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方卉慈神色一黯,隨即淡笑著道:“你倒是什麼都懂!”

蕭肅微斂笑意,內心悵然,這麼多年了,她畢竟還是沒有徹底走出來。

什麼樣的愛情,能這麼深刻,連死亡和時間都無法令它褪色?

蕭肅模模糊糊地想著,有點不解,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秘的向往。

十一月不知不覺地滑了過去,寒流不期而至,一夜之間帶走了秋日殘存的溫暖。

天氣倏然間冷了下來,蕭肅生得單薄,早早就開了地暖,每天睡覺還要再用空調加持,勉勉強強躲避著靖川市新一輪的流感。吳星宇宿舍暖氣不足,凍得像個懵逼的狗子,強烈要求蹭住。蕭肅本想答應,被榮銳言辭拒絕了:“他身體好,凍一凍怕什麼?越凍還越結實呢,彆把病菌帶你被窩裡,那你還活不活了?”

蕭肅覺得他好像還有什麼理由沒說出來,結果他馬上就說:“再說還有我呢,萬一傳染了我怎麼辦?”

蕭肅看著他年輕精瘦的身體,十二月初還穿著那件薄薄的短風衣,裡頭一件短袖黑T恤,實在不覺得他需要有這種擔憂:“不可能吧,流感病菌看見你都得繞著飄吧?”

榮銳想了想,反駁道:“我一外地人,適應本地病菌需要一個過程。”

蕭肅被他氣笑了:“哦,所以靖川的流感還欺生?”

“你真的希望一個喜歡看耽美科幻生子文的男人住進自己家嗎?”榮銳換了個角度恐嚇他,“他還說要當牛做馬伺候你呢。”

蕭肅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但出於對好基友的維護還是說:“你不要瞎扯,他什麼樣人我還不清楚麼?”

榮銳冷哼一聲,開啟被動技能不吭氣了,但整張臉都寫著“閒人免進”。蕭肅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把自己家當成了他的地盤,反正自從錄了指紋鎖以後他就無所畏懼了,隔三差五就來吃飯打遊戲,還美其名曰“看看大王”。

大王看他還差不多,哪回來不是綠鬣蜥眼巴巴瞅著他求虎摸,他在玻璃缸旁邊站半分鐘就算獻愛心了。

蕭肅拿他沒辦法,隻好拒絕了吳星宇。榮銳這才高興了點兒,這天親自照網上的攻略給他做了一頓黃燜雞米飯,以示嘉獎。

蕭肅真心覺得他還是更適合做火鍋和泡麵,不過小朋友勇於嘗試新事物是好事,還是很捧場地吃了一大半。

飯後榮銳收拾餐盤,蕭肅坐在旁邊看大王在吧台上跑圈兒,問起吳星宇的案子:“張嬋娟怎麼樣了?找到她殺尤剛的證據了嗎?”

“正在找。”榮銳說,“已經有眉目了,榮鋃還在和法醫組的人想辦法。”

蕭肅問:“是什麼證據,能說嗎?”

“能啊。”榮銳一邊擦流理台,一邊開始講。這件案子查起來其實十分棘手,因為尤剛是死在自家彆墅裡的,所以案發現場有張嬋娟的生物痕跡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算不上證據。而拋屍現場因為下過大雨,所有痕跡都湮滅了,更是無法采集到有用的信息。

專案組拘捕張嬋娟之後,搜查了她的住處,但沒有找到她當天穿過的衣物,據她自己說是舊了捐掉了。但警方懷疑她是殺人的時候沾了大量的血跡所以燒掉了。

好在女人出門很麻煩,除了穿衣服還要背包戴首飾。據保姆說張嬋娟當天出門背的是愛馬仕的Birkin,野生鱷魚皮款,天價,有錢都要排隊好幾年買的那種,所以她沒舍得把包也燒了,而是送去專賣店做了個保養清潔。

感謝愛馬仕繁冗的售後流程,當警方趕到專賣店的時候,張嬋娟的Birkin還在排隊,並沒有清理,於是他們在包包的五金件縫隙裡提取到了一點尤剛的血跡。

與此同時,留守警局的鑒證人員在張嬋娟隨身戴的結婚鑽戒裡,同樣也采集到了尤剛的血液。

然而最大的問題依舊存在——作為兩夫妻,他們長期生活在一起,哪天割破手指或者流個鼻血什麼的,很容易在對方的日常用品中留下血跡,警方又要怎麼證明Birkin和鑽戒上采集到的血跡,恰巧就是尤剛死亡那天蹭濺上去的呢?

“是啊,怎麼證明?”蕭肅也覺得這事兒不可能,“法醫能推算出屍體的死亡時間,難道還能鑒彆出血液離開身體的時間嗎?”

榮銳收拾完了爐灶,切了兩個蘋果放在吧台上,往蕭肅對麵一坐,道:“還真能。”

“啊?不可能吧?”蕭肅疑惑地說,隨手拿了一片蘋果喂大王,誰知大王根本不理他,隻眼巴巴看著榮銳。榮銳十分嫌棄地瞥了一眼它,塞給它一片蘋果皮,大王立刻感激涕零地啃了起來。

蕭肅:摔!要不要這麼狗腿?!

榮銳眼見自己可憐的哥因為備受冷落而即將暴走,立刻吸引火力:“這件事多虧了榮鋃,講真,關鍵時刻他還是很有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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