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呈還在陰惻惻的笑,但眉間有些惱火,站起來將長刀一揮,這次不僅是刀昭王肥胖的身子也跌飛出去。
幾次被震飛刀,昭王年老但依舊嬌嫩的手上滿是血,身上也沾染了血土,這一次被甩出去肥胖的身子撞在地上如同被亂拳捶打。
他喘著粗氣,一點一點的撐起來,也不去拿自己的刀,就隨手摸起地上不知道自己哪個親人掉的刀,爬起來,越過地上翻滾的親人,向田呈衝來。
“來啊。”田呈站在虎皮椅前執長刀,喝道,“老子成全你!”
長刀和短刀再次碰到一起,昭王和短刀也再次飛出去摔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摔的太重,地麵都開始顫抖。
田呈微微皺眉,身後肅立的兵馬變得騷動。
“敵襲!”
“有敵襲!”
敵襲?田呈回頭看去,肅立的兵馬軍陣已經變了,散開擴展,遠處馬蹄如雷滾滾衝破天際。
“孫哲這個廢物!”田呈罵道,臉色微變,他可不會因為三千兵馬在側輕鬆不在意,他是個思慮周全又靈敏的人。
孫哲有萬數兵馬在外駐守。
能破了孫哲萬數兵馬的,誰要是小瞧,誰才是傻子。
“殺!”
氣喘嘶啞微弱的喊聲傳來。
田呈不耐煩的將手中的長刀翻手一甩:“去死吧!”
才撲過來的昭王一聲大叫向後跌去,手中的刀飛起在。
殺聲震天。
蓋過了先前的慘叫哭喊。
蹲在城牆上的兩個將頭埋在膝頭渾身發抖的兵,抬起頭,帶著淚水的慘白的臉上浮現驚訝,他們探身向外看去.....
“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城牆上傳來喊聲,蹲在城門下握著刀槍守著門的三個兵抬起頭。
“彆看了。”其中一個年長的麵色淒然,“就讓親王走的體麵些,我們不看。”
城牆上的兩個兵急的搖頭說話都結巴:“不是不是,援兵,有援兵,在外邊,打起來了!”
蹲著的三個兵蹭的站起來,而與此同時,街上聚集的民眾也聞聲湧過來。
“外邊是什麼聲音?”
“出什麼事了?”
他們紛紛詢問。
三個兵忙緊張的將門守好:“彆過來,等外邊叫門才可以開。”
隻是這殺聲震天的,門好像都要被震破了,城牆的上兩個兵已經不再蹲著,他們站起來看著,神情從緊張不安,到驚懼害怕,到激動振奮.....
範陽軍成陣了。
範陽軍和對方的軍陣廝殺在一起。
範陽軍開始後退了。
範陽軍開始潰散了。
當看到荒野的大地上奔逃的範陽兵,看到那一群兵馬如猛虎撕碎了獵物,城牆的兩個守兵忍不住舉起手大喊大叫。
下一刻他們又停下來,看到分開猛虎中躍出一個黑影,又一個黑影緊隨其後,黑影還舉著一把黑傘.....
那是什麼,東西?
......
......
滿地的四分五裂的屍體,珠寶金銀華麗的衣服鋪滿,恍若一張做工精美華麗的地毯,日光下詭異刺目。
李明樓握緊了韁繩,遮麵下的雙眼一點一寸的搜看,一塊血肉一塊殘肢。
“那邊。”方二指著。
血汙中親王的禮服很清晰,同時禮服上插著的長刀也很清晰。
李明樓身子一晃,從馬上跳下來,疾步向這邊飛奔,方二緊隨其後。
肥胖的男人仰麵躺在血汙中,渾身是血,隻有臉是白的。
死了嗎?
李明樓突然不敢向前走了:“殿下,殿下!”
方二一步越過,伸手將男人身上的長刀拔出來大喊:“小姐,長刀紮在側腰了!”
伴著他的動作,血汙裡的昭王一聲長出氣,身子顫抖睜開了眼。
“紮在腰上,也疼啊。”他嘶啞道,“你,你慢點啊。”
李明樓依舊沒有上前,腳似乎陷在了血水裡,伸手捂住臉,身子微微彎下。
“臣婦,見過,王爺。”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