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園的畫麵上多了一個年輕人,他身姿威昂,手腳修長,如修竹亭亭,那朵原本點睛整個畫麵的茶花此時在他鬢邊顫顫巍巍,不知道是花襯的人美,還是人襯的花更不凡,景致更勝。
向虯髯戴著花轉過頭,看到了一個青衣男子風姿嬌嬈,麵目似乎受了驚嚇,一手向前伸指著,一手抓著窗框,身邊站著一個留著胡須的壯童,略破壞了美感......
不過有這一景,花園就像一幅畫鮮活了,還可以一觀,不枉店家自吹。
向虯髯看著景中的男人,那男人一副受驚的樣子雖然如畫,但讓他有些不高興。
這畫風不對,難道他像歹人嗎?見到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受驚嚇?該驚喜才對!
“你,你。”那男人又驚喊。
向虯髯道:“我是路過。”
懶得再說話,收回視線轉過身邁步。
“花,花。”那男人在後再次喊。
還是有眼光的人,向虯髯回頭,抬手輕撫鬢邊的茶花一笑:“好看吧?花這個時候就是開的最好的,再不攀折就可惜了。”
話音落,就見那男人伸著手落在窗框上,重重的喘出一口氣:“抓住他!”
那壯童如狸貓躬身一躍翻出了窗戶。
向虯髯罵了一句臟話,手還撫著茶花,人已經一轉翻上假山,那壯童撲了個空,一上一下又同時扭身,壯童躍上假山,向虯髯跳下假山,二人幾番起躍追逐跑出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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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隨從回來了,手裡拿著那朵茶花,茶花鮮豔欲滴沒有半點被折損。
李敏還站在窗邊,怔怔的看著空無一花的園子。
“敏爺。”隨從忙站在窗外,將花捧上,“花搶回來了。”
李敏被喚回神,但眼裡沒有了景也沒有了花兒,隻有兩個大字,大叔.....
“我,我,怎麼就大叔了?”他說道,轉身在屋子裡疾走,一麵四處尋,“鏡子呢?我的鏡子呢?”
隨從從窗戶外翻進來,從包袱裡拿出兩個鏡子,一個金絲小靶鏡,一個月宮仙人銅鏡。
“敏爺,你聽那登徒子亂說呢。”他說道,“他是自己長得醜,就見不得彆人好看。”
李敏一手銅鏡一手靶鏡前後左右端詳,確認了身上臉上一絲一毫都沒有大叔,收起了惶惶站直了身子,恢複了神情,想了想了那登徒子的相貌,點頭:“是,這種醜人多作怪我是見得多了。”
“有段日子不出門,敏爺被累的糊塗了。”隨從寬慰,“敏爺活這麼久這種事能不明白?”
李敏看隨從:“我覺得你這話好像不是太寬慰我?”
隨從啊了聲,準備再找些話來,李敏已經擺手將鏡子扔下,他可不是那種對自己沒有信心,遇到點事就需要彆人安慰,要不然就悲春傷秋的人!
“元吉的信到了,問你要去哪裡?家裡都安置好了沒有。”隨從忙順勢轉開話題,“說現在形勢很要緊,一定要謹慎小心。”
李敏撇嘴:“囉嗦,我是那種不謹慎的人嗎?”一甩袖子,“給他回信。”
隨從應聲是在書桌前坐下來,鋪好信紙,拿起筆,先將自己知道的寫下來,一邊寫一邊說給李敏聽。
“韓旭在山南道,但讓劍南道的事務都要通過他才能決斷,李三老爺就急了,跟韓旭鬨的很僵,不過這讓李三老爺奮進了很多,還學會了籠絡咱們這些將官,常常跑去巡視兵營,追憶大都督,讚歎小都督,讓大家齊心協力,不要被外人分心。”
“事情這樣發展對劍南道對小都督都好,但最近在追憶大都督中多了一些話。”
“因為在很多地方都分兵,留在劍南道大家熟悉的將官越來越少,話語中便開始談論大都督當年的部將,項雲是其中最多被提及。”
“元吉不在,嚴茂死了,身份地位最高的就是項雲。”
“死去的人追憶不能複生,但項雲還活著,現在有個莫名其妙的朝廷大官謀奪劍南道,小都督年紀小,李三老爺沒有官身,如果項雲能回來劍南道,就能轄製那個韓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