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憂愁的臉, 是我的少年。
是誰的聲音,唱我們的歌。
總有人不斷重演,我們的故事。
——《青春無悔》 老狼
單曲循環這首歌, 心裡麵的小種子像是睡醒了長長一覺, 終於發了芽, 少年驕傲的麵孔總在鬱小夏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像是溫柔了時光, 又驚豔了歲月。
緩緩地翻開新買的筆記本,鬱小夏覺得,她得記下點什麼。
手機震動,有訊息進來。敲門聲響起, 慣有的輕三下,是傅盛。
鬱小夏先沒管手機, 起身開門,一個粉紅的大禮袋先一步遞了過來。
是那一整套的圍巾、帽子和手套。從溜冰場回來,車上開空調,鬱小夏就把它們去下來,沒想到下車的時候卻忘記了。
“對不起……謝謝。”
矛盾的兩句話。對不起是為了她的疏忽道歉,謝謝是……這些東西……是送給她的吧?
門外的人沒有進來的意思, 眼底有熬夜的青暈, 精神略顯不濟, 但依然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魅力氣質。早晨溜冰的時候還看不出來,這會兒估計是因為早上教她溜冰,實在太難了,耗費了大力氣, 現在才顯得這麼累。
“收好,下次再丟了,不能饒了你。”
就會說狠話嚇唬人。如果還是剛來的那時候,鬱小夏恐怕還會因為這句話耿耿於懷,難過,芥蒂。可是現在,整整四個月的時間,這棟富麗堂皇的房子裡麵,就隻有他和她。
“為什麼送我手套啊。”乾脆換了個輕鬆的話題。而且鬱小夏也確實很奇怪,男生專門去買這些挺難的吧。
“想什麼呢,誰要送你東西。”傅盛擰眉,話說得跟真的一樣。
鬱小夏頓了頓,一時沒接話,用儘全力忍住沒笑。有些人就是注定站在光明裡,居然這麼不擅長撒謊。
“雷立峰買的,龍娟芬不是送他東西了嗎?他買了回贈。”傅盛反應也快,說得一板一眼:“買一贈一,順帶給你一套,你不是他曾經的同桌嗎。”
“哦。”
“嗯。”
傅盛一隻胳膊撐著門框,重心半倚在上門。兩人一時無話。怎麼看都覺得傅盛這個時候好像應該走了。
可是他沒走。
“有事?”鬱小夏仰著頭問道。
黑漆漆的眼睛正對著他,傅盛連忙錯過她的眼神,目光落在鬱小夏的辮稍上,蹙眉。
“怎麼又紮得這麼矮?扮老太婆呢。”
鬱小夏摸了摸馬尾辮笑道:“我一直這樣紮的呀。”
整整一個學期,她都是這樣梳頭發的,一個簡單的馬尾辮,黑色皮筋,連發飾都沒有,齊著脖頸紮得低低的。
“早上那樣不是很好看?乾嘛整回來。”傅盛挑了下眉,目光從她的臉上掠過,神色看起來稍微柔和些。
“嗯?”鬱小夏眉心收緊,愣愣的樣子。
傅盛笑了一下,忽然道:“我說,你紮高辮子的樣子很好看,以後就這樣紮。”
鬱小夏深吸一口氣,倒退了一步,耳朵都紅了。
傅盛掃了掃她粉嫩的耳尖,愈發想笑:“出息,小傻子。”
“才不傻。”
“就有點笨。”
周圍的空氣像是被什麼蒸烤了一樣,熱度不斷上升,一種心照不宣,心知肚明的感情在彼此之間來回撞動。像個透明的小氣泡,大家明明都能看清楚裡麵的東西,卻沒有人伸手去觸碰它。
生怕打碎了。
“我走了。”
“好啊。”
“嗯。”
鬱小夏做好關門的姿勢,門口忽然出現一個熊掌。
“小同桌,早晨看見你們去溜冰了。沒想到啊,小同桌還有一手,溜得不錯,是不是我盛哥手把手教得好啊。”
毫無疑問是雷立峰。
傅盛的左眼皮莫名跳了一下,臉上不太好看。
喧賓奪主的雷立峰立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直愣愣地望著鬱小夏手裡麵的袋子。
一把抓過來,打開一看,雷立峰覺得整個人都快抽搐了,好他媽的可算讓他逮著一件新鮮事兒:“盛哥,這不就是你在老北城區禮品店挑了半個多小時的那袋?”
“啊?不是你買給龍娟芬時候,買一贈一贈送的嗎?”鬱小夏眨巴著眼睛問道。
“臥槽,妹妹,你看看這是什麼牌子,GX啊,一套四位數,誰他娘的會買一贈一。”
鬱小夏目光落在圍巾的洗標上,的確是一串英文字母,縮寫GX。她不認識什麼品牌,但是早晨時候依然覺得這套圍巾做工格外細致,每一處裝飾都是精心搭配的,很彆致。
沒想到會這麼貴。
“不是買一贈一……那是?”鬱小夏狐疑的目光鎖定在傅盛身上。
“犯困,你們聊。”傅盛撇過頭,抬腳走人。
雷立峰追著問:“嗨,盛哥,你不是說這送給你媽的嗎?怎麼跑小同桌這了?”
傅盛頭也沒回,心裡罵了一百字臟字。
雷立峰見沒人理,轉過身來無辜地道:“小同桌,他說的這送給他媽的。”
鬱小夏已經大致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他說要總給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