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2 / 2)

可是不行……魏臻想起吳先生說的,璟軒本來就體弱,不可過早的接觸那種事,若是可能,十八歲之後再行周公之禮,才是最穩妥的。就是這一句話,魏臻一忍就忍到了現在,想到還要再忍兩年多,魏臻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憋死的。偏這個不省心的,還一個勁兒的挑撥他,真是叫魏臻天人交戰得厲害。

魏臻難受,璟軒也沒快活到哪裡去,他本就到了十五歲,正是少年人啟蒙的年紀,他更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對於這檔子事兒比誰都清楚。大抵是今生他那身子的確孱弱,到了十五歲上,還沒曾有初次的衝動,他便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如今半醉半醒之間,又是恰逢其會,璟軒不由得麵色越發的紅豔豔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了起來。

見他這樣,魏臻哪還有不明白的,伸手在水麵下摸索了一番,便感受到了對方的變化。魏臻歎了口氣,這下能怎麼辦,隻能任勞任怨的用手幫起了已經醉眼朦朧的璟軒。

等到那醉貓舒服的窩在他的懷裡睡著了,魏臻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自己,搖著頭把璟軒抱了出來,給他擦乾身子、穿好衣服、弄乾頭發、蓋上被子,這才有精神處理自己還猶自活潑的家夥,憋得他都快吐血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魏臻他們的“嬉戲”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中,等到皇後得了消息,不由得也目瞪口呆了半晌。璟軒生的模樣的確是十分俊俏,說他有龍陽之好皇後並不覺得意外,但是憑璟軒如今的盛寵地位,也該和忠順一樣,養些做小女兒柔媚形態的戲子罷了,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是那個身材魁梧、樣貌英挺的魏臻呐?

皇後呆了半晌後,心思便不由得越走越遠,敢情這姓林的小子竟然是個兔兒爺!難怪京中那麼多人家想要和林家攀親,到如今都不了了之。越是這樣想,皇後就越覺得,也許她們嚴家歡姐兒的事兒還有這林璟軒的手筆,歡姐兒是個穩妥的孩子,若不是圍場之中被那林璟軒激怒,也不會出了禦前失宜的事兒,連累了嚴家家族不說,還險些誤了她自己的終身。

這麼一想,原本還氣自家侄女的皇後終於找到了替罪羊,對侄女的惱火全都化作了憐惜,一腔怒火全都衝著璟軒去了。

不知道,林大人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成了兔兒爺,會是個什麼反應!皇後這樣一想,嘴角倒是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皇後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奈何皇帝對於整個皇宮都有著絕對的掌控力,皇後派人去傳的消息、去辦得事兒,都在第一時間被皇帝所知曉。

自然而然的,璟軒一大早醒來,還沒消化掉自己昨天晚上借著酒勁兒做出的事兒,就發現連皇帝舅舅都知道這件事了!看到皇帝探究的表情,璟軒想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輕咳了一聲挪開視線,惹來皇帝蹙起了眉頭,對魏臻吼道:“他醉了,你也醉了不成?”

魏臻低頭不語,麵對這種嶽父,他這個占了一半便宜的人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林家,你們想怎麼辦?”皇帝有火沒處發,看著麵前的兩個鵪鶉,隻得把這火氣先自己咽下去了。

璟軒無所謂的開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況且我本也沒想瞞著,不如就借此機會,把消息透給林如海也好,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免得廢二次唇舌,絕了他給我定親的念頭也是好的。”

就這樣,皇後自以為她傳消息這件事是神不知鬼不覺,正心裡麵暗自期待江南那邊林如海得了消息會有什麼反應,卻並不知道,這是被皇帝和璟軒在這背後充任了什麼樣的角色。

轉眼到了正月,忠順王在府裡麵設宴,請璟軒和魏臻過府。忠順王自打大婚那天聽了黃鶯兒和靈官的戲,就欲罷不能了,這次好一頓和班主磨,又把璟軒也會過府這件事說了一通,才叫班主點頭,讓他們二人再去王府唱一出。

柳湘蓮知道他們二人要登台,也十分技癢的要配戲,便也去後台收拾去了。酒席宴間,璟軒瞧著忠順王搖頭晃腦沉醉的模樣,不由得笑道:“你這哪裡是請我來吃酒,倒是借著我的由子叫我的戲班子給你唱堂會來了!真是打得好算盤!”

