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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小夏找方燕燕借了手機,理由是林薇老師希望拍一段最後集體合演的視頻,她自己的手機內存不夠。
方燕燕自然大方地借了。
鬱小夏拿著手機的手還在發抖。撒謊的感受怎麼難過。沒有林薇老師的‘希望’,是她的‘希望’。
她希望拍下‘他們’,希望拍下‘他’。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開演前半分鐘,她忽然好想,幾乎是渴望,近乎偏執地想要留住即將看到的畫麵。
永遠留下。
平淡無奇的舞台因為有了那個人變得光彩奪目,大禮堂瞬間被圍得水泄不通。
節目表演是預料之中的順利,卻是意料之外得精彩。普通的曲調,通俗的歌詞,從傅盛口中吐出,就仿佛每一個字母都被潤色打磨。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And the vision that nted in my brain
Still remains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
這是一首如歲月般寂靜流淌的歌曲,旋律低迷,像詩歌一般。鬱小夏非常喜歡,有時帶上耳機靜靜的聽,心裡還會有點傷感。那種古老的,遼闊的孤獨感仿佛能與鬱小夏的內心無縫貼合。歌詞裡的每一句都在傾訴鬱小夏內心的最深處的東西。
此時,聽著最熟悉的旋律從傅盛的聲帶中發出,就好像,他在靜靜地注視著她,遠遠地望著她,卻讀出她心中最真實的情感。
那一刻,鬱小夏確定,他們有著共同的孤獨靈魂。
少女揚起清麗秀雅的臉,銀鈴般地笑:“為什麼突然來參加無聊的話劇表演?還突然要領唱?”
少年仰著頭,漫不經心地回答:“你不是一天到晚說,要合群,參加集體活動,三好向上,好像皇太後交差。”
“以前也沒見你這麼積極。看你表現這麼好,這個月生活費預支100。”
“臥槽,你真大方。”
“說臟話,扣回100。”
“鬱小夏,你找死呀你。”
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後,鬱小夏翻看那段錄像,都會回憶起當時的嬉笑。他成全了她的倔強,更挽回了她所有的自尊。
儘管屏幕上的畫麵模糊,可音質依舊清晰悠揚。那領唱的少年,白衣黑褲,像足了敢腳踏帝王金殿的騎士。
可那個時候,鬱小夏並不知道,落入傅盛心中的公主,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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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的成功無疑像一根振奮劑,打入鬱小夏的內心。
活得的榮譽,老師的表揚,同學們的讚許……這些對鬱小夏來說,都化成簡單的三個字:你可以。
在這陌生繁華的城市,連安居之處都沒有的她,居然‘也可以’。
“小夏,你太帥了,殺了那幫小孫子銳氣。”
高夢潔吃癟,方燕燕似乎比鬱小夏更興奮。從早上見麵開始,就已經豪氣乾雲地說了一堆壯詞。她本就是嫉惡如仇的人。高夢潔幾次為難鬱小夏,方燕燕早就看不慣。這次大出口惡氣,可把她高興壞了。
“好了,她已經被撤班長了,也夠慘了。”
“早就不該讓她當這個班長,你看她那個德行,又勢力又騷。”
鬱小夏默默笑了下,回想起來昨天像做夢一般,想都沒想過傅盛會願意領唱。更沒想到高夢潔和趙選聯合起來造勢的時候,班主任因為怕她因為舅媽要錢的事情影響心情,特意來後台鼓勵她,當時就在帷布另一側,聽得一清二楚。
高夢潔的班長當時就被撤下來。
兩個人今天不僅要各自上繳一千字的檢查,全班公開朗讀以外,下午放學還得請家長。
“哎呦,你看不是下午才請家長的嗎?高夢潔的家長怎麼現在就來了?”
鬱小夏順著方燕燕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一個穿深藍色西服套裝的職業女性,臉色鐵青,腳步疾快地拉著高夢潔向教室辦公室的方向走。
高夢潔滿臉淚痕,眼睛腫得像核桃。
臉上還有一塊紅印子。難道是她媽媽打她了嗎?
連方燕燕都唏噓:“我去,不至於吧。高夢潔她媽舍得打她的小公主?”
正說著高夢潔母女已經從後麵趕了上來,與鬱小夏他們擦肩而過。高夢潔低著頭,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他們。
不過隱約聽到她媽媽仍然不停地數落:“死丫頭,不知輕重,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都不知道。害得你媽丟了一個幾千萬的單子,讓媽媽怎麼回公司交代!”
方燕燕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什麼。
“小夏,微博的事情,傅盛應該早就知道的,對吧。”
鬱小夏一臉迷茫:“微博?他沒跟我說過?”
“我給你看!”
方燕燕打開手機,刷新了一下。
鬱小夏愣住了。
是四張照片……
她踮起腳尖看他;
他低著頭對著她笑;
他和她一起下電梯;
他輕輕地扶了她一下……
他白色的體恤,清爽的臉麵,烏黑的頭發三七開,翩翩少年,是我喜歡的帥。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一波作者收好不好?
點作者專欄,求收藏我吼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