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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耶格爾侵吞鄭菲科研成果的事,蕭肅不知道方卉澤了解多少。

但以他對方卉澤的了解,這人絕不會貿貿然投資一個來曆不明的項目,既然當初能夠和耶格爾合作,必然是摸清了對方的底細,並且掌握了對方的致命弱點。

問題是,方卉澤對於耶格爾這個致命的弱點,到底了解到了哪一步?

蕭肅覺得,他應該知道這個項目是耶格爾偷來的,甚至知道病毒原主人死亡的真相,但他肯定不知道實驗進展的細節,畢竟醫學的專業性太強了,一般人很難從耶格爾小山一樣高的實驗報告裡發現關鍵的細節。

自然,方卉澤也不知道耶格爾手中還有這麼一套繪本,更不知道繪本上隱藏著終極秘密。

這兩個人,表麵上精誠合作,私底下各自心懷鬼胎,看似牢不可破的統一陣線,實際上一碰就碎。

是時候打破他們倆之間這種虛偽的默契了。

次日蕭肅又是中午才起,郝運來送了午飯來,他也吃得很少。

“您胃口不好嗎?看上去很累的樣子。”郝運來擔心地問。

“嗯,有點累,最近總是晚上去實驗室看資料,回來睡不著。”蕭肅說,仔細看看他,又道,“你今天心情好像也不大好,有點兒心事重重。”

郝運來掩飾地笑了笑,搖頭否認。

蕭肅道:“是因為昨天他說不讓我們再出去散步吧?”

郝運來扯了扯嘴角,道:“天氣涼了,您越來越衰弱,少出去也是對的。”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蕭肅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不是外麵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進來,所以這兒才加強戒備,不許任何人去地麵上?”

郝運來臉色一變,厚嘴唇嚅動了兩下,顧左右而言他:“我也不大清楚呢,蕭先生,您晚餐想吃點兒什麼呢?我給您做點兒酸奶蛋糕當下午茶好嗎?”

“不用了。”蕭肅差不多已經印證了心中的猜測,索然道,“我不太舒服,什麼也不想吃,晚餐不用給我準備了。”

“可是……”

“出去吧。”

蕭肅也不完全是說謊,這些天他明顯感覺自己的體力越發差了,每天總需要睡很久才能精神一點,但睡夢中卻總是墜入令人恐懼的暗黑虛空,仿佛掙紮在沒有光亮的淤泥中。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也越來越不好了,視野總是很暗,要在很明亮的光線下才能看清細小的字跡。

大限將至,他終究還是滑進了生命的倒計時。

晚飯時郝運來敲了他的房門,蕭肅沒有理會,不久之後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方卉澤先是象征性地扣了一下門,之後徑自用鑰匙打開走了進來。

“怎麼不吃飯?”他穿著墨綠色T恤,深灰工裝褲,蕭肅注意到他的褲腿上沾著一些泥土,腳上雖然穿著乾淨的家居鞋,襪子卻是保暖防潮的毛巾襪。

他出過遠門?

“不餓。”蕭肅放下書,摘下眼鏡揉眼睛。

“郝運來說你最近總是泡在實驗室,晚上回來得很晚。”方卉澤摸了下他的額頭,皺眉,“又發燒了吧?你這幾天是不是總熬夜?”

蕭肅免疫係統不大好,加上水土不服,持續低燒已經很久了,擋開他的手,說:“沒有,隻是實驗數據有點多,我想早點兒看完。”

“並不是你的專業,不用那麼執著,身體要緊。”方卉澤有點疲憊的樣子,深呼吸,靠在桌沿上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蕭肅搖頭,他注意到桌子上一疊稿紙,翻了兩下,問:“這是什麼?”

蕭肅抽過來丟在一邊,說:“沒什麼,無聊亂畫的。”

方卉澤伸手要拿,蕭肅一把按住了:“我不舒服,想睡一會兒。”

方卉澤盯著他的臉,狐疑道:“什麼奇怪的符號,是篆書嗎?你畫這個乾什麼?跟耶格爾的實驗有關係?”

“沒有。”蕭肅避開他的目光,頓了下,無奈地鬆開了手:“隨你便。”

方卉澤忍耐地籲了口氣,沒有再追問什麼,起身離開:“那你休息吧,我讓郝運來給你拿點退燒藥來。”

蕭肅吃了藥,躺下小睡了一覺,估摸著耶格爾差不多吃完飯進實驗室了,便換了衣服開著輪椅去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