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潯之不忍了,那他呢,謝雲開始思量繼續蹉跎自己是否值得,見到對頭過得好,很難不忿。
謝雲開始注意溫言和周潯之,想找到蛛絲馬跡證據。
一段時間過去,不管在宮中還是私下,謝雲都沒有發現兩人有交集,但他相信自己的猜測,是這兩人偽裝得太好。
今年的夏特彆熱,女帝要去避暑兩個月,三位皇子皇女必去,除了欽點的幾個人,其他官員可去可不去。
溫言沒去,周潯之沒去,謝雲也不去。
女帝是夏至那日離開大都的,她離開後,留下的官員們不需要早朝,早上可以晚一個時辰再去當差。
女帝不在,各部官員們的公務驟然減少,每天申時初到就回去
女帝不在,溫言每日早早回來沒事乾搶占書房,傅明庭索性也帶著傅餘離開大都去避暑,今年太熱了。
這下,溫言徹底沒人管了,每天都留宿在周府,和周潯之一起泡蓮池,樂不思蜀。
這晚,溫言手拉著戴惡鬼獠牙麵具的周潯之去看火把表演。
天熱,她穿了條淺綠低領中袖的一體長裙,上身較緊,下身裙擺兩層,左右開口露出白色裡層裙。
耳朵上掛著金閃閃的大圓耳環,腳上蹬著木屐,“哢哢哢”踩在地麵上,走得快,耳環在短發間裡晃動,襯顯她臉小。
周潯之也不知道去哪裡,任由她拉著坐上一輛人力車,夏夜晚風吹拂來,有些癢。
溫言靠在周潯之的肩上,小聲與他交談,不時露出笑容,這一幕,正正好好與對麵坐在人力車上的謝雲交錯而過。
寺廟的慶典活動,周潯之第一次見到,僧人們揮舞三叉戟的火把,神情莊肅。
看完表演後,溫言拿出一塊銀元,讓周潯之扔到錦鯉池的中央石雕龜的嘴中。
周潯之的手,掂了掂銀元,然後對準龜嘴扔去,“叮”的一聲,精準入嘴。
溫言立即雙手合掌許願,許願她和周潯之長命百歲,得知她許的願,周潯之笑著揉她後腦勺的發,說這龜一天吃這麼多銀元,壽命哪裡借的過來。
得,又是一個不信鬼神的人。
溫言才不管,她就是信,從僧人那裡討來兩柱香,點燃後,一柱塞進周潯之的手裡,
“一起拜啊,天靈靈地靈靈,菩薩顯靈......”
周潯之聽她口中念念有詞,笑完後心中許了個願,就把香插在香爐裡,偏生溫言要把她的香插在最中央,辯辭說這樣菩薩才會第一口吃她的香。
周潯之卷了袖拉高,整條白皙流線條的手臂,接過溫言的香,繞開諸多的其他香,插在最中間。
回頭時看到溫言笑得開心,接著又幫他擦去手臂上沾到的灰,在他低頭撫平袖之際,溫言手指抬高他臉上的麵具,對準唇吻過去。
不信神明的人嚇了一跳,然後趕緊製止她,
“神靈看著呢,態度端正點。”
“神靈會原諒我的情不自禁啦。”
溫言的一邊嘴角被扯住,周潯之叫她外號,
“溫花言。”
溫言拉下他的手,踮起腳又去親他一口,笑得過分燦爛,眼中的光為他而亮。
周潯之拉下麵具,握住她的手下台階離開。
不遠處站在人群中的謝雲,看到了所有,猜測得到了印證,他卻絲毫不喜,而是怒。
熱夏就是深夜,不知疲倦的蟬蛙蟲也不會少叫,謝雲坐在明亮的書房內,這麼多年的孤寂都過去了,他以為自己早就應該習慣了,原來,隻是他的自欺欺人。
見到周潯之放下身段的樣子,謝雲知道,他應當是不後悔這個選擇。
一種名為想破壞的情緒在滋生,原本同樣落在深淵的人,卻突然看到對方被救了上去,隻留下他,謝雲無法忍受隻有他一個受皇權折磨。
溫言現在在鼓勵匠人大膽創造,有好想法構思成圖,上交給她。
她想發展手工業,原本想從商品出手,但周潯之建議不要這麼做,讓她從製造上切入,被提點後,才發覺他想得遠,商品的改動並不穩定,可變因素有很多。
溫言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選擇紡織業。
目前的紗紡和絲紡都是手作織布,從量來說,都極少,她需要提高產量,最好有台織布機。
一旦織布機出現,手工坊坊主會更擴招人,布量產上去,價格降低,需求增加,於是會產生良性循環。
溫言想要的手工業經濟,就能實現。
上頭有要求,下頭就會想辦法給實現,匠人們不停的苦思,然後有位匠人在擅長紡織的妻子啟發下,想出了一台高效的織布機。
詳細的織布機機構圖出現在溫言的案麵上,她批準了製造,試產織布。
當一個月後,她看到這台織布機產出布匹的數量,難耐興奮,跑去吏部,和周潯之炫這寶。
周潯之和她一起去看了放在工部的實物機,又讓人演示織布,有圖案的布流暢織成,他看得也是點頭,這對傳統紡織會帶來巨大衝擊。
溫言和周潯之一起籌備開個絲織工坊,絲比布的價格要高上許多,既然織布機能造出來,那織絲機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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