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夫人讓他做事這件事,肯定瞞不過劉範。
先前在淮南道幾個州府攻城掠地,楚國夫人對他們有時候的吩咐不同,他們做事手段本也不同,雖然有分歧有爭吵,但做什麼並不隱瞞對方。
隻不過這次做的事,薑亮要瞞著劉範了,這件事雖然不是大事,但真是不能對人言。
從來沒有女人做這樣的事,這還是女人嗎?
他活這麼久自詡雞鳴狗盜什麼手段都見過,自己也不介意手段隻在意結果,但楚國夫人此次做的事還真是讓他發慌。
這種事吧也不稀奇,民間有男人假充癡情欺騙女子謀取錢財圖謀家業多的是,但到了楚國夫人這種地位的人,也還能做這種事?而且她是一個女人,還有丈夫.....
這種手段真是.....薑亮在心裡說句不敬的話,太下作了。
看著眼前美貌和聲名都如仙的楚國夫人,當然,薑亮知道神仙其實不是世人想象的慈悲仁善,但這次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那一刻薑亮覺得自己是個純潔善良的小婦人,楚國夫人則是個奸猾陰狠的浪蕩子。
劉範還真是罵的一針見血,他都無法反駁。
薑亮忍不住又笑了,夫人知道自己做的事違背禮義廉恥,所以找他來做,而不是找同樣做過寫信先生的劉範。這是不是也是知人善任?
“胡說八道什麼。”他用袖子擦衣襟上的水,避重就輕的抱怨,“隻要是為了平叛,就沒有什麼事是見不得人。”
劉範一雙眼看透他:“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能像有些將軍為了搶占地盤,將民眾誣為叛軍屠殺。”
雖然朝廷命令各地衛軍守衛本地,但現在各地的如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且誰驅逐了一地的叛軍,此地就歸誰所有。
不久前有汀州虔州兩衛爭搶一處要塞,汀州衛將當地民眾當做叛軍屠殺趁機占據,消息爆出衛道嘩然......
“但也僅僅是嘩然而已。”薑亮同情說道,也僅僅是同情。
身逢亂世,人不當人。
“你看朝廷也隻是訓誡,讓徹查。”薑亮道,“這亂世紛戰的,誰來查?查來查去就查不清楚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衛軍,是要平叛,朝廷這個時候難道要逼他們成為叛軍?隻能草草了事。”
“我劉範區區書生,左右不了天下世道人心。”劉範木然道,“但可以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淮南道到手,我知道夫人心懷不僅僅是一地一道,如果夫人取之無道,我隻能離開了。”
薑亮哼了一聲吹了吹茶吸溜喝了口稱讚:“真被你看出來了。”
楚國夫人當然不會滿足這一個淮南道,就像當初她不滿足一個竇縣一個光州府,她現在看上了韓旭......手中的劍南道。
果然是要做與之有關的事,劉範看著薑亮,等他繼續說。
薑亮卻一笑:“至於是不是你的道,你慢慢看唄,看看就知道了。”
再看,劉範也想不到夫人用的道是情道。
以情去誘惑韓旭,纏住韓旭,男人都是自大自信的,不知道也不相信他們小瞧不屑以及洋洋得意的女人的情意,能不動聲色的絞死他們。
不得不說,夫人這一招真不錯,她能也敢想到這樣做,這天下還有什麼是她不敢想和做的?
這樣的女子將來會走到哪一步呢?
薑亮激動的雙眼閃閃亮,未知真是令人向往。
有小童蹬蹬跑來在門外探頭:“薑先生,夫人讓你替她給都督寫封信。”
薑亮被口水嗆了連聲咳嗽,劉範驚愕:“這種信怎麼能代寫?夫人又不是不識字。”
小童不怕他隻嘻嘻笑:“夫人吩咐的。”說罷蹬蹬跑了。
“再忙隻言片語也可以,代寫算什麼?”劉範道,看薑亮,“你應當勸阻夫人。”
薑亮咳嗽著擺手:“不是什麼大事,不是什麼大事。”
給情夫的信他都代寫了,再給丈夫寫一封倒也是公平了。
李明樓倒不是為了公平,她是覺得薑亮寫的好,比項南寫的好多了,而且這件事也很好玩。
“元吉叔,你說他收到信會怎麼樣?”李明樓問。
元吉有些無奈:“肯定不會信。”
武鴉兒跟韓旭可不一樣,韓旭雖然有點壞,還算是個正直的好人,很容易騙,武鴉兒可不是什麼好人。
李明樓哈哈笑:“就算不信,也會嚇他一跳。”
就像小孩子拿著蛇蟲去嚇人嗎?元吉無奈的笑了笑,武鴉兒不會被嚇到吧,小姐玩的高興就好,但怎麼話題又轉到武鴉兒身上了?