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柳家大公子倒是個妙人兒。du00.com”聞聽柳家人到了,璟軒不由得想到之前夫人曾經提及,下個月初三是柳二小姐的芳辰,柳家已經下了帖子在侯府,夫人說過要帶他和王祈一道去慶賀。
沒想到還沒到下月初三,他倒是先見到了柳家大公子。這位柳大公子年紀和那世子年紀相仿,據聞是個性烈如火的人物,今日一見,對方一副白麵書生的模樣,倒真看不出傳聞中的脾氣暴躁來。
不過,原聽說柳家和孫家有隙,如今看著這柳大公子堂而皇之的落了那世子的麵子,這傳聞多半是真的了。
“吩咐外麵,掛上客滿歇業的牌子,若有人來問,便說今日開張大吉,隻迎兩桌賓客。”璟軒把這些話交代了下去,隨即才和王祈談起了接下來的事。
這酒樓雖然還是侯府的產業,但他把這些年的積蓄全都投了進去,因而占了三成的份子,算起來這也是他頭一遭的生意。
待聽到不多時便陸續又有兩家的人前來酒樓,卻因為他剛剛吩咐過今日不再待客而擋在了外麵後,璟軒滿意的笑了。
“還真都被你猜中了,我害怕有那個狗屁世子一鬨,便真沒人敢來了呢!”一旁王祈不由得一臉佩服的看著璟軒。
“有王爺拔了頭籌,又有柳家摻合進來,那些個世家還有什麼不敢的?除了和孫家交好的,餘下的在姑蘇這麼多年,誰家背後沒有些盤根錯雜的勢力?那世子就算要報複,難道還能把這姑蘇所有的世家都報複了不成?就算他想,他也沒這個能耐!”璟軒挑眉一笑,而且,雖然不知道那個看著低調實則狠辣的鄭廣平究竟和王爺達成了什麼共識,總之,他有預感,那位世子,恐怕真的要倒黴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拒不接待了呢?明明還有兩間院子空著。”王祈不解的問道,剛剛璟軒吩咐下去的時候他就已經猜不透了。
“王爺自不必說,不管柳家是因為什麼摻和進來的,這個人情,咱們是要承的。今兒除了王爺,便是他柳家成了獨一份兒在咱們怡然樓吃了頭宴的,日後講說起來,他柳家不也是露足了臉麵?”
璟軒淡笑著說道,這麵子是相互的,不給他麵子的,對不起,就像世子似的,裡子麵子全都給我仍在那兒!若是給麵子,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很簡單,不是麼?
“我算是服了你了。”王祈搖著腦袋歎氣,人家都說他一肚子壞水,在他看來,多半都是璟軒出的主意他來做罷了,這好處璟軒一個都沒落下,名頭可都叫他背了!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柳家大公子待得知了今兒他成了繼王爺之後,唯一被怡然樓招待的貴賓後,不由得笑了出來,那話,說的和璟軒幾乎一模一樣:“林璟軒,王祈,有點兒意思。”
與怡然樓中此時欣欣然的氣氛不同,此時的林府,林老夫人看過林如海的書信後,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這陣子姑蘇城關於自家的傳言傳得是風風雨雨、有鼻子有眼的,縱然她也猜到了必定是那南安郡王世子搗得鬼,但捉賊拿贓,沒有證據她又能如何?隻是沒想到,這傳言竟然連遠在京城的林如海都聽到了風聲。
看著兒子書信的措辭,縱然已經極儘緩和,但知子莫若母,林老夫人還是能從中感受到兒子的怒火。那孩子帶著周氏從莊上回到城中的事,她還沒有和兒子分說,還真不知道,如果被兒子知道了這件事,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明明是她林家的家事,此時,卻已經到了這般的田地。林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神情了。至於兒子信中提及的,要把這孩子帶回京城去這件事,林老夫人搖了搖頭,提筆寫了回信。
林如海遠在京城,隻怕還不知道這份流言的背後,究竟有什麼因果。此時貿然送這孩子進京,可未必是好事。再加上那周氏身子孱弱,為了那女人,這孩子不惜險些和府中撕破了臉麵,此時若是強行讓他進京,還不知道會鬨將出什麼!
林府的名聲此時已經搖搖欲墜了,再經不起一星半點兒的折騰了。更何況,媳婦好不容易才懷上了身孕,若是因為此時發生了差池,那才是追悔莫及。
把這些事都寫在了回信中,林老夫人自然也提及了王爺與她談及的那些事,末了才讓來人快馬加鞭把回信送去了京城。
然而這一夜,林老夫人注定又是無眠了。與她相反,璟軒這一夜原還睡得十分踏實,隻是到了二更天的時候,卻驟然被外麵響起的動靜給吵醒了。
“誰?”璟軒機警的睜開眼睛,揚聲問道。
“是我。”外麵響起的卻是王祈的聲音。
“這麼晚了,你……”璟軒打開門,說了一半的話在看到王祈以及魏臻手裡抱著的血肉模糊、狼狽不堪的人後,不由得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