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昨晚榮銳離開以後, 蕭肅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著。

擔心風大雨大, 擔心路上有雪, 擔心他血氣方剛不顧個人安危……但是還不敢給他打電話,怕關鍵時刻分了他的神。

輾轉反側到七點多,索性不睡了, 起床聯係開鎖公司去取鑰匙, 還好半路終於接到了榮銳的電話。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 蕭肅有一種雨過天晴、烏雲儘散的感覺, 眼前的世界似乎都明亮了幾分。

掛斷電話,心底倏而掠過一絲驚悸, 蕭肅莫名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真的動了心吧?

這念頭驚得他打了個哆嗦。

不, 不行。

不對, 是不會!

回程一路都心亂如麻,進門的時候差點穿錯了蕭然的拖鞋,被她美美嘲笑了一番。

“今天不去公司嗎?”蕭肅懶得和她鬥嘴, 隨口問道。

“神仙也需要休息啊, 今天不開工,在家補覺,下午約了閨蜜SPA。”蕭然正在吃早餐, 像個土撥鼠一樣捧著玉米啃啃啃, “小舅一晚上沒回來, 不知道文森病得怎麼樣……哥,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去看望一下啊, 畢竟算一家人了,這麼久一個招呼都不打,不合禮數吧?”

“我早上打電話問過了,阿澤說文森病情加重,要留在公司陪他。”蕭肅想起自己沒吃飯,拿了一片吐司,說,“聽阿澤的吧,文森和普通人不一樣,彆給他們添麻煩。”

“搞個基還神神秘秘的……”蕭然吃飽了,伸了個懶腰,說,“對了,劉阿姨去買菜了,她說你有什麼想吃的給她打電話,不然她就光給榮銳買了……哎呀榮銳怎麼這麼招老阿姨喜歡啊?”

“你不是也喜歡他?你也是老阿姨?”

“……我要是阿姨那你就是他叔叔了,哥你真變態,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

蕭肅轉了個彎才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氣得拿吐司丟她。蕭然嘻嘻一笑跑了:“開玩笑啦,我去睡覺了再見!”

這家裡都是些什麼人啊!蕭肅心塞得不行,撿起吐司一邊吃一邊上樓試鑰匙。

開鎖師傅技術不錯,鑰匙一插一擰,門就開了。蕭肅鬆了口氣,下樓扛了把人字梯,打開中央空調百葉蓋板,謝天謝地,匣子還在那兒,用晾衣叉輕輕一勾就出來了。

匣子上積著厚厚的塵土,顯然在裡頭放了很多年了,蕭肅小心翼翼捧下來,將一切歸位,確定沒留下什麼可疑的痕跡,才把它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塵封十幾年的秘密即將揭開,蕭肅有一種奇怪的窒息感,用抹布擦了擦上麵的灰塵,輕輕抽開蓋板。

木軌摩擦發出澀澀的滑音,一股奇怪的混合著黴味和腥味的氣息散發出來,蕭肅彆過臉打了個噴嚏,看見匣子裡裝著幾個黑色塑膠袋包裹的東西,有長有短,大小不一。

最上麵是個小包,打開,裡麵是三張舊照片,其中之一便是蕭肅從前看過的王桂玉的照片。那時候王桂玉還很年輕,二十幾歲的樣子,算不得極美,但眉宇間氤氳著一種非常令人憐愛的輕愁。

另外一張照片竟然是石鵬的,和上次他跟榮銳在馬王村聯合小學裡看到的很像,應該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留影,雖然清晰度不高,但看得出十分英俊。

並隱隱有一點眼熟。

為什麼眼熟?蕭肅暫時沒有細想,抽出第三張照片,詫異地愣住了——這竟然是王桂玉、石鵬和石鵬奶奶的合影。

合影裡三人笑得十分溫煦,老奶奶坐中間,王桂玉和石鵬站在兩側。雖然中間有老人擋著,但明顯看得出他們倆的手是牽在一起的。

原來他們倆並不是一直互相暗戀,後來捅破窗戶紙在一起了。蕭肅有點意外,翻到背麵,照片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1997年夏,我們仨。

那是王桂玉的字,和那本點名冊上的一模一樣。

所以,1997年夏天,高中畢業一年後,他們已經是情侶了?

可是為什麼這些照片會在方卉慈手裡?這兩個人和方卉澤,和這個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蕭肅心中疑雲重重,放下照片,打開下麵一個黑色塑膠袋。袋子裡是一塊嬰兒毯,很乾淨,但看得出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了,上麵織著九色鹿,和“寶貝快樂”四個卡通字。打開毯子,裡麵包著一塊白色的小手帕,帕子裡裹著一塊小小的銀鎖,鎖下麵壓著一縷女人的長發。

手帕一角寫著一行小字:1998年3月22日。

那不是方卉澤的生日嗎?蕭肅的心砰砰跳了起來,隱約感覺某個驚人的真相正一點點被揭開,拿出下麵一個袋子的時候,手指不禁微微顫抖。

袋子裡的東西完全出人意料——那竟然是一把刀,一把用透明自封袋裝著的匕首,有五寸來長,刀刃已經生鏽了,木質刀柄上沾染著黑褐色的汙漬。

怎麼看,都像是凝固的黑血。

蕭肅心驚肉跳,將那把刀翻來覆去研究了一番,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再打開下麵一個略大的袋子,頓時目瞪口呆——那裡麵是一件沾滿了鮮血的淺藍色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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