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是因為大都督才凝聚在一起,大都督在的時候,都是大都督的臂膀,隨著指點做事,大家之間來往並不多,說兄弟是兄弟,說熟悉其實也陌生。
而現在大家都凝聚在大小姐和公子身邊做事,大小姐和公子需要指點需要保護,他們必須合作聯係商量,私下也有爭執有埋怨,這兩年反而比以前十幾年還要感覺熟悉了。
每個人也都呈現出跟表象不一樣內在,變得更加鮮活。
元吉忍著笑:“所以當聽到小姐說是為了韓大人才出兵,彆人還沒多想的時候,韓大人自己就想到這裡了。”
他憤怒羞慚,又悲又喜,又遮又掩,時而肅穆時而歎息,時而義正言辭時而又躲躲閃閃,於是大家都開始想了,越想越多......
“韓旭因為貌美,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受到糾纏,到了京城為官之後隻增不減,傳出了很多情事逸聞。”元吉將韓旭的過往講來。
有了這些前車之鑒,再看韓旭的反應,大家就證據鑿鑿了。
“他給你也寫了一封信。”元吉又拿出一封信,“如同上次一樣,桂娘子不許任何人看。”
李明樓接過來看的再次哈哈笑,信中的韓旭比上一次送禮物時更加清楚的表明了憤怒羞惱。
元吉看的搖頭:“小姐,要給他解釋一下嗎?”
韓旭是真的相信大小姐對他覬覦,這也是桂花的問題,這件事要阻止嗎?流言傳的太離譜了。
李明樓嘴角含著笑,慢慢的搖頭:“正如先前我猜測的那樣,他是真相信我對他有非分之想,但是,他也願意利用我對他的非分之想。”
她將韓旭的信輕輕的晃了晃。
不管是在信裡還是在麵對眾人,他的憤怒羞惱是真的,但故意暴露羞惱憤怒也是真的。
韓旭是個文官,但也是個凶狠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無所不用。
“他利用小姐對他的非分之想。”元吉笑意收起,“如果隻是在大小姐與他之間倒也罷了,但他現在要天下人皆知,就過分了。”
李明樓道:“沒關係,早晚要天下皆知,他在劍南道,我無可避免要跟他打交道,與其讓世人胡亂猜測,我疲於掩飾,還不如就這樣。”
元吉皺眉:“但這個理由不太合適吧,大小姐的聲名.....”
“男女之情是最簡單又最有力的理由,至於聲名,這種聲名要不了我的命。”李明樓將韓旭的信扔在桌子上,一笑,“我應該給韓大人寫封回信,表明一下我的心意。”
元吉還能說什麼,隻能苦笑:“小姐要自己寫嗎?就像給武都督那樣?”
是哦,現在她有兩個男人要寫信了,一個是丈夫,一個算是情夫,丈夫和情夫應該有區分,項南的信隻適合寫給丈夫,端莊如蓮花,情夫的信要感情濃烈一些.....
李明樓想到了:“讓薑亮來寫。”
薑亮劉範當時在光州府就是街頭寫信,為世間民眾寫信,寫世間百種情態嘛。
元吉看著李明樓眼睛亮亮摸著鼻尖興致勃勃的左想右想,女孩子的臉上滿是靈動,他的苦笑便變成了輕笑。
小姐喜歡就玩吧,小姐說得對,這聲名又能把她怎麼樣?她又不是靠聲名活著的女子。
元吉俯身應聲是,原本要親自去叫薑亮,走出來看到門口換了兩個孩童侍立。
“他們去睡覺了。”兩人笑嘻嘻說道,指了指自己紅潤的臉,“我們睡好了。”
元吉伸手摸了摸他們的頭,讓他們去請薑亮來,一個孩童蹬蹬跑著去了,元吉則回到書房裡,李明樓已經在繼續看信了。
“是武信他們寫的信。”她說道,“每個人都寫了話,恭祝我們收複淮南道,還送了禮物。”
信件都是單獨送來的,隨信的禮物則另有登錄收放,元吉道:“我讓人拿過來,不知道他們送了什麼。”
那邊有什麼可送的?而且,武鴉兒送了嗎?
好像沒有看到武鴉兒的信,自從那隻木狗後也沒有禮物再送來.....用不著的時候就不哄人了吧。
元吉在桌案上翻看,李明樓發出一聲輕笑。
又有什麼好笑的?元吉抬頭看,看到李明樓嘴角的笑意像水一樣在臉上蕩開。
“他挺會說話的。”她眼睛笑的水波粼粼,看著手中的信。
他?是誰?那些孩子們?說了什麼好聽話?元吉不解,小姐從生下來就隻聽到好聽的話,還有什麼話能讓她覺得好聽?
“是武鴉兒。”李明樓道,指了指信上,“誇我呢。”
說到這裡薑亮進來了,這句話聽到了,立刻啊呀一聲:“夫人和都督真是伉儷情深。”
李明樓看他一笑,將手裡的信放下,招手道:“你來替我寫一封情書,不是給丈夫的。”
薑亮揪下一根胡須。
他要說點什麼嗎?他應該說點什麼吧?他為什麼要進來就說話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