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蕭肅想起自己車上發現的那根頭發:“你說得對……還記得我讓伍心雨驗過DNA的那根頭發嗎?結果顯示她的基因有大半屬於中國北方。假設尤剛死亡當天,她開著那輛白色麵包車去現場嫁禍吳星宇、幫尤莉拋屍,那這根頭發很可能真的是她留在我車上的!”

蕭肅一下來了精神,問他:“能不能通過DNA確定她的真實身份?”

“我們沒有全民DNA庫,隻有公安係統在冊的犯罪人員,才會留存DNA記錄。”榮銳道,“很遺憾,我拿伍心雨那張檢驗結果做過搜索,沒有搜到DNA存檔——洪穎沒有犯罪記錄。”

線索似乎又走進了死胡同,蕭肅皺眉思索,半晌才意識到他們談話的起因:“對了,你說丁天一是被洪穎逼迫,才不得不控告我蓄意傷人?”

“我和他通過一次電話,我認為他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蕭肅有些費解,“以她的手段,想害我不是很容易嗎?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想害你並不容易。”榮銳特彆認真地指了指自己,“哥,有一個配槍的刑警就住在你隔壁,OK?”

“……”蕭肅看著他隱隱帶著中二的小模樣,思緒莫名飄了一下——他配槍的樣子真是帥爆了。

但這不是重點啊!蕭肅下眼瞼抖了抖,說:“哦。”

榮銳傲嬌地挑了一下眉,說:“起先我也不明白她想乾什麼,但丁天一有句話提醒了我,他說‘等著看吧’。”

“什麼意思?”

“看結果。”榮銳道,“他給你發律師函,折騰到現在,結果是什麼,受益人是誰?”

蕭肅有些茫然:“受益人不就是他嗎?他得到了阿澤的投資,可以翻身了。”

“不,他失去了對星悅之美的控製權,他並沒有受益。”榮銳解釋道,“洪穎用對賭協議壓著他,讓他不得不控告你,然後方卉澤出手了,用極低的代價拿到了星悅之美的控製權。所以,方卉澤才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

頓了一下,又恨恨道:“方卉澤還通過這件事得到了蕭然全身心的崇拜,以及你全部的愛和信任!”

前半句很正常,後半句怎麼這麼……酸?

蕭肅莫名奇妙尬了一下,頓了頓,回到正題:“所以你想說什麼?你不會認為這件事幕後的指使者是方卉澤吧?”

“你不是也懷疑過嗎?”榮銳反問,“咱媽剛出事的時候,你就說過,知道她香樟樹花粉過敏的,除了你和陳醫生,就隻有方卉澤了。”

蕭肅腦子有點兒亂,他當初是這麼懷疑過,甚至當著方卉澤的麵問過,但……怎麼會?

方卉澤,那是他的親舅舅,他母親的親弟弟!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動機呢?

“還有一個疑點。”榮銳接著說,“蕭然跟我說,當天給丁天一互助獻血的誌願者是方卉澤。哥,你不覺得太巧了嗎?你和丁天一發生衝突是在中午,他病危是下午,方卉澤來醫院看咱媽是傍晚,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他說他回了一趟碧月湖,從劉阿姨那裡聽說家裡出了事,才急急忙忙趕到醫院——這裡麵有個時間差,你發現沒有?”

蕭肅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個時間差雖然算不上前後矛盾,但確實有些太巧,巧到奇怪。

但他仍然無法想象,方卉澤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我們不能輕易下這種結論,小銳。”蕭肅沉思了很久,對他說,“阿澤是我舅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我實在無法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你們已經分開十三年了。”榮銳尖銳地說,“方卉澤十八歲出國念書,這些年隻回來過兩三次。哥,人是會變的,十三年,你根本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他可能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阿澤了。”

蕭肅語塞,確實,這次方卉澤忽然回來,一開始給他的感覺非常陌生,還是後來他們經常聊起從前的事,才慢慢找回了一些兒時的感覺。

“可是,丁天一的話就真的可信嗎?”蕭肅又提出另一點質疑,“他說洪穎逼他把星悅之美的控製權交給阿澤,可洪穎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想說,阿澤和洪穎是一夥的?”

榮銳抱著雙臂,說:“哥,你有沒有想過,你對這個家,對這個家曾經的往事,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了解。”

蕭肅一愣:“什麼意思?”

“我們一直懷疑洪穎和蕭家,或者方家,有很深的淵源,確切地說,是過節。”榮銳道,“咱媽說她沒去過越南,沒見過洪穎,但你也說了,你在她手裡見過一張形似洪穎的老照片……”

“我並沒有找到它……”

“因為它被藏起來了。”榮銳打斷他,說,“你給我說過,你那天去找那個黃楊木匣子的時候,方卉澤先你一部翻過書房和閣樓,有沒有可能,他也在找你找的東西?”

其實,當時蕭肅也有這個懷疑,隻是……那天在天台上他們一起抽煙,一起回憶往事,把這種懷疑衝淡了,幾乎衝沒了。

現在再回過頭去想,其實疑竇仍然存在,從未消失。

“東西,應該是咱媽藏的。”榮銳肯定地說,“所以她到底向你隱瞞了些什麼?十幾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蕭肅皺眉沉思,喃喃道:“那時候我大概十一二歲?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外公外婆還在世,我爸還在主持方氏……阿澤比我大四歲,剛剛上高中。”

“會不會和咱爸有關?”榮銳道,“我這麼說你彆生氣,哥,一般家庭,一個女人偷拍另一個女人的照片,八成和自己的丈夫有關。”

蕭肅愕然:“你懷疑我爸出軌?不,不可能,榮銳你不知道我父母的感情有多深……”

他非常篤定地說:“這世上,除了死亡,誰也不可能把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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