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抵因為這份性子,十皇子與太子倒也頗為交好,連帶著,也與他熟稔了起來,當日他發現自己竟是被十皇子救了回去,本想張口道謝,哪裡知道接下來發生的種種,卻讓他恨不得還是被燒死在火海中來得好。
“當日在京中,十皇子對你的情意,大抵也隻有你自己沒察覺出來了,十皇子本就是個荒唐人,府裡又養著戲子,他好龍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秦越索性今日便把心中的一些話說了出來。
吳熙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不要提這個了,你也不必為我擔心,如今已經過了三年多,我也不想再回那是非之地,如今我過得很好,過去的一切便知當是前世吧。”
“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如今他已經貴為親王,若是知道你還在這世上,想要尋到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你要如何?”秦越皺眉。
“何至於如此,已經過去了這些年,他當年想必也隻是貪圖一時的新鮮,我如今這般模樣,就算他找上了門隻怕也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何苦擔心這有的沒的,倒是自尋煩惱了。”吳熙卻是不以為然的搖頭。
秦越見狀,也隻好不再說什麼了,他也看得分明,吳熙這一次來,神色和以往雖然一樣,但眼神中總像是多了什麼似的,不過看著是好事,倒也罷了。
也正如秦越所想,自打和周氏確認了璟軒的身份,吳熙終於找到了繼續生存下去的理由,心情的轉變自然也帶到了眼神中,隻是這些話牽扯太大,縱然他與秦越是從小的交情,這些事卻還是不能講。
而此時在錦綢坊中,王祈已經帶著璟軒諸人喝了好一陣的茶,卻還不見他哥哥出來,便狐疑的問到旁邊的夥計:“哥哥今日很忙麼?怎的到現在還不過來?”
旁邊的夥計忙賠笑道:“小公子有所不知,之前金陵那邊分鋪楊掌櫃不知道從哪兒掏弄來個染色的方子,染出的顏色很是稀罕,如今引得人趨之若鶩,在東家麵前很是得了臉麵。年前東家便提過,要選位掌櫃總領江南各個分鋪的事,這次旁人都說,這位子定然是楊掌櫃的了,小公子你也是知道的,楊掌櫃與咱們掌櫃有些嫌隙。”
夥計口齒伶俐的與王祈分說各種原因,王祈聽罷也是一臉焦急:“那哥哥怎麼說?”
“咱們掌櫃的也派人去尋些稀罕的方子,倒也真給尋到一個,用那法子弄出來的綢緞卻是比從前的更顯輕盈,就是用同樣的染色方子,這法子弄出來的綢緞上出的顏色也更漂亮。
掌櫃的原很高興,哪裡知道這料子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能刺繡在上麵,一旦下針,那好好的緞子便不成樣子了。這料子不能繡花樣,可哪裡能拿出去賣,到時候怕是討不得好,還要砸了招牌。
為了弄這料子,掌櫃的也是投了不少銀子進去,如今眼睜睜瞧著那些銀子都打了水漂,掌櫃的心裡也著急。
這不,好容易托人尋了雲緞繡莊的門路,指望著能有心靈手巧的繡娘想出法子來解決這事,掌櫃的這會兒隻怕還在怡然樓宴客。”
夥計這話說完,王祈不由得更是擔心,一邊又懊惱自己沒有發覺哥哥的不對勁,還跑來城裡給哥哥添麻煩,倒是璟軒瞧了眼王祈懊惱的神色,略想了想,開口道:“我倒覺得這事倒也未必不能解決。”
王祈正懊惱,忽的聽璟軒說這話不由得一愣,忙問道:“是什麼?”
“隻是我的一些想法罷了,不如和王大哥分說一番,他若覺得有理,便不妨一試,如果覺得不行,那便罷了。”璟軒不慌不忙的說道。
原本那夥計之前聽璟軒開口,瞧著他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根本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裡,然而此時瞧著這小孩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倒是和旁的小孩子不大一樣,心裡不由得也起了嘀咕,許是真有法子也說不準?
想到此,夥計便收起了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想著去給掌櫃的遞話,哪知道他還沒行動,便聽到了門外想起了車馬聲,王社已然回到了鋪子裡。
王社一進門,瞧見弟弟正在後麵坐著,原本愁苦的臉上也擠出了幾絲笑意:“早聽說你來了,隻是脫不開身,可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