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薛蟠目瞪口呆的模樣,旁邊王祁安撫他:“瞧你這小膽兒,一嚇就破。。 更新好快。王爺就算是遷怒,也是遷怒賈家,和你有什麼關係?橫豎你們家還是你爹當家,薛大伯心裡麵通透著呢。”
薛蟠這才放心了下來,歎氣說道:“話是這麼說。但我娘她三天兩頭的鬨這麼一出,擱在誰家誰受得了?偏那個王夫人會講話不成?每次來我家,都攪得家裡不得安寧的,真是煩透了。好在我媳‘婦’和王家表妹‘交’好,每次都是表妹給她透口風,不然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亂’子呢?”
雖然五娘現在在薛家也是絕對的權威,但是薛太太是薛蟠的親娘、薛明義的發妻,五娘雖然有能力,但還不想把手伸到薛太太的院子裡。左右她折騰也隻是折騰薛家的男人們,還沒那個能力折騰到外麵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罷了。
但王熙鳳可不同,如今賈家可被她牢牢的掌握在手裡,賈政和王夫人兩個住在榮禧堂又如何?如今賈家上上下下可都知道,這位璉二‘奶’‘奶’才是賈家真正的掌‘門’人呢,哪個不上杆子巴結?
王夫人自以為她把二房這一畝三分地整治得不錯,卻不知道,她貼身的兩個大丫鬟,一個早就對王熙鳳表了忠心,另一個全部心思都貼到她最不待見的庶子賈環身上去了。
也是因為王熙鳳對賈府的掌控力,她才能在王夫人起了什麼心思的時候,提前把消息透給五娘知道。說起這個,王熙鳳也是恨得牙直癢癢,賈家還沒分家呢,二房王夫人作死不要緊,作到這個上頭,可是有種要把賈家一起拖下水的前兆!還真是她的“好姑姑”!
柳湘蓮心有戚戚然的拍了拍薛蟠的肩:“好在我們家沒那些個糟爛事兒,不然以三娘的脾氣,恐怕我就要過釘板了。”
做人呢,話絕對不能說得太滿。如今柳湘蓮若是知道,沒過多久有個他連麵都沒見過,卻上杆子要嫁給他的尤三姐鬨了好大一出熱鬨,害得他費儘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掉進了醋缸子裡麵的三娘給哄好,他今天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魏臻這時候終於開了口:“忠順王府?聽說忠順王確實是想要娶個正妃做擺設。”
眾人都沉默了,璟軒拍了拍他的手:“好歹也不要說得這麼直接。”
做擺設什麼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夠了,不過魏臻的意思,大家卻也是領會到了。
皇帝一向不待見在上皇時代聲名顯赫的權貴們,外人自然以為是新皇為了樹立權威給新貴讓位,才處處打壓老臣;璟軒和桓謙他們卻是明白,皇帝是在給當年直接或間接參與給太子使絆子這種行為的人秋後算賬。而這些老牌權貴也的的確確該整治了,處理正事的能力不怎麼樣,以權謀‘私’之流卻是乾得十分順當,這種蛀蟲還是早點兒除了為好。
忠平王府直接改了主人,忠安王府徹底灰飛煙滅,北靜王府被斷了羽翼,眼下隻剩下忠順王府沒有被整治,忠順王也十分乖覺的站在了皇帝這一邊,並沒有給皇帝添‘亂’子。
對於被皇帝盛寵的璟軒,忠順王桓最初的態度是有禮的疏離,相比於旁人變著法子想和璟軒或者是他身後的薛家等人攀上關係,桓對待璟軒態度則不過是守著禮數的點頭之‘交’罷了。
這種關係直到璟軒的梨‘春’班到了京城便被打破,原因無他,忠順王桓沒彆的愛好,就一個聽戲是愛入了骨髓的,王府裡麵也養了家班,各個都是身懷絕藝,比普通的戲班子都要強得多。
從前也不是沒聽過璟軒‘弄’了個戲班子的傳聞,傳聞裡越是把璟軒傳得神乎其神的,忠順王就越是不相信,隻覺得不過是小孩子和家裡麵置氣的把戲罷了,那些戲文倒是不錯,但就是不像是一個小娃娃能夠寫出來的。
