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山不會回嘴，一律以微笑回複。
這些人覺得逗何大山這個啞巴沒意思，就轉過來逗何圓滿和何月圓。
有人問何月圓：“小圓，你這麼慫恿你哥，真把人打壞了，你們家要賠錢咋辦？”
何月圓笑道：“我們家反正就那點東西，真賠不出來能咋地？讓法院判唄，法院總不能打死和尚要光頭吧？”
還有人說：“你一個小女孩子家一會兒以命換命，一會兒打打殺殺的，你就不怕名聲不好？”
何月圓像看白癡似的看著對方：“你要是處在我這種情況，你說該怎麼辦？我不以命還命，我家就沒活路了。命都沒了，我要名聲乾啥？去閻王那裡領獎賞？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眾人：“……”
眾人在何月圓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覺得丟臉，隻覺得好玩。
他們又接著逗何圓滿：“小滿子，你就這麼聽你妹妹的話，讓你打你就打？”
何圓滿挺起胸脯，聲音洪亮地回答：“我當然得聽我妹的，我聽她的話才有好吃的，反正她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那人嘴欠地問：“她讓你打我，你就打我？”
何圓滿轉頭看向何月圓，一本正經地問：“妹，打他嗎？”
何月圓頭也不抬地說：“怕手臟，不打。”
何圓滿看著那人，搖頭，認真地說：“我現在不打你。”
……
他們三人專心乾活，釣魚的釣魚，網魚的網魚。眾人打趣了一陣，興致也淡了，各忙各的去了。
不料，剛過了一會兒，何家一家三口又成了焦點了。
先是何月圓冷不丁地甩上來一條四五斤的大魚。
大家夥吃了一驚，圍上來觀看，議論一番。
這邊的驚訝還沒淡下去，何大山一拉網，網裡是一堆活蹦亂跳的魚。
眾人驚叫連連：“大山，你這是咋弄的？我撒了幾十網也就網到幾條小魚。”
“是呀是呀，我蹲了幾條才釣到一條巴掌大的鯽魚。”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
何大山聽著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看著大夥羨慕的表情，心裡不由得一陣爽快，他臉上帶著笑意，啊啊地跟人們比劃著，至於運氣好之類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是啞巴，所以也不用回答。
本來何月圓還能再釣幾條魚，但她看到他們家今天受到的矚目已經夠好了，算了，細水長流吧。
父女倆一共得了八條魚，從二斤多到五六斤的都有，他們是滿載而歸。
回到家裡，葉蘭香和何花好看到這麼多魚，也是笑逐顏開。
葉蘭香問何大山：“以前咱們賣魚有人說嘴，現在大家夥都去捉魚，應該沒人說了吧？”
何大山擺擺手，意思是沒事了。他又比劃說，明天早上去鎮上賣魚，這次不去地下市場了，他直接去購銷社，那裡也收農產品。今天今天高興，何大山讓葉蘭香今晚燉魚。葉蘭香爽快地答應了。
葉蘭香趕緊去殺魚葉刮魚鱗，何大山則在院子裡準備明早要用的東西。
何花好乖巧地趕緊去燒火。
何家一家子歡天喜地，和樂融融。
前院的周家卻是一片雞飛狗跳。
李春花坐在院子裡破口大罵三虎一家，罵周家老二是個慫蛋軟蛋，兄弟被欺負了也不幫忙，又說周老大怎麼那麼不小心，偏偏在這時候摔斷了腿。又罵男人和兒子不爭氣。她從下午一直罵到天快黑了，雞鴨也無心去趕，飯也無心做。等到何家灶房裡傳來燉魚的香味時，周家依舊是冷鍋冷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