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嗎?
李明華想到李明琪驚訝的神情。
“什麼啊,我爹怎麼會跟大伯生分,我爹把二伯的產業整理的清清楚楚送過來,還挑選二伯方便打理的,那才是大事,這些吃吃喝喝的算什麼啊。”李明琪搖頭說道。
李明華可不會被李明琪孩子氣的話騙了,林氏更不會。
不是這吃吃喝喝的不算什麼,是你拿了更大的好處,就不缺我送的這些吃吃喝喝,或者沒必要送,或者不想送。
這兩人在家結伴,兄友弟恭,一個梨都能讓三天,林氏想著自己丈夫日常站一旁縮頭縮腦不上台麵的尷尬,臉上的笑意掩不住。
所以這次李四老爺往家裡送東西,對李老夫人孝敬是一個方麵,李老夫人喜歡還是不喜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家裡人都看到李四老爺也是能送孝敬的了。
這種大人之間的情緒心思,孩子們是不懂的,林氏也不去細說,等她們大了嫁人了人情來往就懂了。
李明華看著林氏端著茶杯笑意怡然的姿態,她就算不懂大人人情往來的算計心思,但懂一個孩子們都知道的簡單道理,街上的小販起早貪黑對人殷勤,可不是為了讓彆人覺得自己多好,而是為了要人手裡的錢。
殷勤給你,精美的物品給你,不是白給的,而是要你拿東西來換的。
“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她問,“娘可有問爹?為什麼讓爹管著一路上的吃穿用度了?”
這話林氏不愛聽:“你爹是明樓的四叔,你爹作為長輩管著才是理所應當。”
“娘,大伯一家在我們家,從來沒有理所應當。”李明華道,“遠的不說,上一次三伯和爹可沒有被當作長輩。”
在劍南道,在去太原府的路上,地位還不如項家的人。
人都不願意被提及不太榮光的過往,林氏不悅:“那是因為明樓不懂事,下人們得誌猖狂。”
結果李明樓出了事毀了臉。
“這人沒受過罪,跟受過罪看法是不一樣的,會變得。”林氏道。
李明樓隻是受了傷,李明華認為她還是沒有受過罪,再次勸林氏:“我總覺事情不太對,娘還是寫信好好得問問爹,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李明樓又交代了他什麼。”
林氏端著茶漫不經心的嗯嗯兩聲。
李明華隻能挑撥父母的關係了:“娘,爹行路在外,如今有了錢,娘更應當對爹的事掌握清楚一些。”
林氏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是啊,李奉景說跟她炫耀這些花花草草都是貨商贈與的,誰知道那些貨商除了贈與花草,還有沒有贈與彆的,比如女人什麼的…..
“明華你說的對,你爹第一次當此重任,我應該問清楚,遇到事也能與他商量。”她道,喚丫頭進來鋪紙研墨。
李明華叮囑:“記得問清楚李明樓為什麼要他做這些,一路上李明樓又做了什麼。”
林氏嗯嗯啊啊道知道了坐下來提筆寫信,李明華乾脆在一旁坐下來盯著,又把弟弟李明江叫來,姐弟二人都要跟爹說兩句話表達思念,趁機將林氏寫的信掃了一遍,確定要問的都問了才放心。
林氏一心惦記丈夫,寫完信就催著人快馬加鞭日夜不停的送去。
林氏的下人追上行路的李奉景並不太難,因為李奉景已經很久沒有行路了,穿著上好毛衣,坐在不聞一絲煙火氣但溫暖的室內,李奉景的額頭鼻尖冒出密密的細汗。
他拿著妻子的信,其他的內容掠過,隻落在其中一句李明樓在做什麼的話上,之所以看到這一句,因為是他現在最關注的事。
項九鼎咚的踹開門:“李四爺,明樓小姐到底在做什麼?我們從秋天走到冬天了。”
從秋天走到冬天誇張了,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不,不,現在不是揪字眼的時候,李奉景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李明樓在做什麼,他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