忠順王歎氣:“我就這麼點子的愛好,沒遇見你之前,還以為著我這家班就是天下無雙了,卻沒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對你可是佩服極了。”

璟軒笑而不語,也細細的聽戲,給黃鶯兒和靈官的技藝暗自點頭,都說薑是老的辣,這話果然不錯,他們兩個如今擱在外麵,都得被尊稱一聲“大家”,在梨園之中也是當之無愧的角兒了。

黃鶯兒早年遊走於權貴之中不知被何人所害傷了嗓子,如果不是遇到璟軒被治好了嗓子不說,還得了庇護不必再曲意逢迎那些世家子弟,他也沒有今日的造化,成了梨園的名角兒。也正是因為他這段經曆,因而黃鶯兒一向極為抗拒卸妝之後出來拜謝主人家。

但今日不同的是璟軒也在,因而黃鶯兒和靈官兩個在唱過了戲後,換過了平日的裝束,雙雙到前麵來見過璟軒和忠順王。

忠順大喜,他也是頭一遭見到黃鶯兒和靈官平素的模樣,也不管什麼尊卑有彆的,叫兩個人一道坐了下來,吩咐下人擺出兩幅碗筷杯碟。

璟軒對靈官笑道:“你家的大姐兒如今也五歲了吧?”

靈官和周惜成親之後,小兩口恩恩愛愛,羨煞了梨春班一眾旁人。自古戲子地位就低,縱然婚配也多不如意,像靈官這樣娶了周惜夫妻恩愛的,可是少之又少了。如今周惜師承吳熙和秦越,已經是藥鋪遠近聞名的周神醫了。

聽到璟軒提起自家女兒,靈官笑容滿麵的說道:“正是呢。這小丫頭打小兒就和她娘似得,喜歡侍弄那些草藥。”

靈官和璟軒在這邊講話,忠順王卻若有所思的一直盯著黃鶯兒瞧,黃鶯兒不動聲色的任他瞧,目不斜視。璟軒見了,挑挑眉問忠順:“怎麼,我們黃鶯兒臉上長花了不成?”

對於自家的戲子,璟軒還是十分維護的,他倒是挺納罕忠順的表現,照理說,忠順王是知道他的規矩的,倒不至於明知故犯。

“我隻是瞧著眼熟,當年我倒是去過江南,也見過一個同名同姓的小戲子,當時見他有幾分潛質,便想著帶回京城裡來,哪知道臨走的時候卻病了,說是高燒燒啞了嗓子,再不能唱戲了。我這才退而求其次,帶了旁人回來。因為有這段往事,我才多瞧了幾眼罷了。”忠順王解釋道,璟軒的規矩,他可無意打破。更何況他一向是講求個你情我願的,強人所難什麼的,他還沒那麼下作。

黃鶯兒聽了露出一絲苦笑,舉起酒杯:“承蒙王爺還惦記著。”

他也是見了忠順王有幾分眼熟,覺得對方極像當年錢家少爺叫自己好生伺候的貴客,也是在那之後他無故遭難,這些年往事如煙他都已經淡忘了,今日聽了忠順王的這番話,當年的謎團也漸漸有了清晰的脈絡。當年,看來他是擋了彆人的路,才被人害了的。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黃鶯兒早就不再為當年的事情不平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遭了那一次的罪,也不會遇見大公子,也就沒有今日的黃鶯兒了。

“果然是你。”忠順王眼裡閃過一絲驚喜,這麼多年過去,他對於當年那個小戲子可是有些念念不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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