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道兵亂他們已經知道了,還跑去看了一眼,真實又凶殘,以往拿著兵器守護城池百姓的士兵發了瘋比山賊還可怕,百姓官府對他們不設防,就好像羊群中突然出現的狼。
但是這兵亂並不像是為了餉銀。
“要說鬨餉銀沒有比我們漠北的兵馬鬨的更多的。”一個男人也有些明白了,“真正鬨餉銀的兵亂跟這個完全不同,這裡的兵亂根本不是為了餉銀,而是純粹為了凶狠而凶狠。”
“鴉兒說這兵亂有古怪,現在看來又是安德忠的手筆。”另一人說道,“他就是要讓宣武淮南陷入混亂,宣武淮南陷入混亂,作為近鄰的浙西就有機會出手了。”
說到這裡啐了口。
“老子兒子一樣的把戲,要不是從匈奴搶貨物銀錢足夠兄弟們吃喝過活,我們振武軍也早就被他們用餉銀引亂了。”
“這邊亂了他又能怎麼樣?”
“有消息說要定罪宣武道節度使。”
“怎麼?他安德忠是要趕走宣武道和淮南道節度使,自己來當嗎?”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
出來看看才知道天地變成了什麼樣,以前在漠北他們可不會想這麼多,武鴉兒看著議論的同伴。
“我們要不要管?”一個男人說道,搓了搓大手,“我們的人馬對付一個宣武道應該沒有問題。”
“剛才過去這群人馬也可以順便解決。”另一個男人輕描淡寫,“我們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浙西安德忠的人馬在宣武道淮南道潛伏掀動風浪,人不知鬼不覺,但他們在這裡才是真正的人不知鬼不覺。
此一戰必然打安德忠一個發懵,想到這場麵,大家忍不住摩拳擦掌眼睛放光。
“鴉兒,你說呢?”有人問道,想到始終沒有說話的武鴉兒。
武鴉兒道:“你說的都不錯,宣武道也好,竇縣也好,我們要動手肯定沒有問題,但我覺得這可能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男人們對視一眼不解,製止了兵亂,挫敗了安德忠的陰謀,說不定還能找到證據,告到朝廷裡,安康山那邊說不定也要付出代價。
“在豐城,我看了官府裡最新的公文。”武鴉兒說道,暗夜裡一片漆黑,雪片在他麵前飛舞與他白皙的麵容相互映照,“宰相崔征問罪兵亂指羅氏以及全海為禍,這已經不僅僅是宣武道節度使一個人的事了。”
男人們哦了聲,並沒有太明白,但並不質疑,安靜的聽他說。
“我認為這次兵亂亂的不是為了宣武道和淮南道,應該是京城,朝廷裡,我們就算平息了兵亂,揭露了安德忠的陰謀,朝廷也不會在意。”武鴉兒說道,“先前我們在京城,李奉安大都督已經讓我們看到了,現在的朝廷已經不是以前的朝廷的。”
朝廷不在意小兒當節度使,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地方鬨兵亂,或者讓安德忠一人兼三地節度使又算什麼大事。
歌舞享樂,貴妃娘娘是不是開心,是皇帝的大事。
全海羅氏什麼時候被打壓滾出朝堂,是宰相的大事。
怎麼除掉覬覦他們權勢富貴的官員,是全海羅氏的大事。
他能看清楚這一切,安康山呢?武鴉兒長眉微微揚,語速放慢:“或許這才是安德忠兵亂的目的。”
“所以呢?”一個男人問道,聽懂聽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怎麼做。
武鴉兒道:“我們應該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