等梨‘春’班進了京城,見獵心喜的忠順王雖然心裡麵不相信璟軒的能力,但他卻還是想親眼看看這個戲班子到底有沒有外人說的那麼邪乎。結果這一聽,忠順王就徹底成了梨‘春’班的戲‘迷’了,梨‘春’班的戲他是場場不落,還動了心思想要挖走幾個角兒到他的家班兒裡去。
不過他是個謹慎的人,知道璟軒不好惹,就沒輕舉妄動,而是托到了忠平王桓謙那兒,叫他給璟軒透了話,約了個日子特為的談了談梨‘春’班的事兒。對於一個王爺要在他的戲班子挖走戲子的事兒,璟軒自然是抵觸的,但對方態度倒是良好,璟軒想了想便和忠順王接觸了一下。
這一下,璟軒倒是看出了忠順王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戲‘迷’,而兩個人‘交’談的三言兩句,忠順王也發覺原來他原本對璟軒的判斷有誤,對方也的確是個愛戲之人。兩個人再多聊了幾句,忠順王得知璟軒在寫新戲,迫不及待的便想著能不能看看初稿,璟軒也十分大方的約了另外的時間細聊。
愛戲之人即便不會寫戲,但對於評戲卻多半是有心得的。待見了璟軒的新本子後,忠順王對於梨‘春’班那些戲文是出自璟軒之手的事實就再也沒有半點兒懷疑了,一拍大‘腿’,將璟軒因為知己,萬分後悔為什麼當初沒和璟軒好好親近親近,竟險些錯過了這麼誌同道合的友人,真是失策啊失策。
而和璟軒熟悉了之後,忠順王也絕口不提挖走什麼戲子的事兒了,好戲子也得有好本子相稱,他都動了把他府裡的家班‘交’給璟軒來指導一下的心思了。
就這麼著,旁人有以文會友的、以武會友的,忠順王和璟軒倒是以戲會友,雖然相識的時間不久,但關係卻十分熱絡,要說忠順王的脾氣也古怪,難得和旁人親近,這次和璟軒的熟稔,也讓很多人跌破了眼鏡。不少人心裡麵腹誹璟軒的榮寵就連如今王爵中最得皇帝歡心的忠順王都坐不住了,但卻沒人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
等到忠順王眼尖的發現了璟軒和魏臻的感情,他對璟軒的態度就又親近了幾分,原因無他,這位忠順王也是個愛藍顏不愛紅顏的主兒,和璟軒與魏臻的專情不同,這位還是個多情的,專是個在戲子中間流連的主兒,他府裡的家班兒,也算是他的男版後院兒了。
這位‘私’事上的荒唐也不是什麼新聞了,外人當麵自然不會給他難看,甚至還有人特為的給他送上‘門’‘挺’多不錯的小戲子來巴結,但外人那邊即便是送人過來巴結的,他也能從中看出點兒對方不屑他的情緒來,這讓忠順王十分不滿,自然也不會給那些人什麼好臉‘色’,也因此他脾氣古怪的傳聞更加的越演越烈了。
但璟軒不同,對方式同道中人不說,還對他透‘露’了一些為了魏臻不會娶妻的打算,這叫忠順親王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酸溜溜的問:“你這打算,你家裡人知道嗎?”
如果可以,他還不想娶回個‘女’人呢,可他母妃說了,戲子什麼的,隨他怎麼玩樂,但正妃必須要娶,世子也必須要生,忠順王‘性’子再執拗,在這方麵也是不願意違背自己母妃的,他也為這事兒犯愁了好久。
“我和魏臻的關係,上皇、太後和皇上都認可了,旁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我不過就是個經營商鋪和戲班子的平民百姓罷了,那些人吃飽了沒事做還要管我娶不娶親?要是真有禦史不長眼睛拿住這件事不放,那我倒是願意把他們家後院那些辛秘也多編排一些出來給全國上下的老百姓樂嗬樂嗬。”璟軒說的萬分的理直氣壯,忠順王聽了竟覺得無法反駁。
如今林璟軒身上一沒有爵位二沒有官職,雖然因為得到了皇帝的榮寵而顯得地位超然,但究其根基,還隻是個光頭百姓。就算是朝廷中戰鬥力最強的禦史,也管不到沒有作‘奸’犯科的平民百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