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溫言說起了夏尤清的好話,周潯之筷子一擱,不吃了。
溫言不解他為什麼生氣,於是拿他的對頭試驗,在謝雲麵前誇夏尤清,但謝雲的反應平平,並且讓她不要說無關事情的廢話。
溫言這才反應過來,周潯之吃醋了,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誇其他男人。
這個認知,讓她高興了起來。
她回去後對著周潯之說隻喜歡他,其他人在她眼裡都是浮雲。
周潯之一如既往的矜持,但是此地無銀的解釋,說他隻是胃口不好,不要多想。
溫言臉上笑容豔漣,點頭說是。
周潯之伸手遮住她的臉,掩去不自在。
明日就是元宵,溫言邀他一起去看聞春樓戴麗娘的表演,鳳舞九天。
周潯之說聞春樓是墮落腐化地,不去。
他對溫言帶女帝尋歡作樂的記憶深刻,脫衣表演的男藝人就是出自聞春樓。
這段記憶,被周潯之反複說過好幾回,是溫言身上洗不白的東西。
溫言每每回想起來就覺得衰,看個擦邊表演被三個男人當場抓獲,成為說教她的黑曆史。
元宵節當天,溫言被周潯之給看住,隨著時間點點過去,她對周潯之再三保證,不會看不健康的東西,
“潯之,戴麗娘來一次演出不容易,給我去看啦,去看啦,除了戴麗娘,今晚還有十二樂坊。
潯之,好潯之,千載難逢的演出,我都定好位置了,特彆貴啊。”
溫言抱著周潯之,不給他走,不給他做任何事。
地麵擦得淨亮的走廊,倒映出周潯之被溫言從後抱住腰,緩慢往前走。
溫言雙腿發力,要把他抱起來阻止再走。
周潯之丹田下沉,氣力往下,穩住的往前跨步,溫言被他帶著往前跳步。
下人們看著這一幕,都低頭,想笑又不敢笑。
到底,周潯之受不住溫言的胡攪蠻纏,令他在家無法靜心做事,如她意一起出來。
出門前,溫言換上低領束腰顯風情的衣裙,耳環金閃妝容明豔。
周潯之見到後問她想乾什麼去,要她換掉,並且親自給她挑選衣。
溫言看著鏡中的自己,除了一張臉,連脖子都沒露出來,全部遮得嚴實,這種正經衣去聞春樓,溫言覺得鐵定要被笑是第一次來的良女。
但是看著周潯之那勉強的神色,她隻好就這樣去,免得他對她又有不好的印象。
周潯之帶了張貼臉的薄金麵具,遮在鼻之上,方便視物的同時,不影響喝茶。
上元節的燈,比年節裡多了許多的樣式,造型有趣,小攤上賣得最多的還是滾元宵,搓成圓球,有甜有鹹。
街上的人力車,隨處可見,民間對這輕捷便宜的車十分喜愛,特彆是年輕人,有閒錢都選擇人力車出行,這幾乎已經被家家戶戶接受的存在了。
車夫們個個都有著好腳力,身上統一穿著商會發放的服飾,還有專門拉車的羊角靴。
車行的商會對這些車夫有外形要求,一定要麵容衣著乾淨,脖子裡要帶擦汗的汗巾,每日要換。
因著車和車夫都看著乾淨,人力車才會受到大麵積的歡迎,富貴人也願意坐。
周潯之先下車,然後扶著溫言踩小凳下來,他們來到了聞春樓前。
巨大的花牌上,赫然是戴麗娘。
溫言熟路的帶著周潯之進去,跑堂見到她,殷勤招待,引去預定座。
周潯之眼神睨溫言,
“呦,常客啊。”
溫言乾笑,那都是以前了,現在隻是偶爾,屈指可數。
溫言定下的位置,是最好之一,在正對舞台的二樓雅間,他們落座後,侍從送來上好的茶水點心,還讓點單今晚的夜宵,準備了許多種。
溫言要了兩碗銀耳,還有兩份炒元宵,這是聞春樓獨有的元宵吃法。
她脫了外衣,解開脖領扣,抽出腰間和周潯之同墜的扇子,兩人有很多的同款東西。
周潯之雖然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也沒有不自在,同樣脫了外衣,露出矜貴,腰間扇放在桌上,品了口茶水,意外的還行。
演出時間還差點,但是客幾乎已經坐滿,都在等大角出場。
謝知繁把謝雲騙出來,帶進聞春樓,要給素苦的人送去點溫暖,但他沒想到今夜爆滿,沒位置了。
錢多也無法臨時買位,都是提前預定好來看戴麗娘。
謝雲的目力特彆好,看到二樓最好的位置,有張熟麵孔,
“知繁,你先回去,我去找個朋友。”
“小叔,你什麼朋友會在這裡,我也想蹭位置。”
謝知繁才知今晚是戴麗娘演出,他想留下來。
“你在不合適,回去。”
謝雲撇下他,上樓去了。
謝知繁無奈,隻好自己先離開,特娘的,大都有錢的人怎麼這麼多。
溫言被小廝來問,有她認識的朋友想進來,
“誰啊?”
“那位貴客說姓謝。”
溫言看向周潯之,他嘖了聲,點頭。
小廝去請謝雲進來,他連點客氣都沒有,撩袍坐下了,當真這裡視野好,他悠閒端起茶水,眼神瞥向有意見的目光。
溫言收回不滿,拿起山楂塊塞進嘴裡使勁嚼,這人怎麼能這麼自然。
大廳裡的燈暗了下來,隻留下舞台的高燈,有鼓聲響起,眾人目光聚盯。
一道紅色的長綾飛出,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