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璟軒那槍訣已然寫好,心情不由得比往日好了不少,待上學的路上一瞧張文知,見他也露出了自打從城裡回來後的第一個笑容,而且渾身上下也透出了一股輕鬆勁兒,和前些時候整日的低沉大是不同,也更沒有了從前那少年老成了派頭,倒是多了份淡然,配上他那越發儒雅的長相,倒是氣質煥然一新了一番。
璟軒見狀不由得笑道:“文知倒也算是破後而立了。”
張文知此時早就不把璟軒當做尋常的孩童,此時聽了這話,不由得感慨道:“往日裡我隻道王祈那小子像個猴兒,待這次經曆了這番,才發現實際上我卻連他還比不上了。”
“能這麼想,且想得通,文知也算是不同尋常,多少人便是看不透這一點,才一輩子庸庸碌碌。”璟軒挑了挑眉,眼裡倒是更多了份讚賞。世人麵對這樣富貴榮華的衝擊,多半是會被迷了眼,尤其是張文知這般少不更事的少年,能頓悟出來,這張文知的前程,倒是不可限量了。
兩個人說著到了先生那邊,隻見王祈像股風似的跑了過來,拉著璟軒道:“我哥哥托人帶回了二百兩銀子給你,我先放到了先生那兒,待你下了學彆忘了去先生那兒取了回家。”
銀子?璟軒立時便想到了他之前給王社出的主意,便問道:“是鋪子的事兒?”
王祈連連點頭,看著璟軒的眼神全然都是崇拜:“你那主意當日我雖沒大聽懂,但是我哥哥卻連聲說好,自從咱們回來以後,哥哥便按照你的法子做了……”
說來也是有緣,因和興安侯府結了這善緣,侯府夫人得了這個信兒,第一個著人去鋪子裡買了好些緞子回去,那侯爺夫人素來便在刺繡上頗有名氣,這次買了緞子,不過是平日裡往來的那些夫人提了幾句諸如“想來不知道哪家心靈手巧的女孩子能用著緞子繡出花樣”的話來,不出三日,這姑蘇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沒有不著人去鋪子裡買這緞子的。
王社也是頭腦靈活,借著這股東風,給這緞子起名為織緞,意為天上織女的綢緞,更是引得這緞子的風頭更是蓋過了那金陵分鋪的楊掌櫃。王社原想著這遭是賠慘了的,哪裡想到事到如今卻是峰回路轉,喜不自禁的同時,倒也沒忘了璟軒這個“謀士”。
“哥哥說二百兩還是單薄了些,日後絕忘不了你。”王祈把這些門道都說完,璟軒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出這主意,他本也沒想著要分什麼銀錢,不過對於這意外之財,對於此時實在過得緊巴巴的璟軒而言,卻是久旱甘霖了。
還有那王社,倒是個不錯的人才,可惜他還太小,等他再大一點兒,想好了賺錢的法子,少不得也要把他挖過來為己所用才行。想到此,瞧了眼在旁邊比自己還要興奮不已的王祈,璟軒不由得笑了。
晚上下學,因這二百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吳先生擔心璟軒和張文知兩個人不大穩妥,還叫魏臻送他二人一道回去,到了莊上,張文知自然家去了,璟軒想起自己那已然寫好的槍訣,便對魏臻說道:“難得你來了我家一遭,便彆忙著走,我娘親也聽說過你,進去略坐坐也好。”
魏臻見狀便也應了,那周氏剛剛誇讚過著魏臻怕是有大造化的,見兒子帶了人回家,自然拉著魏臻仔細的瞧看,瞧得璟軒都不由得笑道:“你這一來,我都被比下去了。”
周氏瞪了眼兒子笑道:“你若能生得和魏臻一樣結實,我倒不用操心你的身子了。”
璟軒一笑,他雖然對自己現在這小胳膊小腿的不滿意,可要是真長成了為真那五大三粗的樣兒,他可受不住!
好不容易才讓周氏放人,璟軒把魏臻領帶自己屋子裡麵,打發翠兒出去備茶,璟軒把自己已然寫好的那本千鈞槍訣交給了魏臻。
“你也彆問我這東西的來曆,若是你真練出了名堂,我自然會告訴你。隻是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任何人也不許說出去,縱然是先生或者侯爺都不可,你若是應了,我便把它給你,若是不應,便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