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聲從大路上傳來,攜家帶口不分富貴還是乞丐的民眾拚命的向前跑,但跑不過身後疾馳的兵馬,兵馬們發出呼喝,手中的長刀隨意的劈下來,一片人或者被劈中倒下或者驚嚇摔倒,被劈中的沒有再起來,摔倒的也沒有,因為馬蹄隨後踏在他們身上.....
也有城池沒有彌散煙火,兵馬聚集在城外,城門大開,一個官員手捧官帽官服率著一群官吏卑微的走出來,跪倒在為首的將官麵前,將官一揮手,兵馬亂亂的湧入城池,馬蹄聲踏在躲在房屋宅院裡民眾們心上,大人們咬住嘴掩住孩子們的嘴,將哭聲擋住。
半個北地陷入混亂,而其他地方也有暗藏的湧動。
福州,福建觀察使被半夜叫醒,披著衣衫走到廊簷下,看著走進來的將官,將官帶著三四人,手裡拿著急報。
“蔡將軍,什麼事啊?是京城又出事了嗎?”他不解的問。
“大人看看就知道了。”蔡姓將官麵色晦暗,將急報呈上。
觀察使接過借廊下燈火一看,麵色驚訝:“啊,安康山這是造反了!他.....”
他的話沒說完,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不是造反。”蔡將官糾正,一手握著刀,一手按住觀察使的肩頭,“安都督是討逆臣,清君側,大人,你是羅適清的座上客,你也是逆臣。”
觀察使瞪圓眼,手按住胸口,握著的急報瞬時被染紅:“你大膽.....”
噗嗤一聲,長刀被抽出,蔡將官將手用力一推,觀察使倒在地上抽搐兩下不動了。
身後剛發出尖叫的隨從也被蔡將官的人一刀砍死。
“將這裡的人殺光。”蔡將官一聲令下,門外響起腳步聲,有不少兵馬湧進來,舉著刀槍在院子裡散開。
漆黑的夜色裡響起了慘叫聲,哭喊聲,廝打聲。
蔡將官站在屋簷下將長刀插回,一腳踩過觀察使的屍首邁進廳堂:“廖都使猛疾過世,由我代替掌管府道一切事宜。”
黑夜白天都沒有什麼分彆了,異動在大夏的大地上慢慢的發生著,有明浪凶猛,有暗潮湧湧。
晨光照亮明媚春日的淮南道時,兵馬又如烏雲壓過來。
烏雲再廣袤也無法一下子覆蓋整個淮南道,他們便分成了一塊一塊一道一道,向四麵八方散去,如手掌拍向大地。
其中一根快速移動的手指被喝止住。
“要向哪裡去?”裹在鎧甲內的將官喊道。
向前衝的一個將官有些不解:“當然是竇縣。”
聽到竇縣二字,這將官從帽子裡抬起頭,露出齊大用的麵容:“為什麼去竇縣?”
將官義憤填膺:“大人,你在竇縣的折辱,我們今日必然要全部償還。”
齊大用臉上的傷疤抽了抽,這是被安德忠打的,僥幸留了疤沒有割去頭。
“上次大人你帶著人馬到底是少,現在我們多帶人馬去,踏平竇縣。”將官舉手狂吼。
四周兵將齊聲狂吼,馬匹也跟著嘶鳴,如雷滾滾駭人。
齊大用拉住了騷動的馬匹:“還是不要了吧。”
四周的兵將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是說我怕了竇縣。”齊大用解釋,“我的意思是先攻占其他的地方,待大勢已成,竇縣不足為懼。”
所以還是懼?
“我不是說懼怕竇縣!”齊大用再次喊道,伸手指著京城的方向,“竇縣畢竟是振武軍,雖然我們不怕他們,但是必然要分去更多的精力對戰,戰事才起,如果在一個竇縣折損太大,實在是影響軍心!”
這個倒也是,振武軍的確比彆的兵馬難對付.....
齊大用鬆口氣,拉下帽子,抽出長刀:“振武軍再難對付,它也難敵天下大勢!大都督的天下大勢!”
兵將們再次齊聲狂呼,撲向齊大用所指的方向。
......
......
光州知府剛顫顫巍巍的走上城牆,就聽到幾個兵士發出喊聲。
“大人,快看,有兵馬向我們這邊來了!”
“不是淮南道的軍旗!”
“是浙西的!是浙西的!”
光州知府腳一軟靠在城牆上,怎麼那麼倒黴啊!為什麼先來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