其是樓梯那裡更是監控的死角,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但看不到,卻可以猜得到。
一個思想不健康的男學生尾隨漂亮的女學生,是什麼意圖,昭然若揭。
有人譴責這個男學生,卻也有一道不一樣的聲音。
“要我說,這個葉星自己多少也有點問題。你看看彆的學生,怎麼彆的學生沒遇到這些事?”
“這才開學多久,她身上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接下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消停呢。”
這話說的讓其他人誰都沒接口。
偏偏說話的人還自覺很有道理:“一個巴掌拍不響,照我看,葉星同學在學校裡的人緣很有問題,這才導致她被人針對。”
葉星不住校,人也不是熱情的性子。如果單說社交,她的人緣的確從來沒攢過。
但跟她好好交往的同班同學,對她都是很有好感的。
她不拿喬,在班裡跟其他同學相處自然,偶爾互相請請奶茶,討論討論功課,彼此都很愉快。
拋出話的領導,見沒有人附和。他冷哼了一聲:“最近學校裡不少的風言風語,還是圍繞著她,待會就算傅先生過來,我也要跟她談談這個問題。”
他一副有風骨的樣子,旁邊一個留著寸頭的計算機係的領導,聽得笑了笑。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抬手給自己一個巴掌,看看響不響?”
“葉星這學生是我院裡的,是老孟很得意的學生。她長得漂亮,學習也好。哪哪都優秀,所以招了人嫉妒又招了人起壞心思,這變成她的錯了?”
“嘖,放心。你剛才那通點評,我待會兒一定轉告給傅先生,讓他也找找自己老婆的原因。”
計算機院裡的領導含笑說的這些話,讓剛才的人臉都白了。
其他人看他們要鬨僵,忙出來打了個圓場。
辦公室裡正熱鬨著,傅霆安跟傅七走了進來。
他來,不是仗著身份要做什麼。他以葉星家屬的名義,來讓學校給個處理。
昨天早上他把人送到學校時,他的星星還是個人。
半天不見,人沒了,回來了一隻鳥。
這事換做彆的學生家屬,估計都無一例外要討個說法。
領導們見他過來,立馬給他讓了座。計算機院裡的領導把目前的情況言簡意賅跟他說了遍。
“沒監控,杜好不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他說他是愛慕葉星,所以想去表白,在下樓的時候他不小心滑倒,滑倒之後絆倒了葉星。”
杜好後半段話其實說的沒錯。是他先摔的,摔完之後碰到了葉星。
但在此之前,是他要對葉星不軌,並且還在追趕葉星,想把葉星給拽回來。
變鳥的葉星清楚的記得這個過程,她對著老公,憤憤控訴過了杜好這隻壞鳥。
傅霆安把葉星的話說出來:“葉星是受害人,她說的話,你們覺得跟杜好比,誰更有可信度?”
“這件事情如果學校不願意插手,我不介意單獨起訴。”
好好的熬夜,說沒就沒了,老婆還跟著熬夜一塊沒了的傅總,他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
最後從學校出來,傅霆安沒跟葉星說,傅七自然也不會多這個嘴。
“先生,杜好的發帖,他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經搜集到了證據。接下來我們按著流程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