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葉姝剛從景棚中出來，本想看一眼鏡頭的畫麵，雖然是個幾分鐘的畫麵，不過這是葉姝第一次正兒八經地上鏡拍戲。
“剛才拍的畫麵呢？”
攝影師往旁邊撇撇嘴，示意她看過去，於是葉姝轉頭就看見了陸笙風。
這部古裝戲裡陸笙風的造型除了官服就是一身白衣，素淨脫塵，卻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住。
拍攝場地不大，葉姝的視線隔著好幾米跟陸笙風對上，然後彆開眼，表麵上沒什麼表情。
她轉身又紮進場務的人堆裡，伸手搭著一位攝影師的肩膀。
“把畫麵調出來給我看看.”
攝影師側著身,往後麵忘了一眼,小聲：“剛才那位，在這兒發了好大一陣脾氣。”
葉姝眼神眯了眯，“為什麼呀？”
攝影師也莫名其妙，“你剛才拍那段，哥幾個正好沒事都跑過來給你看戲，結果那位黑著臉，說我們不務正業，手頭上的事情沒管好，不該跑來給你看戲。”
攝影師說完撇撇嘴：“冤的我們哦！”
“還說以後拍的片子，除了導演和副導演，不能隨意看。”
陸笙風平時雖然看著很高冷，人也不大好相處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從來沒在外麵所發過火。
葉姝根本不拿他的情緒當回事，“辛苦哥幾個！”
“那我剛才拍的那條怎麼樣？指點指點。”
葉姝看著高冷，可也能放下架子跟他們混，加上嘴甜，人不嬌氣，在場務這邊“李哥”，“王哥”地叫。
“拍的還行，表情到位了，眼神還差點。”
說完，看了葉姝一眼，“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
葉姝笑著說，“怎麼，拍戲還要會談戀愛呀！”
攝影師話可不是這意思，“我是說，讓你露個肩膀，你表情都乾巴巴的，你可彆忘了，過幾天你跟陸笙風還有不少戲份。”
“尺度可比今天大多了！”
提到這個，葉姝就有點心煩，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談過男朋友。
雖然上輩子結過婚，但到死都還是個處女。
葉姝撩著裙子坐在設備旁邊：“哥幾個有什麼好的建議？”
攝影師在片場上呆久了，也見過不少演員沒狀態，這時候的導演大多是簡單又粗暴。
缺什麼讓你經曆什麼得了。
演員哭不出來，罵到你哭出來。
演員做不出害怕的表情，摁著頭看一部鬼片。
葉姝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要不，你們跟我對戲！”
緊接著怕耽誤人工作，“你們放心，就趁休息的時候，另外有償，一個小時算五百。”
幾個攝影師一臉心動，卻又客氣道，“客氣了，幫你對戲這不是小事兒，談什麼錢呀。”
葉姝執意要給。
第一場對戲就安排在今天中午休息的時候，說對戲葉不過是大家夥一塊看葉姝演，外加點評，各位攝影師幫她糾正知道麵部表情之類的，還能扛著攝像機幫她找機位。
剛試完第一場，第二天導演就把那幾個攝影師還有場務叫過去。
等回來時，葉姝問：“什麼事兒啊？”
場務一臉鬱悶過來說，“我們不能陪你對戲了，違規。”
葉姝眼神一掃，“違什麼規定？”
“還能誰的規定，陸影帝的唄。”
他這聲音不大也不小，想想也是陸笙風的這項規定，簡直是斷人財路。
葉殊也問不出為什麼來，有點乾著急。
她找不到人對戲，隻好找助理，不過不管她演成什麼樣，茉茉都說好。
弄得葉姝很沒譜。
這天，白天的戲拍完後，很快到了傍晚。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劇組待了一周，這一周時間裡外在事情她一概不管，也就見過陸笙風兩次。
從片場出來時，晚霞傍天，天空像是被潑了橘紅色的墨一樣，從西邊往東，由深至淺，暈染的瑰麗又壯闊。
葉姝正望著天空發呆時，身後傳來聲音，“你去哪？”
片場安頓演員休息的賓館在東邊，而她此時卻是麵朝西邊。
葉姝聽著耳邊的聲音沒回答。
“這就待不住了，想出去？”
葉姝回頭，陸笙風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夕陽最後一道餘暉，在兩人中間劃分出涇渭分明的黑白線。
葉姝站在明外麵，陸笙風站在暗裡麵。
抿抿嘴角，她真是懶得搭理他。
見她不說話，陸笙風唇角譏笑道，“想做逃兵？”
他大概能隱約猜到葉姝這幾天拚了命地修煉演技是因為是什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努力地縮小著跟他的差距。
每次暗處觀察葉姝時，他總是驚訝於她的執著跟努力，也仿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葉姝皺著眉頭看向眼前的男人，“你為什麼不許我找人對戲。”葉姝問的直白又坦蕩，反而陸笙風的表情逐漸變得不自然。
“場務有場務該乾的事情。”
葉姝心裡對他不滿，還是耐著性子，“我又不占用他們工作時間。”
陸笙風給的理由一個又一個地被葉姝戳穿後，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就算想對戲，有何必去找那些不專業的人。”
葉姝冷笑開：“不然我找誰？”
陸笙風正欲開口......隻見葉姝又搶了一句，“難不成找你？”
說完，她自顧自地先勾起一抹冷笑，“你不覺得可笑嗎？”
陸笙風抿著嘴唇不說話，拐彎抹角地做了這麼多。
他也覺得自己可笑。
葉姝笑容繼而愈發地明媚，“陸笙風，你不會是想讓我找你對戲吧？”
陸笙風被戳中心事，可對上的卻是葉姝一臉看好戲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