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1 / 2)

饒是那些已經起了心思要攀其他高枝的掌櫃,在驟然收到他們被王祈解雇的消息後,在短暫的驚疑不安過後,被落了麵子的不甘便顯露在了麵上;至於那些假公濟私在鋪子裡麵為自家撈油水正撈得手軟的掌櫃們,王祈這一舉動儼然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兼或駁了他們這些年的體麵,因而更是一個個不滿的吹胡子瞪眼了起來。Du00.coM

縱然平日裡這些掌櫃們彼此之間難免有些嫌隙,如今在王祈的壓力下,他們倒是都拋開了往日裡的磕磕絆絆,反倒達成了一致。

一時間,府外的流言蜚語、府裡麵的暗潮洶湧,全都一股腦的湧了進來,最先來府裡哭訴的,自然是夫人陪嫁鋪子的兩位掌櫃。

“夫人,您心底良善,收養了小侯爺做嗣子,把老爺和夫人這偌大的家業都給他繼承!哪裡知道他就是一隻白眼狼,如今老爺屍骨未寒,他竟然夥同外人,趁著夫人您身子不爽利的這檔口,把咱們侯府攪的烏煙瘴氣不說,現如今更是開始覬覦夫人您的陪嫁!”

這正跪在地上哭訴得天怒人怨的正是銀樓掌櫃劉保家的,她原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被夫人指給了夫人奶娘劉嬤嬤的兒子劉保做媳婦,著他們夫婦做了夫人的陪嫁鋪子,那銀樓的掌櫃。

那劉保確有些本事,打理銀樓很是井井有條,初時很是感念夫人的提攜,然而日子久了,卻終歸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隻是那時候老侯爺尚在,夫人精神也好,他們夫婦雖然私下裡做了些小動作,卻並沒有十分大膽。

到了王祈承襲爵位,夫人因為悲痛而暫不理事,這夫婦兩人的膽子便越發的大了,兩個人正對從鋪子裡得到的甜頭欲罷不能的時候,王祈卻免了劉保銀樓掌櫃的差事,這儼然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夫婦二人如何肯善罷甘休,仗著當年服侍夫人的情分與這些年的體麵,劉保家的便率先來了夫人麵前告狀。

“覬覦我的陪嫁?這又從何說起?”精神一直懶懶的夫人聽罷這劉保家的話,微微挑了挑眉,語氣平淡的問道。

劉保家的見狀連忙回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那小侯爺如今正拉攏侯府產業的掌櫃們,提拔那些對他死心塌地的,排擠我們這些對夫人您忠心耿耿的!做不做這鋪子的掌櫃又值得什麼!我隻是替夫人您不值,當初要不是您和老侯爺,他一個鄉下小毛孩子哪裡就能有今日了?如今他倒是忘恩負義,這翅膀還沒硬呢,就把夫人您的陪嫁產業都收為己有;日後他若是翅膀硬了,那夫人的日子可怎麼過?”

劉保家的說到最後,一臉的痛心疾首,全然一副為夫人考慮的模樣。

奈何夫人瞧見了,卻是撇了撇嘴角,冷笑了一聲,拿起放在手邊的一本冊子摔到了那劉保家的臉上:“好一個一心為了我著想,真當我傻了不成!”

劉保家的全沒料到夫人會驟然發怒,待一看被夫人擲下來的賬冊,劉保家的冷汗立時便滲透了衣裳,抬起頭剛要辯解,卻見夫人手裡又拿起了一張紙——儼然是他們夫婦在城中置產的地契——不由得嚇得更是麵無血色。

瞧見她如此,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倦色,擺擺手,著人把劉保家的捆了扭送到前麵去,待這陣忙亂過去,夫人歎了口氣,對青鸞說道:“祈兒是個好孩子,難為他了,不然,這侯府不知道如今成了什麼樣兒!”

自打老侯爺過世以來,這還是青鸞第一次見夫人稍微精神了些,此時連忙勸道:“小侯爺如今才多大,能有這份能力實在是老爺在天之靈保佑。夫人,我說句逾矩的話,您如今這副模樣,老爺的在天之靈見了,也會不安心的。

這麼大的家業,那些刁奴如今一個個的使勁了花活,若是夫人您再不振作,小侯爺再有能為,也架不住這些人整日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這起子小人又慣是會搬弄口舌是非的,在外麵不知道會說些什麼,若是夫人您不出麵,若是毀了小侯爺的名聲,將來可怎麼辦?”

青鸞這話說完,夫人恍惚了一陣,精神一陣,眼中也漸漸褪去了彌漫了許久的哀傷與頹唐,拉著青鸞的手,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孩子,難為你想的周到,往日裡是我魔障了。”

說罷,夫人著人去前麵給王祈傳話:“便說是我吩咐的,這樣背主的刁奴,不用留什麼情麵,扭送到衙門裡去,按律治罪就是!”

“夫人倒是通透。”聽了裡麵人的傳話,璟軒不由得笑著點頭對王祈說道。

走官路最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然而最初他們卻本沒想這般做,畢竟這些人都是掌管侯府鋪子多年的掌櫃,是老侯爺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王祈若是處置得太狠,難免也被人議論紛紛。如今既然夫人開了這個口,一切便好辦得多。

“走,咱們去給母親請安。”最然王祈興奮的,還是從這件事中察覺到夫人已經從之前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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