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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八,開門大吉的第一天,早朝上無事,新年致詞後,百官給女帝磕了個頭後,早早散朝。
當差第一天,講究個和氣,不好一來就催促乾活。
溫言在辦公間裡給花花草草澆水,有下屬們來給她送小巧精致的年節禮,盒裝的糖果居多。
大寬桌上,放了許多一片心意。
這些心意,通通落進了沈耀的嘴,他喜甜,但無人送。
沈耀在兵部職方司,從三品員外郎,他的長官,經常把需要審批的東西交給他,讓他去各部門通行。
繪製天下圖經的職方司,經常來工部申請,不是要船就是來要人。
今日沈耀就率先來申請要幾艘大船,給兵部人去外頭繪圖
。
溫言請他吃糖,她拿著申請單子去了外頭,然後,許久沒回來,沈耀拆了糖盒,嘗著味道不錯,不見外的給自己倒上了熱茶。
等到溫言回來,說不巧,船都在保養,還沒好,再等等。
沈耀咽下軟糖,
“那就先批了,等船好再用。”
職方司要排隊在第一個。
溫言卻是把申請單子退了回去,露出沈耀昨天見過的笑容,
“不行。”
被拒的沈耀,拿走了桌上所有的糖盒,走回去的路上嘴裡含著糖,他是轉過彎來了,溫言在搞什麼,用他做筏子呢。
他得想想,怎麼和他爹說。
或許是年輕的關係,沈耀覺得革新有助於發展,更何況,他親眼看到短發帶來的便利。
二皇子神情愉快的回到職方司,眾人還以為工部那裡爽快批了,沒成想,被退回來了。
眼瞧沈耀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都在想溫言怎麼做到的,把人給拒絕又沒得罪。
自打溫言抓過工部大權後,各項審批都被卡嚴了,連帶戶部那裡她也打招呼。
初十那天,各部門全部聽聞了溫言召開第一屆工部大會,地點在東宮的議政殿裡。
因為沒有太子,東宮的各處殿都會被借用。
此次工部大會,四司四監的人全部要參加,人數加起來有上百名。
由前到後,層層橫排的桌椅有序安置好,殿內四周掛上寫著工部各部門的旗幟,每位來參加會議的人,穿上了統一發放的外衣,胸口繡著工字。
未時初刻,已經陸續來了許多人,每張桌子上都放了牌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即可。
沒有宮人侍女,也沒有其他外部人,大殿裡,隻有此次參加會議的人。
工部尚書,象征性的和溫言坐在同一高位,麵對工部的所有官員。
時間未到,溫言坐著在翻看發言稿,她的短發太過醒目,許多人進來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肚子裡都在想今天要搞什麼名堂。
未時四刻,所有人全部已經到齊,沒有空位,會議開始。
工部尚書演講了一段廢話,雷鳴掌聲過後,溫言站起來,所有人目光集中在身上,等待她發言。
溫言用傅明庭教她的技巧,收住表情沉默的看著下方,等到殿內極為安靜,幾息過後再開口。
“都說工部是萬年老二,居吏部之下,本官就納了悶,咱們工部是六部之中最乾實事的部門,他們吏部就因為掌握文官的任免調動,就要居六部之首,你們服不服本官不知道,但本官不服。”
原本以為溫言要大刀闊斧工部內部,沒想到她把矛頭對準了外部,許多人猜不透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溫言把去年四司四監作出的總結宣讀了一遍,都誇了一遍後,來了個轉折,
“本官在陛下麵前誇下海口,從這個月開始到年中,咱們工部要做到去年一整年的量,否則就縮減人員。”
所有人都驚呆住了,前頭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借口趕人。
溫言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操作時當然不能平白無故的把人趕走,得有個彆人無法插手的好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