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頭,這些山賊沒有馬匹,來的晚了也沒有搶到多少東西,有的隻有鎧甲有的隻有兵器,大大小小更淩亂。
“他們的步伐是一致的,他們拿兵器的手法也是一樣的。”
“經過訓練的人不管是走路還是跑動,還有拿著兵器,身形姿態都是不同的。”
李明華道:“山賊也訓練吧。”
“山賊也訓練吧,但訓練的都是個人。”一個衛兵道,“隻練個人勇武,不要求每個人都練一樣的。”
山賊沒有團體作戰的需要,跟官兵是不同的。
聽他們這樣說李明華也看出這些山賊的動作的確像是經過雕琢的。
“那他們是逃兵?”她猜測。
叛亂後有很多衛兵當了逃兵野兵,落草為寇占山為王也有不少。
這個猜測就多了,衛兵們沒有辦法回答。
“也可能是逃兵,也可能是叛軍。”一個衛兵低聲道,“不管是什麼身份,最關鍵的是什麼意圖。”
或者趁亂要撈好處,或者乾脆就要投靠叛軍,前者還好,後者的話就很危險了。
李明華握緊了手裡的刀,他們幾個人要怎麼樣才能阻止這種危險?
一陣風刮過,耳邊同時響起聲音。
“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飄了過來,李明華幾人不由都汗毛倒豎,嘈雜混亂人多中無聲無息的靠近也是很駭人的,更彆提他們明明還很警惕。
這個男人很厲害!
可怕的男人綻開笑臉,露出白白的牙,鬢邊的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了一朵,依舊鮮豔。
“我們應該有個旗號。”他說道。
什麼意思?李明華看著他。
“就是來曆啊,比如你們是劍南道衛軍。”男人解釋,伸手摸著下頜,“那我們應該是什麼?”
不知道是真瘋還是裝傻,李明華乾脆道:“你們可以說是劍南道衛軍。”
男人思索,神情認真的搖頭:“不妥,我們應該有個厲害的。”
意思是劍南道衛軍不厲害?五個衛軍眼神不善看著他。
不過這男人根本不在意彆人的眼神。
“而且用一個旗號也不好,不熱鬨,隻有你們一個援軍,嚇不到叛軍,你們不是說還有東南道淮南道援軍嗎?那我們就稱是淮南道楚國夫人的兵馬吧。”男人說道,然後一擊掌,哈哈大笑,“就叫楚軍了!”
說罷縱馬滑走,高聲喊著什麼拿旗來,把這個旗上的字改了,引得行進的隊伍更加騷亂。
李明華等人還怔怔沒反應過來。
什麼?要稱作是淮南道的?所以這男人是認為淮南道比劍南道厲害?不是,淮南道那叫振武軍,不叫楚軍啊。
這些山賊到底是乾什麼的啊?
為什麼她會遇到這麼奇怪的人和事?她現在是醒著還是做夢?或者說,她是生,還是死?
其他人是生還是死?江陵府城是生還是死?
......
......
嘩啦啦的軍旗在烈陽下飄揚,其上的狼頭忽而展開忽而卷起,變得更加猙獰。
大地的震動一直沒有停,城外衝擊的浪潮也似乎從未停止咆哮,一次又一次。
街上的民眾還在繼續奔走,房屋不斷的被推到,磚石木頭熱水都被運上城牆,但城門下沒有了那個和尚,氣氛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被抬下來的傷者死者哭喊聲更大,等待上城牆支援的民眾握著刀槍停不下發抖。
“這些都是先前積下的力氣,就消耗殆儘了。”木和尚站在街頭說道,“大人,你再遲疑,死的人會越來越多。”
知府神情茫然,雙眼滿是疲憊,嘴唇抖了抖:“大師,你真不救人嗎?”
“我這就是在救人。”木和尚說道,將木杖一頓,“大人,隨我出城吧。”
知府要說什麼似乎沒有了力氣說不出來。
木和尚目光清亮平靜:“大人,是怕死嗎?”
知府露出苦笑:“誰不怕死呢?”
木和尚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溫暖又冰涼,知府不由閉上眼。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空靈禪音沁人心脾,無休無止,撫平了一切驚恐惶然。
“開城門吧。”
知府睜開眼,看著街道儘頭,街道似乎無儘頭,城門在視線裡變的忽遠忽近,他抬腳邁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